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賦不高。”
聞人信的謙虛，讓溫五郎非常的不適應。
“天賦不高？”溫五郎自嘲的笑了笑，“天賦不高的話，當年我跟李關嚴都留不住你？”
聞人信側目看來。
表情非常的認真。
“我的天賦，可能都不及你高。”
他再次指了指外面的天空。
“你們之所以打不過我，主要還是因為那大噬靈陣，假如你們也出生在南洲的話，想來也會是頂尖的存在。”
這話再次戳中了溫五郎的心髒。
人的出生和出身，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情。
每個人自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身上就會被打上世俗的印記。
溫五郎今天已經體驗了太多的無奈和絕望。
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所以你到底什麼境界？”溫五郎追問道。
“八重天，自來到南洲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八重天了。”
聞人信的臉上沒有任何一絲驕傲，像是在說什麼稀松平常的事情。
“八...八重天？”溫五郎有些結巴道。
聞人信點頭︰“我今天，沒有說過任何一句假話。”
“包括你天賦不高這一句？”溫五郎有些許難過道。
聞人信再次點了點頭︰“甚至沒有你高。”
“呼！”
溫五郎長長吐了口氣。
坐著順了好半天胸口，才緩過來。
看一眼面色平靜的聞人信。
他又問道︰“可是你跟陸痴表現出來的實力，差距很大，他動手，好像從來都不會出第二劍，相比之下，你這個八重天，是否太弱了些？”
被別人拿來與陸痴比，聞人信並不生氣。
稍作思考後。
他回道︰“上三境之間的差距，比中三境和下三境都要巨大，說是雲泥之別也不為過，而且...”
興許是話說得太多。
聞人信的喉嚨有些干。
他伸出兩指輕輕捏了捏脖子。
這才補充道︰“而且陸痴是放在南洲修行史上都極為變態的存在，若不是這大噬靈陣限制了他，你會看到一個更猛的陸痴。”
“大噬靈陣，對你們也有影響？”溫五郎好奇道。
聞人信有些無奈道︰“這話問的，如果沒有影響的話，我又何必處心積慮的來籌劃這一天？”
稍作停頓，他又補充道︰“我若還有八重天的實力，跟你們動起手來，無異于砍瓜切菜。”
溫五郎重復著聞人信說的話︰“我若還有八重天的實力...換句話說，這幾千年來，你的修為沒有半點長進？”
在溫五郎的想象中。
八重天到九重天，幾千年的時間應該夠了。
但聞人信還是搖了搖頭︰“這大噬靈陣，不僅會壓制我和陸痴的修為，還讓我們無法修煉，說得更直白一點，我和陸痴的時間，早在三千多年前就停止了。”
溫五郎忽地想到了什麼。
有些急切道︰“你跟陸痴，是被發配到北洲的？”
聞人信無奈笑了笑︰“你說的沒錯，大致就是這麼個意思，否則以陸痴的天賦，他將成為第一個進入十重天的修行者！”
“啊？”溫五郎瞪大了眼楮，“還有十重天？”
聞人信點了點頭︰“據說是有的。”
“十重天，會是什麼光景？”
溫五郎開始在腦海里無限的遐想，但實在是超出了他的認知太多，終是無法想到一幅合適的畫面。
聞人信搖頭︰“我也不清楚，興許飛升成仙，興許變成一粒粒塵埃，與天地同壽。”
他的口吻很平靜，看來是真的不知道十重天會是什麼樣子。
听到這麼多從未听過的信息。
溫五郎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
以至于他竟隱隱有些期待聞人信真的能夠破開大噬靈陣。
可又想到那樣興許會死很多人。
溫五郎的內心，再次掙扎起來。
而聞人信似乎已經志在必得。
他突然問道︰“溫五郎，如果我破開了大噬靈陣，南洲派人過來，你會幫我嗎？”
“幫你什麼？”溫五郎奇怪道。
“幫我一起對抗他們啊！”聞人信理所應當道。
溫五郎搖頭︰“我說過，我們是敵人，永遠的敵人。”
聞人信突然嘆息道︰“是啊，陸痴是我害死的，你又怎麼可能會幫我。”
短暫的愣神過後。
聞人信又道︰“那如果我死了，能否麻煩你，幫忙收尸？”
溫五郎沒有馬上回答。
而是問道︰“在南洲，九重天很普遍嗎？”
“那倒不至于，比北洲的六重天還要少一些。”聞人信答道。
“應該都是各大宗門里的宗主或者長老一類的吧？”溫五郎追問道。
聞人信點頭︰“差不多，也有個把個沒有靠山的野修祖墳冒了青煙，躋身九重天的行列。”
“那你的情況應該沒那麼糟糕才對，北洲一個小小的牢籠而已，南洲不至于派九重天的頂尖強者過來吧。”溫五郎猜測道。
聞人信輕嘆一口氣︰“破開這大噬靈陣，我能否恢復原來的修為都未可知，所以情況並不樂觀，只怕是尋常的七八重天，對付起來都會很吃力。”
听聞此言。
溫五郎詫異道︰“你這什麼都不知道就動手，跟賭博有何異？”
聞人信自嘲一笑︰“就是因為同賭博無異，我跟陸痴的意見才產生了分歧。”
“這也是你為什麼要害死陸痴的原因，對吧？”溫五郎蹙眉道。
聞人信沒有否認。
“陸痴在那些個長輩們看來雖然頑劣，但卻是個尊師重道的好徒兒，有些事他不敢也不能做，又不允許我做，所以我跟他之間，必須要死一個。”
在得知了聞人信的目的以後。
溫五郎對其的恨意，一點一點的在減少。
聞人信要破開大噬靈陣，興許是為了個人的目的和利益。
但不可否認也能解北洲的困局。
否則北洲將會成為最後一個荒涼之地。
當然。
溫五郎一直都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認真思索良久後。
溫五郎沉聲道︰“如果你所做的一切，跟你說的一樣沒有偏差，那麼我願意為你收尸。”
聞人信笑了起來。
他強調道︰“我若成功了，興許會死很多人，很多無辜的人。”
“你若不去做，整個北洲都沒有未來可言，無非就是長痛和短痛的區別。”溫五郎認真道。
“我再提醒你一下，如果陸痴還活著並且站在這里的話，一定會選擇長痛。”聞人信又道。
溫五郎目光堅定道︰“所以你最好說的都是實話，否則我拼了命，也要從你身上啃下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