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店不能開了。”
陸天明坐在朱顏的身側，小心翼翼替後者把斷掉的指頭掰直。
朱顏痛得眼淚直流。
但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
陸天明將一根筷子砍成兩節，將斷指固定好後。
轉而開始處理小店里這二十具尸體。
他在車馬部落腳的時候，曾搜集了一些化尸水。
由于大多數時候，他都是管殺不管埋，所以剩得還挺多。
“福臨街安全，我相信把你安置在那里，王爺也不會說什麼的。”
陸天明開始往尸體上倒化尸水。
刺鼻的白煙升起，與血腥味混在一起，味道變得非常奇怪。
“老趙那邊確實出事了，但是以我的力量，或者說單獨以任何一方的力量，都很難把他救出來。”
朱顏還是沒有說話，靜靜看著陸天明忙活的身影。
把所有的尸體處理完，再把剩下來的衣物裝進戒指里後。
陸天明轉過身來，問道︰“你怎麼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朱顏總算開口︰“其實你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吧？至少在那廝掰斷我的手指之前，你就來了吧？”
陸天明沒有否認。
點頭道︰“不錯，我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有人把門給關上。”
剩下的話朱顏沒有問。
而是用一種不理解的目光望著陸天明。
陸天明沒有逃避。
認真解釋起來︰“只要我願意，你的指頭本可以不斷的。”
“可還是斷了，不是嗎？”朱顏雙眸中浮現出一絲憤怒。
“如果不斷，我即便救下你，可能你也覺著沒有多大的危險，我不希望你繼續待在這里，畢竟我不可能天天守著你，還有，我在傍晚離開之前，你有話沒有說完，我在想，興許我出來的時機恰當的話，你會把那些沒有說完的話，說給我听。”陸天明平靜解釋道。
朱顏笑了，笑得很生氣。
“你想我承你的恩，把那些我說出來會送命的事情，說給你听？”
陸天明沒有否認。
點了點頭後陷入短暫的沉默之中。
須臾後他正色道︰“所以現階段，你去福臨街生活，是最好的選擇。”
“你真自私！”朱顏突然提高了音量。
陸天明沒有辯解。
走到伙房拿起拖把，開始打掃地上的血跡。
店面還要交給房東，還有下一個掌櫃的要在這里謀生。
所以不能讓別人看出來這里死過人。
陸天明打掃得很用心，幾乎把所有的角落，都拖了個干淨。
也就是修行者力氣大，不然那麼多已經凝固的血漬，只怕是找上三五個人，個把時辰都弄不干淨。
等站在他的視角都看不出個一二三來後。
陸天明來到朱顏面前，伸出了手。
“鑰匙給我，明天我過來找房東，把店給退了。”
朱顏還在為陸天明動手之前的等待而生氣。
別開頭去不願意說話。
見朱顏不願搭理自己。
陸天明干脆直接上手，開始在朱顏的身上摸索起來。
朱顏只開始身子哆嗦了一下。
後來的整個過程都沒有反抗，甚至沒有在口頭上提出異議。
直到陸天明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鑰匙。
朱顏這才開口道︰“我通常不會離開小店，怎麼可能把鑰匙放在身上？”
陸天明尷尬道︰“那你不早說？”
朱顏沒有理會。
繼續道︰“鑰匙和銅鎖都在二樓臥房的梳妝台上。”
陸天明聞言噠噠噠小跑著上了樓。
拿到鑰匙和銅鎖以後。
陸天明折回來到朱顏面前。
“能走嗎？”
朱顏沒有理會。
站了起來。
只不過步履虛浮，走路有點晃。
陸天明躬著腰，示意朱顏上來。
可後者瞪了他一眼後，還探出手把他推開。
陸天明只好耐著性子等待。
等朱顏終于跨過門檻後。
陸天明麻利的將門窗關好，並把銅鎖鎖上。
可能是為了不必要的接觸，也可能是擔心朱顏更加反感自己。
他接下來陪著朱顏走了半條街。
很慢很慢，慢得像是蝸牛在爬。
走著走著。
朱顏突然停下，單手扶著牆面，看樣子是想休息。
陸天明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但現下耐心已然到了極限。
趁著朱顏一個不注意，他從後伸出雙手來了個公主抱。
然後風一般的開始狂奔。
“你放我下來，我不要你管！”朱顏憤怒道。
陸天明一本正經道︰“這話在那廝掰你指頭的時候不說？現在管都管了，不得一管到底？”
朱顏語塞，咬著牙惡狠狠的瞪著陸天明。
福臨街就在隔壁。
沒多會陸天明便抱著朱顏進入了小院中。
估計是今天早上他情緒不太對勁的原因。
其他人擔心他出事，都沒有睡。
這會見他抱著朱顏這個大美人進來。
紛紛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陸天明抬腳一勾，將院門關上。
然後笑呵呵道︰“打擾幾位清夢了，今兒出了點事，所以回來晚了，不過事情已經解決了，大家不用放在心上。”
砰砰砰——！
一連串關窗子的聲音響起，像是責備，又像是嫉妒。
陸天明訕訕笑了笑，解釋道︰“家風比較嚴，他們不是不歡迎你，別見怪。”
朱顏氣還沒消，只瞪著一雙美眸。
把朱顏帶回自己的房間後。
陸天明出去了一趟。
片刻後帶來了洗漱的熱水，以及一瓶膏藥。
“我管溫叔要了點治斷骨的膏藥，據說效果很好，等你洗漱完，我替你敷上。”
熱臉貼了個冷屁股。
躺在床上的朱顏一轉身，背對著陸天明。
誰都不能阻止陸天明想要知道真相的決心，包括他自己。
所以這輩子從未給女人洗過腳的他。
竟放下身段，端著水盆來到床邊。
然後一把將朱顏提了起來。
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朱顏另一只腳的鞋襪給脫了下來。
之前魁梧大漢脫的那只，汗水已經風干，味兒不大。
但是剩下的這一只。
很沖，沖得不應該長在朱顏這樣漂亮的女人身上。
“不是，姐，你少吃點鹽和油，這味兒怎麼跟耗子死在鞋里了一樣？”
陸天明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看起來忍耐得很辛苦。
可能是他大獻殷勤的舉動實在太浮夸，浮夸到讓人很難拒絕。
朱顏的嘴角總算有了笑意。
“在伙房里一站就是五六個時辰，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是一雙臭腳出來，不信你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