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拉回到幾天前。
那時的B22還沒有試飛。
一次例行會議之後，林梟在會議室外抽煙。
喬葉林聞著煙味就過來了，他自己也掏出一根煙，隨後把手機遞給林梟。
“首長，剛才手底下的人給我轉發了一條外網的報道。”
“又抹黑我們了？”
“算是吧。”
林梟接過手機。
文章的標題赫然寫著︰《順風速遞證實無人化布局，大型無人機民用幾成定局》
這一家知名的國外軍事類專欄雜志。
雖然屁股坐的歪，但大部分內容還是具有一定專業性的。
林梟粗看兩眼文章內容。
里頭說順風準備用大型無人隱形飛機送快遞balabala。
而且還臆想說此舉可能是軍國主義戰略的具體實施，全民皆兵破壞地區和平之類的。
看完之後他只有一個感覺——扯幾把蛋。
“防務周刊造謠的手段升級了哈，現在開始玩捧殺這一套了。”
“可說呢，上面把順風的飛機吹的神乎其神。”
“順風我熟的，陳晨和那個小姑娘雖然年輕，但都是務實的人。”
林梟回想起這兩位小友，贊不絕口。
“他們是一直在搞無人機裝備，但要說什麼堪比B2之類的，太玄乎了。”
喬葉林說︰“這倒也不能怪國外媒體，國內最近也吹得很凶來著。”
“是嗎？怎麼說的？”
“有人在鵬程拍到順風用了新快遞車，說是順風掌握蜂群轟炸技術了；國內軍迷論壇還有人說順風在搞機甲送貨之類的。”
“網友的想象力是豐富的，不過能理解，這樣才有流量，才有討論度。”
林梟對網絡上的看法不屑一顧，覺得都是假的。
“我之前在網上看到過一份所謂三段式網絡的方案，我當時挺好奇，聯系了晨盾。”
喬葉林知道林梟和晨盾關系好，自然的問道︰“那邊咋說的？”
“說有這事兒，但沒網上說的那麼夸張，都是基礎快遞物流系統的延伸……”
……
回想起這段對話。
林梟只感覺還是自己太年輕了。
好家伙的。
網上說順風送星際快遞。
陳晨一個勁兒的否認，說只是三段式網絡的干線運輸機而已。。
結果呢。
啪嘰！
B22試飛。
單槍匹馬挑戰里根號，而且低空突防扔下去一個貨艙。
給鷹醬打急眼了。
一氣之下擼下去三個戰斗主官。
現在還擱那兒嗷嗷抗議呢。
……
網上說順風掌握蜂群送貨了，陳晨說只是末端的快遞櫃而已。
結果呢。
啪嘰！
400架高智能化的旋翼機以炮射的方式翱翔天空，還搭配上了傾轉式旋翼機。
一下子把航工和十一院的科研人員打自閉了。
一問一個不吱聲。
……
網上又說順風機甲送快遞了。
陳晨說沒有的事兒，僅僅是大件貨物輔助系統。
結果呢。
啪嘰！
這貨拉上來一個快遞俠，搞得像是流浪地球里走出來的一樣。
到剛剛那一秒，林梟才真正明白。
原來劉慈欣是個寫實派的作家，保守的很。
林梟有些後悔，明明自己是個千年的狐狸，今天卻被陳晨迷了眼。
這貨嘴里說出來的東西，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以前晨盾頂多是搞搞單項裝備，搞點戰術啥的。
現在他連作戰體系都弄出來了，明擺著是瞄著戰略去的。
所謂的三段式物流網絡。
翻譯過來——現代化無人戰爭空地一體化！
首先。
B22負責戰略威脅。
以這架飛機的性能，掛上幾枚戰術導彈，憑借低可偵測性，完全可以摸到敵人的防空陣地深處進行手術刀打擊。
第一波攻擊，基本上就能搞定一大半的事情。
然後蒼龍通過艦載模式，摸到敵人近防極限。
一次齊射之後，密密麻麻的蒼龍對敵進行火力覆蓋。
同時還能肩負一定的中繼通信、戰略支援任務。
這個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國家都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交給撲天雕和蜂巢。
陸軍攜帶這些裝備入場，人不用著急下去，操控無人機進行拔點即可。
一次400架。
什麼樣的地面兵力能經受住這樣密集的無人機轟炸？
等到蜂巢系統把敵佔點全部洗一遍，陸軍剩下的活兒也不多了。
哪怕負隅頑抗的敵人，不還有外骨骼呢嗎？
想到這兒，林梟覺得自己一定要動手，他親自拉起了陳晨的手，借一步說話。
“小陳，跟你掏個心窩子，我們戰區的情況你知道的，肩負著拱衛南大門和隨時搶灘登陸的任務，對于立體化登陸作戰的裝備是極度迫切滴。”
陳晨從沒有見過林梟這麼說話。
以前他都是直眉瞪眼的看著自己︰‘拿好你的錢，離我飛機遠一點。’
現在的林首長都學會來軟的了。
這說明什麼？
他是真的動心了，否則誰願意這麼低三下四啊。
這不就好起來了嗎？
洋娃娃有救了。
于是陳晨茶香四溢道︰“理解理解，林首長責任重大，不過好在航工和十一院的老師們都還算給力，答應回去給您改進裝備，應該用不了多久，您的立體化登陸作戰裝備就能落地了。”
“唉呀，話是這麼說，但時不我待啊。”
“那您得多點耐心，畢竟科研是需要時間的。”
林梟眼看陳晨油鹽不進，只能挑明了︰“你這一套三段式網絡，給順風還真就不如順手給我。”
“啊~那不好吧~衛總會不開心的~”
“你管她開不開心呢，下去你買點花，搞點浪漫哄一哄。”
“？？？”
陳晨突然一愣。
不是——
公司的緋聞都傳到戰區了？
“我們真不是小兩口。”
“你們是不是小兩口，我真不關心，我現在關心的是這套體系。”
林梟認真了一些。
“我有個初步的想法，今天晚上我就給頂頭上司匯報，給他們詳細闡述這個體系。”
“你明天給裝備部交一份詳細的報告。”
“後天批文下來，你這一整套，從飛機到外骨骼，整體移交。”
“而且你要一口咬定，先緊著我戰區用。”
陳晨一听，心里已經笑嘻嘻了。
就喜歡林梟這樣的爽快人。
不但決定要這套體系，連具體措施都準備好了。
早知道林梟這個態度，也就不用讓洋娃娃在那邊提心吊膽了。
不過表面上陳晨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不好吧，畢竟順風那邊人家……”
“順風那邊你不管，我去解釋都行！”
“可是說到底，研發的成本是人家掏的，我這麼做……”
“我墊！我這個立體式作戰的需求有現成的經費。”
“成交！”
陳晨突然伸出了手。
拉扯到這個地步，所有的疑慮都打消了。
“看在我們來老朋友的面子上，但凡您能讓上級同意征用這套體系，我就能保證率先給你們戰區供應，畢竟這套裝備在研發的時候，就是以東南分部為基礎搞的，近水樓台先得月。”
“好！你現在說的我就當是承諾了。”
和林梟達成口頭意向之後，前台的科目演示也幾乎全部亮相。
陳晨讓齊莽和王小帥負責具體操作，繼續向首長們展示。
自己則掏出了手機，打開了洋娃娃的聊天框。
【搞定！你隨時準備接听首都的電話。】
……
……
……
傍晚。
林梟從機場離開，一路上越想越美。
回到自己的駐地，喬葉林第一時間拿來了一份報告，是對今天三段式網絡試驗的總體調研報告，並且附帶上了羊城戰區的意見。
林梟確認無誤之後，立刻讓喬葉林將文件上送。
五分鐘後，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老總，是我，請您指示！”
“嗯，你的報告我剛看了。”
電話里的聲音異常沉穩，仿佛沒有任何波瀾。
這讓林梟心里有些打鼓。
之前他也做過類似的報告，雙尾蠍和SFNB01那兩次，領導都挺激動的啊。
于是林梟試探著問道︰“那您是不是忙？沒仔細看，我給你細致說一說……”
“不用了，我看的、挺仔細的。”
林梟︰“嗷，這樣啊，人晨盾這次這個項目真挺好的，我們戰區正好有一筆裝備差異化的經費，您看您是不是給個許可，我們跟人家正式接洽一下？”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事兒，三段式網絡你不許踫。”
領導一句話，給林梟整不會了︰“您是沒看上嗎？是不是我報告寫的不夠詳細……”
“這個項目之前我們就已經上會討論過了，現在正正式給你通知一下討論的結果。”
“上級決定，以晨盾和順風為主體，成立一個防務綜合體。”
“決定很快就會以正式文件下發。”
領導的語氣不容置疑。
給林梟听的一愣一愣的。
防務綜合體？
意思是晨盾和順風馬上要變成和航工、航科、北兵一樣的單位了？
“首長，那三段式網絡怎麼……”
“現在順風和晨盾已經不是民營企業那麼簡單了，你以為三段式網絡是一把步槍那麼簡單，你說要就要？”
“我……”
“你一個戰區就單獨裝備這種戰略級的無人網絡？你咋不上天呢？要不我明天把核按鈕也給你發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