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白這一坐,也不知道具體何時能夠睜眼。
陸天明可不想就這般等著。
他想借著黑霧,看看能不能先找到劉大寶等人的位置。
然而剛與吳鐵牛認識不久。
始終不怎麼放得下心讓其單獨跟曲白待在一起。
仔細思考過後。
陸天明留下了赤子和十七替曲白護法。
並與吳鐵牛商量,一同前去尋找劉大寶等人。
吳鐵牛也知道陸天明的顧慮。
答應得很干脆。
“如果你的朋友被汪大俊抓住了,你打算怎麼辦?”
前行中,吳鐵牛輕聲詢問。
“想辦法救。”陸天明正色道。
“那如果你的朋友被殺了呢?”吳鐵牛追問道。
陸天明眉梢不受控制的跳動。
想了想這才回道︰“那我們就先走,若曲兄當真能突破到七重天,再想辦法回來報仇。”
吳鐵牛欣慰的點了點頭︰“不錯,看來你的頭腦很清醒。”
陸天明奇怪望著吳鐵牛。
心說大家都是六重天,別整一副老前輩的架勢。
走著走著。
陸天明看見了一片熟悉的竹林。
“這里是柳卉居住的翠竹軒,里面有一座靜心塔,平日里劉大寶夫妻二人會在柳卉身邊學習醫術,咱們先進去看看。”
“柳卉是誰?”吳鐵牛忽地問道。
陸天明不可思議望著吳鐵牛。
後者不認識他這位赫赫有名的劍客就算了。
居然連大名鼎鼎的神醫柳卉都沒有听過。
這讓陸天明突然起了疑心。
“你到底是哪里人?”陸天明蹙眉道。
吳鐵牛一臉認真道︰“北洲人。”
“沒有北洲人會自稱自己是北洲人,你很奇怪!”陸天明一臉嚴肅道。
吳鐵牛下意識撓了撓頭。
“這不是听人說,紅蓮宗是南洲來的嗎,如今形勢下,我自稱一聲北洲人,合情合理。”
陸天明古怪打量吳鐵牛。
後者面色平靜如水,絲毫看不出任何破綻。
半晌過後。
陸天明忽地問道︰“吳兄,你不會突然在我背後捅刀子吧?”
吳鐵牛翻了個白眼︰“我要捅,早就捅了,哪里會等到現在?”
不等陸天明說話。
吳鐵牛又道︰“我吳鐵牛這一生向來光明磊落,只不過是喜歡隱于山林修行而已,想不到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會被人誤會得成這樣!”
言罷。
吳鐵牛的臉上很自然的浮現出委屈的表情。
那張凶巴巴的臉突然來這麼一出。
頗有一種大漢繡花的滑稽感。
陸天明也擔心話說多了,吳鐵牛會真的生氣。
索性乖乖閉上嘴巴。
開始翻牆。
剛一落地。
竹林里便躺著兩具女人的尸體。
從穿著來看,應該是柳卉身邊的弟子。
陸天明蹲下仔細查看,確定並不是劉大寶的老婆薰兒後,松了好大一口氣。
與吳鐵牛壓低身子穿梭至竹林邊。
剛準備出去。
吳鐵牛突然伸手按住了陸天明的肩膀。
然後壓低聲音道︰“你可以讓那條小龍把黑霧搞得淡一些,但千萬不能出這片竹林。”
陸天明側目古怪望著吳鐵牛。
還沒來得及詢問為什麼。
對方一臉篤定道︰“你听我的就是,我不會害你!”
......
靜心塔一層。
汪大俊突然往隱藏在濃霧中的那片竹林看去。
他微微蹙眉的樣子。
立馬引起了旁邊一個紅蓮宗弟子的注意。
“師父,可是發現了什麼動靜?”
汪大俊沉默半晌。
隨即搖頭道︰“估計是太累的原因,精神有些恍惚,听錯了而已。”
稍作停頓。
他朝那名紅蓮宗弟子吩咐道︰“武旋,你帶幾個人四處轉轉,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人在搞鬼,怎的會突然起那麼大的黑霧。”
武旋聞言,面露憂色。
“師父,您的身體...”
話沒說完。
汪大俊擺手打斷道︰“老毛病,不足為懼,更何況如果真有人能對我造成威脅,你在旁邊也無濟于事。”
武旋解釋道︰“我倒是不相信這北洲有人能夠威脅到師父,只是擔心師父身邊沒有個勤快的人伺候,會不習慣。”
汪大俊聞言露出欣慰的笑容。
“有你這樣懂事的徒弟,師父倍感欣慰,等咱們把這端木城打理好了,我去掌門師兄那里,給你討幾樣寶貝來。”
說完。
汪大俊揮了揮手。
示意武旋離開。
等人走後。
他轉而將目光落在了近前那人的身上。
“柳醫師,號了這麼久的脈,可檢查出我身上有什麼問題?”
額頭上布滿細密汗珠的柳卉。
搖了搖頭道︰“還需要一點時間。”
“還需要時間?”
汪大俊眉頭微擰。
那張並不像其名字那般俊俏的平凡臉龐,明顯浮現出了不快之色。
“是不是需要我再殺兩個人,你才能認真起來?”
柳卉瞥一眼站在門外那幾個瑟瑟發抖的女弟子。
輕蹙眉頭道︰“汪仙尊,看病之事,急是急不來的,你就算把我這些弟子全殺個干淨,我查不出來,就是查不出來。”
汪大俊聞言眯了眯眼楮。
“進入端木城的時候,我便听人說柳大神醫醫術高超,甚至能夠做到活死人肉白骨的程度,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也不知道是柳大神醫徒有虛名呢,還是說您在故意藏拙?”
柳卉剛準備解釋。
汪大俊突然抬起一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當即。
門外便有一紅蓮宗弟子,將劍插入了一個女學徒的心口。
那女學徒吭都來不及吭一聲。
倒在地上便沒了動靜。
鮮紅的血水瞬間染紅地面。
剩下的幾個女學徒,見狀紛紛抽泣起來。
她們顯然經歷過這樣的場面。
哭泣的同時,用手死死捂著嘴巴。
看樣子,是害怕發出太大的聲音,會招來殺身之禍。
“怎麼說,能否再快一些?”
汪大俊微揚嘴角,毫不掩飾笑容里的殘忍。
柳卉面上雖然平靜,但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多。
她沒有去看外面自己的弟子。
而是低下頭,繼續給汪大俊號脈。
“一刻鐘,請再給我一刻鐘。”
汪大俊含笑點了點頭。
“別說一刻鐘,就是一個時辰,我也願意等,就是不曉得你那些個弟子們,能不能等得起了。”
此話一出。
嚇得門外那些女學徒直哆嗦。
可即便如此,她們還是只敢低聲抽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