結合之前晨劍已經推出過的一攬子陸軍裝備，王小帥完全可以打開自己的腦洞想象。
一支類似的可編程任務班組擔任攻堅，時間就是不久的未來。
敵方經行多年的工事，被我方遠程火力和空中打擊力量聯合犁過很多遍之後，還有殘敵在負隅頑抗。
地面部隊登陸後，負責無人操控的班組成員迅速隱蔽。
在遠處指揮爆破火力支援，通信、偵查等各種無人車輛開始浩浩蕩蕩的沖擊，同時操控巡飛彈對敵形成盤旋壓制。
明暗堡和其他火力點早已在機械狗的狼群攻擊下，被挨個打擊爆破化為灰燼，剩下的四散而逃的敵軍被無人機追著喂手雷。
我們會以一種只在游戲里出現過的方式取得勝利。
而這一切，也僅僅是整合資源之後得出的結論，並未做什麼實質上的創新和生產。
想到這兒，王小帥抖了抖微麻的身子。
“鬼鬼，小老板，我光是想了一下，都覺得下個賽季我們強的可怕。”
“這也僅僅是我們一家企業動腦子的成果，類似有能力的企業不止我們一家。”
順著小老板的話頭，王小帥又來到了另一個高度。
總听小老板念叨工業體系巴拉巴拉的。王小帥作為體系中的一環，享受到了紅利，但不知道這份紅利的天花板在什麼地方。
現在他腦海中稍稍具象了一些。
不說全部了，就算只有一半的有能力的企業轉為戰時機制，都可以把近代史翻開，一個個的算賬。
“想想都刺激，我現在就想買張機票去東京，然後找個深山老林一躲。”
陳晨沒听懂︰“啥？”
“你們就報案啊，說我走失了，到時候我都不敢想一個腳盆雞能在閑魚炒到多少錢？”
“？”
“到時候，一定要請朱丹給部隊當翻譯。”
“？？”
陳晨以為自己夠年輕了，但還是慢了好幾秒鐘才跟上王小帥的腦洞。
請朱丹當戰地翻譯是碳基生物能想出來的主意嗎？
日服︰這次我們直接投降。
朱丹︰他們不服，要全民皆兵，一億玉碎！
……
咚咚咚！
陳晨和王小帥的正事聊得差不多了，突然听到有人敲門。
宋杰的眯眯眼鬼鬼祟祟的出現在了會議室的門框上。
“陳總在嗎？”
“不在。”
“陳總你總逗我，這不在這兒呢嗎？”宋杰提溜著一盒吃的進來。“呀，王總也在啊，快嘗嘗，我專門買的烤雞。”
陳晨低頭看了看宋杰帶來的禮物，心說這里頭準沒好，誰家好人大早上的送雞吃？
“你倆聊啥呢？”
陳晨言簡意賅的回答道︰“神奇寶貝。”
“動畫片啊？這玩意兒有啥好聊的？還記上筆記了？”
“還聊了會朱丹？”
宋杰抬起頭想了會兒，略微有點饞︰“她挺有味道的。”
一邊說，他一邊打開了烤雞，小心翼翼的倒出了蘸料，然後給撕開了一次性手套分給倆人。
蛋白質經過高溫烘烤之後有特殊的香味，王小帥根本抵抗不了，沒等接過手套就已經上手了。
不過他即便再饞，心里也有逼數，給陳晨謙讓雞腿。
“小老板你吃腿。”
“你吃吧，我還不餓。”
陳晨抬起頭看著宋杰︰“老宋，這不年不節的，你直接提一只整雞，貸款買的吧？日子不過了？”
“陳總你好陰陽啊，我有那麼摳門嗎？”
“你就直接說，有啥事別搞這套，弄的我有點饞雞，還不敢下嘴。”
宋杰微微一笑︰“還是陳總敏銳，我確實有點事來著。”
听到這話，王小帥吃了一半的雞腿突然不香了，心說自己還是年輕。
草率了。
應該和陳總一樣穩重一點，听听宋杰想干嘛再吃雞。
順風那邊的老板很純真，但下面的高管都是屬蜂窩煤的，這根雞腿不白吃的。
“事兒不大，對你陳總來說，就是一努嘴的功夫。”
宋杰一邊自己上手撕雞，一邊開始疊甲。
陳晨掐指一算︰“千手觀音的事兒吧？”
“呀，陳總你真是神了啊，在我腦袋里裝監控了？”
“你拉倒吧，我擱那兒裝監控不知道能看到多少髒東西，我有潔癖。”
宋杰掰扯下雞翅，嘿嘿一笑︰“前些日子嚴工和楊工不是來我們這兒就開會了嘛，我也在場，他們說的事情我很贊同。”
“就是千手觀音路線的問題？”
“對，我覺著小老板突然讓人家走先入軌的模式有點草率了。”
陳晨直接打斷道︰“你當時跟衛筱提唄。”
“嘖，陳總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衛總了，更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我敢嘛？”
王小帥在一旁直接回答︰“不敢。”
別說宋杰這位老好人了，你就是沈欣來了，也不敢這麼提意見。
衛筱在會上定下來的事情，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照令行事。
宋杰有些愁眉苦臉的樣子︰“咱就說這個事兒，小老板想先入軌我能理解，要個短期激勵。但短期弄完，長期不能不管啊，你說衛星入了軌，解決不了回收，後續咋整？”
“你不會以為我能勸得動衛筱吧？”陳晨發自內心的反問。
“那倒不是，我就是想跟您聊一下，有沒有補救的方法。”
小老板一言駟馬難追，宋杰是有逼數的。
尤其是人家頭腦發熱現在親自掛帥去了西京，路線問題肯定是沒的商量了。
可小老板頭腦發熱，宋杰還是比較清醒的。
項目改了路線，采用先入軌的模式，風險其實是增大了。
衛星入軌，短期看著美麗，長期的技術問題依然沒有解決。
整個小時達的戰略不僅僅是要把快遞送到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如何低成本的送快遞，因此可回收是不能避免要觸踫的。
“我也確實不是特別懂，只是查了下資料，現在選擇先入軌，那這個可回收技術咋整？”
陳晨言簡意賅︰“等。”
“等？”
“業內選擇先入軌的公司，基本上都是在等。”
“等什麼？”
“等可回收技術攻克。”
宋杰有些失望︰“那等到什麼時候去？萬一可回收技術不能攻克，前期火箭和衛星的錢不就白花了。”
“理論上是這樣。”
陳晨語氣平緩，一副漠不關己的樣子。
這副表情可給宋杰嚇壞了︰“陳總你別這麼說啊，我心里發毛，你得管啊。”
“我咋管？衛筱的嘴比我的鞋底子都硬。”
“那你也得想辦法，退一萬步講，你現在還是順風的副董事長不是？”
宋杰還是懂說話的意思的。
他提職務並不是用崗位職責來要挾陳晨。
而是變相的提醒他，順風的錢遲早也是陳晨的錢，風險大家都是一同擔著的。
想到這層關系，陳晨這才緩慢開口︰“你倒也不用這麼著急，行業內選擇先入軌的公司也很多，這也是成熟的路線。”
“哪兒成熟了？扔個衛星上去一直等，我看不出一點成熟的意思。”
“人家也不是干等著，也干事。”陳晨提醒道。
“比如？”
“融資，談甲方啥的。”
“願聞其詳。”
說技術，宋杰感覺自己不能沾邊。
但是融資和談甲方之類的，他又覺得自己行了。
陳晨繼續說道︰“衛筱要走先入軌，隨她去吧，反正誰也攔不住，我們只能對沖風險。”
“怎麼對沖？”
“航空航天這塊領域，目前還是以科研為主，高投入，低產出，其實商業化程度接近沒有。”
宋杰乖巧的點頭，連一旁的王小帥也放下了雞腿認真听講。
他們真的帶入進去了。
不管是商業航天還是國家隊，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虧錢的。
人家國家隊有明確的任務，以及充足的資金源，並不考慮成本，所以不做討論。
剩下的航天公司，叫名是商業航天，但實際上一點商業性質也沒有。
一顆火箭動輒兩三個億的成本，才能送三頓五噸的貨物。
按運力算下來，一噸貨合一億。
而且這一噸貨的指向性特別明確。
這算哪門子商業？
純虧錢。
等宋杰有基本概念之後，陳晨繼續解釋道︰“所以要對沖風險，只能先把項目商業化。”
“一方面，你們拿這個項目去融資。”
“我相信以洋娃娃的面子，刷臉也能刷到很多錢。”
宋杰並不否認︰“這倒是真的，融到資呢？我總得給投資人一個交代吧。”
“這就是另一方面，要把項目從科研性質往商業性質轉變。”
“怎麼轉？”宋杰滿臉都是抽象。
“量產化。”
陳晨轉過頭在抽屜了找了許久，翻出一份設計圖紙。
“這是用在千手觀音上的一個小模塊，單獨設計造價在千萬上下。”
“但這玩意兒一旦進入生產線，成本在幾萬塊。”
“火箭上的所有東西，基本上都是這樣，看著小東西一個，都得單獨弄，成本很高。”
“因為這些東西只用一次。”
宋杰稍微跟上了思路︰“就和那些限量版豪車一樣唄？”
“差不多，現在我們需要把只用一次的部件，擴充到用無數次，這樣就產生了量產需求。”
“那就發射很多次火箭？”
陳晨點頭︰“對，這就需要客戶了，你如果能拿到很多送貨的訂單，這些火箭的模塊成本就會下降。”
宋杰咬著後槽牙，cpu都快轉冒煙了︰“除了我們小衛總這麼虎之外，誰會用火箭送貨呢？”
吃飽喝足的王小帥突然開麥︰“很多啊，比如通信定位啥的，車企那麼多，車機方面的需求很高的，差不多的公司都希望有自己的衛星。”
“你別說，年輕的腦子就是好用啊！”宋杰一副思路打開的樣子。
人家技術流的就是不一樣，一張口就打在了點子上。
宋杰倒是認識一些車企的朋友。
照小帥這麼一說，他覺得自己好像還真的可以拉到一些衛星訂單。
況且這還只是一個方面。
王小帥繼續說道︰“還有一些新興產業，軍民兩用的那種，而且有大量的通信定位需求，產品是飛機之類的……”
“你說的是？”
王小帥的目光看向陳晨。
宋杰脫口而出︰“晨盾！”
可不是嘛！
晨盾的無人機最需要高空定位和通信了。
前期晨盾通過整合巨光衛星，已經有一點微弱的組網能力了。
如果他們能擁有更多的衛星數量，晨盾為客戶提供的服務層級明顯會上升一個檔次。
“找了這麼半天，客戶竟然只在我身邊。”
宋杰喜上眉梢。
可是僅僅半秒之後。
他回過神來！
這不對吧？
這個世界上最適合商業航天的甲方是晨盾。
可是！
當初晨盾是擠破了頭想給順風當乙方來著。
也就是說。
甲方搖身一變成乙方，陳晨拿著衛筱的錢，給自己儲備技術。
“好家伙，我才反應過來，敢情陳總你接千手觀音就是為了給自己發衛星攤薄成本是吧？”
陳晨干脆也不裝了，一臉幽怨的看向小帥︰“就你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