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武思考半晌︰“全世界一多半的原材料吸入一個看不見的黑洞，不知道這個黑洞在醞釀什麼，只知道這里有這麼多能量，一旦爆發就是難以阻擋的，我可以這麼理解嗎？”
“是的，很準確。”
尚武點點頭︰“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前年披露的鋼鐵產量是十億，去年也是十億。”
“一年之間沒有增長，那是不可能的。”
“我們在刻意的韜晦一些東西，也就是你說的克甦魯。”
陳晨沒有刨根問底。
他知道韜出來的那個數字並不重要，但一定是多到嚇人的。
一旁的謝東奎沉思許久開腔︰“小張知道，口子里的很多人也能感受到，現在我們在從韜晦的狀態中轉變。”
“為什麼要變？”
謝東奎莞爾一笑︰“這話你要問你自己。”
“當一家民營企業拿出隱身的高速運載平台的時候。”
“當一家送快遞的企業用全天候全地形轟炸網絡覆蓋全國的時候。”
“當一家即將破產的企業轉頭去搞出口，將一撥反抗民兵打造成列強的時候。”
“有些東西想韜也韜不住了。”
陳晨听完了直癟嘴︰“這個鍋我不背哈，天王老子來了我也是保障民生，沒別的意思，軍火我們不踫的。”
好家伙。
還是領導說話有藝術。
輕描淡寫，就把幾百億的軍火出口全甩到自己頭上。
全世界將近三分之一的軍火出口額，全都是東大的。
現在的立場是認錢不認人，但凡不要太反人類，別摸底線。
鷹醬敢賣的你們賣，他們不敢賣的你們也賣。
前兩年還裝一裝。
現在干脆不裝了。
點開北工集團的官網，看看他們賣的那是什麼玩意？
全套防務解決方案！合成旅！
韜不住這事兒是事實，但因為晨盾集團韜不住，只能說呵呵了。
尚武側身看向謝東奎︰“這小子聰明著呢，你唬不住他的。”
“我看也是，既然唬不住，那就不唬了，跟你說點正事。”
隨即謝東奎招手讓秘書上前，放下一沓材料。
“尚總，你來說吧。”
讓級別高的開口。
這說明什麼？
說明要開始說干貨了，而且是那種已經開會研究通過的正式決定。
桌子的那份文件就是紅頭的。
張明瑞不自覺的緊張了一些。
尤其是尚老總在這里，天知道他的嘴里能說出什麼分量的話來。
“B22試飛的事情，我經過多輪會議論證，有了結果。”
听到尚武的開場白，張明瑞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個事兒鬧大了。
能讓尚老總開會論證，還多輪。
那得是多大的禍啊！
陳晨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繞回到b22了？怎麼說，你們想征用？”
“現在不能說征用了，只能說是委托生產。”
說完。
尚武把問價內推給了陳晨。
並且在一旁解釋。
“原有的國防工業體系已經有點跟不上時代的需要了。”
“雖然我們在盡力改，但航母掉頭是很難的。”
“之前小張提過，要往別的地方創新，另起爐灶。”
“我們仔細的論證研究之後，覺得很有道理。”
“因此決定，從現在開始，以晨盾科技和順風集團為主體，成了一個新的綜合防務承包商。”
“……”
張明瑞听完，嘴抿的特別緊，半晌沒說話。
當初這個建議只是一個設想。
他尋思提一嘴，領導能听進去就算是成功了。
沒想到。
領導不但听進去了，還付諸于實施，雷厲風行。
陳晨手拿文件看了兩三頁︰“所以就是一起合伙做生意嗎？”
“不，是你做生意，我們只需要一點，優先供應軍品訂單。”
謝東奎補充道︰“就拿這次B22來說，我們不會選擇征用，而是會向你們下訂單，生產全權交由你們，我們拿貨交錢。”
張明瑞一萬分的不可思議︰“意思是晨盾正式轉正成了軍火商？”
尚老總微微一笑︰“不光如此，你們還得肩負起一些職責，比如出口你所謂的農用無人機之類的。”
“我現在也能往外賣啊。”陳晨不以為然。
“不一樣，以後你可以賣更狠的，克甦魯現在要甦醒了。”
一句話。
徹底打消了陳晨的顧慮。
飛牛賺兩毛錢容易嗎？
既要防國內，隨時害怕被監管。
同時還要放國內，被買家黑吃黑。
可有了這個防務綜合體，一切都解決了，背後是一座巨大的靠山。
“但最好不要影響你們兩家的主業。”
“所以在我看來，最穩妥的方案是由你們兩家，再加上裝備部，抽調一部分人手。”
“共同用組建這個公司，獨立運營。”
“資金上我們會想辦法，一旦消息放出去，會有很多大基金擠破頭想要投。”
“人才上，我們已經開始已著手調撥和招聘了。”
“至于管理，我們這邊會派一位過去，起到個顧問的角色，主責還是要你來負。”
“我們看重的不是技術也不是錢，就是你這個人。”
“你意下如何？”
陳晨有些無奈︰“你們都把孩子的幼兒園挑好了，還問我意下如何？能賺錢，我當然同意了。”
像這樣的提議，拒絕就是傻子。
一來，能給所有的灰色產業找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二來，三段式網絡有人買單了。
皆大歡喜……不！
可想到這里，陳晨突然搖頭︰“不對，我同意，順風不一定同意。”
“怎麼可能不同意？”
陳晨無法向兩位領導言明。
畢竟你跟人說洋娃娃想虧本，人打死也不能信啊。
這綜合體一成立，名利雙收，順風不得原地飛天？
今天宣布消息，明天順風就能成為像保利一樣的存在。
她必輸！
謝東奎擺擺手︰“這個你放心，我親自去一趟，我和衛中軍還是老朋友。”
“你和衛中軍是老兩口我覺得都不太行，最主要的是衛筱。”
“不至于，三贏的局面，她不可能不同意，明天我們一起去。”
“……”
壞了。
陳晨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是。
提議非常好。
可現在時間不對啊。
哪怕你晚上一段時間，洋娃娃都能敲鑼打鼓歡迎。
現在財報要出了，整這出。
全世界歡喜，只有洋娃娃受傷。
一旁的張明瑞也不太理解陳晨為何會這樣說。
不過他不在乎。
無論如何，最終晨盾還是獲利了，沒有因為違規試飛而得到懲罰。
有這一切就足夠了。
但這全程。
領導沒提自己的名字，讓他有些惴惴不安。
叫自己過來，肯定是有事。
不能只是給陳晨作陪。
“老總、謝副主任……那我咋辦？”
尚武瞥了一眼張明瑞︰“你嘛，恐怕得脫軍裝了。”
“？？？”
張明瑞瞬間人傻了。
不至于吧。
背鍋可以，但不能凌遲處死啊。
多大點事，怎麼就直接逐出軍籍了？
“不是老總，違規試飛我雖然有責任，但罪不至此，我不同意。”
“我的命令還要你同意？”尚武意味深長。“剛才說了，我們這邊要派個人過去協助陳晨，你就很合適。”
“？？？”
陳晨也舉雙手贊成︰“如果是張副主任過來的話，直接讓他當總經理，我還能輕松些。”
如果要選擇同事。
毫無疑問。
閉著眼選張明瑞。
他既懂技術，又有軍方的背景，最重要的是他了解陳晨和衛筱。
尚武下令︰“听到了吧，人家點你名了。軍裝雖然得脫，但級別可給你提上去了，你要知道，這個防務綜合體的級別比你之前的單位搞了兩三個級別。”
“我……服從命令。”
“具體的方案，你們和謝主任多討論一下，最好盡快給我一個答復。”
“請老總放心。”謝副主任轉過頭看向兩人︰“明天下午，你倆跟我一起去衛家，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我可以不去嗎？”陳晨臉上寫滿了拒絕。
“為什麼？”
“因為我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