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算醒了！”
回京後的第四天清晨。
床上躺著的聞人信睜開了眼楮。
陸天明將剛擰干的洗臉帕遞到聞人信的手上。
後者盯著洗臉帕發呆，眼里滿是剛甦醒後的茫然。
陸天明嚇了一跳。
急忙探出雙手晃動聞人信的肩膀。
“你不會是失憶了吧？別搞我好嗎？”
聞人信舉目望來。
那雙漂亮的眸子看上去無精打采的。
當啷一聲。
陸天明情急之下打翻了旁邊的水盆。
並伸出一指虛點聞人信。
“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嗎？你知道我把你帶回京城，有多費勁嗎？聞人信，你不能這樣對我！”
陸天明是真的著急了。
慌張得就像個遇人不淑的小怨婦。
好在是聞人信眼里的茫然只維持了一小段時間。
片刻之後。
聞人信突然咧嘴一笑，然後調侃道︰“你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怎的竟直呼我的大名，連一聲聞叔都不願意叫？”
“哎喲我滴親娘 ！”
陸天明長長舒了一口氣。
一只手不停地拍打胸口。
“我說聞叔啊，你要是真失憶了，瘸子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聞人信笑了笑。
隨意洗了把臉後。
開始穿鞋子。
“你這是要去哪？”陸天明詫異道。
聞人信指了指東邊。
“我去把露兒接過來。”
“露兒？就是那個瘋女人？”陸天明猜測道。
聞人信沒好氣的瞪了陸天明一眼。
“你爹要是知道你這麼叫她，指定得抽你的屁股。”
陸天明小跑跟上聞人信的步伐。
追問道︰“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啊？”
聞人信推開房門。
瞅一眼天幕上的大窟窿。
“邊走邊說，我會把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你。”
大雪過後的京城。
已經持續了很多個晴天。
這一反常態的好天氣，並沒有讓遭到重創的京城好起來。
相反造成一種隨時都有大事要發生的壓抑。
路上行人步伐匆匆。
陸天明和聞人信的腳步更是飛快。
“你口里的那個瘋女人，叫冷沉煙，小名露兒，她原本是斬姻閣的聖女，後來遇到了你爹，所以才會被發配到了北洲。”
聞人信一邊趕路，一邊解釋。
“斬姻閣？很厲害的宗門嗎？”陸天明好奇道。
聞人信搖了搖頭︰“一般般，比我所在的彩霞宗還要差上一截。”
陸天明聞言驚訝道︰“听你剛才的意思，造成你們三人被發配到北洲的原因，好像是因為我爹認識了冷沉煙，而這個斬姻閣甚至都沒有彩霞宗厲害，那就更比不上九龍宗了，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聞人信輕輕嘆了口氣。
那張比大多數女人都要漂亮的臉蛋，浮現出惆悵之色。
“說來話長...”
......
“我說阿呆，你不是要把南洲遮天榜上的高手都挑戰一遍嗎，怎的才完成了一半，卻要跑到這斬姻閣來？”
聞人信舉目望著前面雲霧繚繞的幾座山峰，眼里滿是疑惑之色。
陸痴聳了聳肩。
一臉無助道︰“遮天榜上的前五位，以我現在的實力去挑戰他們的話，那是自取其辱，所以得緩緩，等我實力有所精進以後，再去踢他們的屁股。”
“你都九重天了，還要如何精進？”聞人信奇怪道。
陸痴輕拍聞人信的肩膀，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學無止境，修道亦是如此，雖說修行境界上已經到了一個瓶頸中，但是劍法啊，心態什麼的，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听聞此言。
聞人信情不自禁張大了嘴巴。
他同陸痴已經相處了幾百年近一千年的時間了。
後者可是從來沒有這麼謙虛過的。
現如今說出這樣的話。
聞人信哪里能不吃驚？
他一把攥住看上去頗有些興奮的陸痴。
然後沉聲道︰“既然如此，你就更不應該來這里了，而是在九龍宗修行，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陸痴臉上的肌肉扯了扯。
隨即推開聞人信的手。
一本正經道︰“斬姻閣可是咱南洲有名的大宗門，我身為九龍宗下一代接班人，過來走動走動關系，合情合理吧？”
說著。
陸痴加快了腳步，看上去非常的著急。
聞人信急忙跟上。
如同年少時那般伸手攥住陸痴的褲腰帶。
“走動關系？彩霞宗就在九龍宗隔壁，這麼多年來，你何曾去走動過？而斬姻閣不如彩霞宗可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更是遠在萬里之外，你怎的這麼有閑情？”
陸痴聞言咳嗽了兩聲。
“那能一樣嗎？你們宗主草包一個，我才不稀罕跟他打交道呢。”
“那其他宗門呢？比這斬姻閣厲害的宗門，又何止一個兩個，怎麼不見你去拜訪？”聞人信追問道。
陸痴伸手一把將聞人信推開。
氣憤道︰“阿信啊阿信，我沒想到你會是這麼現實的一個人，斬姻閣實力雖然算不上頂尖，但也不是你嫌棄它的理由！”
說著。
陸痴雙手負後。
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當年你實力弱，天賦差，我何曾嫌棄過你？算是我看錯你了！”
見陸痴氣呼呼的往前沖。
聞人信卯足力氣。
一個起落便擋在了陸痴跟前。
他伸出兩指點了點陸痴的胸口。
接著一臉嚴肅道︰“別給我搞什麼正義凜然這一套，你是個什麼操行，我會不清楚？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看上斬姻閣的某個女人了？”
陸痴眨了眨眼。
因為憤怒而發紅的臉。
一下子沒了個正行。
“這麼明顯？”
聞人信翻了個白眼︰“你騙別人可以，騙我，再修煉一千年吧！”
陸痴嬉皮笑臉的搖了搖頭。
忽地探手攬住聞人信的肩膀。
然後壓低聲音道︰“還是阿信你了解我，那我就實話給你說吧，斬姻閣的聖女冷沉煙，馬上就要成年了，我听說她可是南洲東邊最漂亮的美人...”
話沒說完。
陸痴邦邦拍了兩下胸口。
“我陸痴何等人物？為什麼打了近一千年的光棍？不就是因為沒有找到能配得上我的女人嗎？而且我相信，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一直這麼寡著，是吧？”
聞人信側頭，不可思議望向陸痴。
“所以，你就要打一個小孩子的主意？”
“呸！”陸痴當即啐了一口，“你瞧瞧你說的是人話嗎？什麼叫小孩子，人家馬上就要成年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