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媳婦,潘叔肯定不會出事的,先吃口飯吧。”
劉大寶端著碗薰兒精心制作的皮蛋瘦肉粥,在李寒雪的身後站定。
李寒雪回身。
禮貌的接過劉大寶手里的碗。
卻不見往嘴里送粥。
“潘叔昨個夜里突然來家,把我和鏡兒接到你這,一定是有什麼危險的事情要發生,我實在是吃不下。”
李寒雪端著碗,臉上滿是愁容。
劉大寶想了想。
說道︰“要不,我悄悄過去看看?”
李寒雪急忙搖頭︰“太危險,我不可能答應的。”
正說著。
那邊傳來一個小女孩軟糯糯的笑聲。
劉大寶回頭一看,就見有個滿身肌肉的年輕女子,正在逗自己的女兒。
想到妻女。
劉大寶收起了剛才的想法。
只感嘆道︰“要是常叔在的話就好了,這一次他入山采藥,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
說完。
兩人陷入沉默之中。
如今潘宏財在二人心中,可不是個簡簡單單的客棧掌櫃。
而是大楚赫赫有名的頂尖高手。
一個頂尖高手如此小心行事,怎能讓人安心。
不知過了多久。
劉大寶問道︰“潘叔沒有說具體是什麼事嗎?”
李寒雪搖頭︰“沒有,他就叫我隨便收拾點貼身衣物先來你這里,假若十二個時辰內還沒有他的消息的話,趕緊離開十里鎮。”
稍作停頓。
李寒雪又道︰“包括你們。”
劉大寶家早些年換了房子,空間夠大。
陸天明在福臨街租住的宅子裝了多少人,劉大寶這里就裝了多少人。
現如今一听要走。
他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愁容。
“我沒有天明的本事,當真要帶著這麼一群人離開,只怕是難以勝任。”
也不怪劉大寶沒有信心。
他這宅子里,有老有少。
而且他不清楚那些紅衣鬼的入侵速度到底有多快。
假若在路上遇到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李寒雪也知道劉大寶的難處。
最後只能將心中的無奈歸咎到陸天明的身上。
“這臭男人,廉為民都死了,也不知道回家來看看,要是他在的話,咱們就不至于如此苦惱了。”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
但劉大寶一听就知道李寒雪在說自己的好兄弟。
面上尷尬的同時。
仍舊不忘記替陸天明說話。
“二寶也有他的難處,他這個人,有多大的能力,就會去擔多大的責任,你就別怪他了。”
李寒雪擠出一個微笑︰“我知道的,就是發發牢騷而已。”
兩人正聊著呢。
突然听到咚咚咚的敲門聲。
二人對視一眼,目光里有驚喜,也有害怕。
“是潘叔嗎?”劉大寶大聲問道。
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他好像是姓潘。”
“好像?”
劉大寶聞言警惕起來。
急忙回頭輕聲叮囑道︰“薰兒,輕柔,把孩子們帶回屋。”
說完。
劉大寶也沒有著急去開門。
隨手抓了根掃帚後。
上前幾步問道︰“你讓潘叔說句話。”
門外傳來那人的尷尬卻不失禮貌的笑聲。
“朋友,你這可難倒我了,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要怎麼開口說話?”
“昏迷?”劉大寶驚道。
“我在街上遇見他昏倒,暫時救了他一命,但我到底不是醫師,一路打听,才知道此處住著個叫劉大寶的神醫。”外面那人回道。
這話雖然漏洞百出。
但是劉大寶也擔心潘宏財真的遇到了危險。
回身示意李寒雪站遠一點後。
他上前兩步。
拔掉了門閂。
剛露出一個縫。
他便把掃把舉了起來。
看樣子是隨時準備給門外之人‘致命一擊’。
嘩啦一聲。
大門被那人推開。
本來還鉚足了勁的劉大寶,看見那人的模樣後。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哪里有半點英雄好漢的氣概在。
“鬼...鬼啊!”
劉大寶一聲驚叫。
手腳並用就往後爬。
最後被李寒雪截住,一把從地上攥了起來。
“光天化日的,哪有什麼鬼,而且鬼,又哪里會救人?”
听聞此言。
劉大寶這才發現那個滿臉疤痕的男人背上,背著的不是潘宏財是誰。
“我可以進來嗎?”疤臉男顯得很有禮貌。
李寒雪點了點頭,卻也不敢靠得太近。
疤臉男也很有分寸。
將潘宏財放在院子里那條長椅上後。
人又退到了一邊。
劉大寶一步一回頭上前查看潘宏財的身體。
發現後者雖然受了挺嚴重的外傷,但氣息還算平穩。
“好...好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劉大寶小心翼翼的問道。
疤臉男微笑道︰“具體我也不清楚,我遇到他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說著。
他轉而望向李寒雪。
李寒雪的美麗,但凡是個男人都會動心。
但疤臉男的眼里,只有一種驚為天人的贊賞,根本看不出有絲毫雜念。
“便宜那小子了。”
小聲嘀咕一句後。
疤臉男問道︰“你就是陸天明的妻子,李寒雪吧?”
他雖然長得丑陋。
但是言語卻有一種長輩關心晚輩的溫柔。
李寒雪不知怎的,心頭竟生不出任何一絲討厭對方的情緒來。
點了點頭後。
李韓雪禮貌道︰“謝謝您救了潘叔,不知該怎麼稱呼您?”
疤臉男不假思索道︰“江湖上都叫我老鬼,別看我長得奇丑無比,其實也有一顆俠義心腸。”
稍作停頓。
疤臉男繼續道︰“我跟你的丈夫陸天明,說起來還算認識,只不過他名氣大,可能早就不記得我了。”
這話是真是假,李寒雪也判斷不出來。
畢竟她並不認識陸天明所有的朋友。
李寒雪實在不知該如何同一個陌生人打交道。
想了想,只能客氣道︰“鬼叔,你吃午飯了嗎?要不要...”
話沒說完。
那疤臉男突然打斷道︰“我年紀可大著呢,你叫我鬼叔不合適,就叫我老鬼吧,至于飯呢,我就不吃了。”
說完。
也不等李寒雪答復。
他又道︰“李夫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你能成全。”
李寒雪不敢確定對方有沒有惡意。
只能敷衍道︰“您先說,說完我才能決定能否答應你。”
疤臉男通情達理的點了點頭。
然後語出驚人道︰“我想看一看令郎,可以嗎?”
李寒雪想過對方可能提出的上百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一個。
她詫異的望著對方︰“看我兒子?”
疤臉男不好意思的點頭道︰“就看一眼,遠遠的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