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什麼...”
    “我知道很多東西...”
    “很多很多...”
    “何家的,葡晶的,集團的,何祝瓊的...”
    李斯柏見毛承平還是沒有徹底的冷靜下來。
    他起身拍了拍毛承平的肩膀。
    示意他先坐下來。
    毛承平緩緩的坐下來後,李斯柏在他耳邊輕聲的說著。
    “深呼吸,放輕松...”
    “不要這麼緊張,試著讓自己去控制你緊張的神經,而不是讓情緒牽著你走。”
    “這只是一次普通不過的談話。”
    “就像昨天晚上,我們在酒店里自然的聊天,你對我的傾訴。”
    “在這里也一樣,你要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你才會得到解脫,法律才會重新審視你的過往。”
    毛承平現在十分願意听李斯柏的話。
    甚至說,他只听李斯柏說出的話。
    在李斯柏把這些話都說完的時候,他已經漸漸趨于一種冷靜的狀態了。
    一分鐘過後,李斯柏對陸之廉投去了一個眼神。
    陸之廉立刻意會,接著沖著毛承平說道。
    “毛先生,如果你ok了,就開始吧。”
    “我們靜靜的做一個傾听者就好了。”
    毛承平閉上眼楮。
    吐出了一口氣。
    一口積壓在心中許久,像大山一樣沉重的一口氣。
    “我作為葡晶的總經理,明面上的職責是管理著賭場的大事小事,讓賭場能夠穩定的增長盈利。”
    “暗地里,我是賭王二女兒何祝瓊的最得力的助理,她會把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統統交給我去處理。”
    “比如。”
    “洗錢。”
    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三位長官的精神一下來了,眼楮都變亮了許多。
    特別是反洗部門的黃主任。
    他一下嗅到了這可能是震驚icac歷史的一條大魚。
    毛承平已經完全沒了剛剛的不適感。
    他接著吐露道。
    “為了隱藏和合法化非法所得的資金,她常年奔赴國外各大賭場,結識各大幫派的人為她所用。”
    “一方面她又要為了與合作伙伴拉近合作關系,主動承擔起了給許多集團老總洗錢的任務。”
    “這些年,我隨她去過的地方有拉斯維加斯,大西洋城波爾加塔,南非克萊克斯....”
    “除了她自己以外,她還幫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建築業,醫療服務行業的,互聯網行業等各個行業的大亨洗錢。”
    說到這,陸之廉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金額大概是多少?”
    “我問的只是大概。”
    此話一出,三位長官紛紛屏住了呼吸。
    前面毛承平鋪墊了這麼多,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數字一定是小不了的。
    毛承平幾乎是沒有過腦子的便立刻回答道。
    “886個億。”
    三位長官仿佛是統一被電擊了一般,完全愣住了。
    就連空氣在此刻都靜止住了。
    許久,陸之廉才確認的問道。
    “886個億?這麼精確?”
    “是的。”
    隨後毛承平看向了李斯柏。
    “昨天晚上你從我房間走後,我又把所有合同上的金額都相加了一遍,一共是886個億。”
    “但是實際上遠遠不止這些,這個金額可能甚至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陸之廉听見了“合同”二字後,立刻問道。
    “有合同?”
    “你是說,這886個億的洗錢,都是有白紙黑字的合同在的?”
    毛承平肯定的點了點頭。
    作為反洗專家的黃主任,輪到他出場了。
    “把這些合同的電子版全部發給我,今天我就可以申請逮捕令。”
    “請她回來喝我們廉署的咖啡。”
    一直沒說話的林sir忽然插話道。
    “逮捕令?老黃啊,這可是需要充分的證據和嚴格的法律程序的。”
    黃主任這一听,竟然還有人教自己做事。
    立刻大聲的反問道。
    “合同不是證據嗎?法律程序我在逮捕涉案人之前我肯定會按程序申請的!”
    “老林,你剛剛也听到了,這可是886個億,不是886塊,這個金額在廉署的反洗案件中也都是從未出現過的天文數字。”
    “可是...”
    “可是這...”
    陸之廉在一旁微笑的解圍道。
    “林sir,你有什麼顧慮,大可以說出來。”
    林處長緊皺眉頭,吞吞吐吐道。
    “本身光是一個葡晶就夠我們喝兩壺的了,而據這位毛先生所說,牽扯到的還有國際知名的各大集團。”
    “這個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就能從計劃再到執行落地的。”
    說到這里,李斯柏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其實可以先把涉案最深的當事人何祝瓊喊來廉署先審理。”
    “至于涉及到哪些集團,背後又有哪些大佬,這是後話。”
    “總不能第一步還沒做,就開始畏懼第二步第三步的過程了吧。”
    陸之廉和黃主任都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
    但是林處長緊皺的眉頭並沒有得到平緩。
    而是更焦慮的說道。
    “這個事情,我說了可不算,我也是需要申請的。”
    “我需要向廉署最大的廉政專員匯報,但是專員現在正在國外,前幾天他剛榮獲國際反貪局聯合會主席的位置。”廉政公署最大的職位,一把手叫做廉政專員。)
    陸之廉不解的問道。
    “林sir,我們辦案什麼時候需要畏手畏腳了?”
    “如果這位毛先生真的可以提供充足有效的證據,我們就可以申請逮捕令,這是符合流程的事情,你需要向誰申請?”
    林處長委屈巴巴的說道。
    “我們這里的情況和港島完全不同,彈丸之地的奧島,何家的權力佔了半邊天,還有半邊天才是政府。”
    “我們現在去逮捕何祝瓊,就等于是對抗整個賭王家族,這麼大的事情,當然要向專員匯報。”
    “到了專員那一步也不是最後一步,他還要向行政司長匯報....”
    陸之廉的笑臉已經不復存在了。
    他對貪污腐敗一直是零容忍,倔脾氣說來就來。
    “我們廉政公署是獨立于政府部門之外的,為的就是不受任何“大老虎”的制約。”
    “林處長,你現在是自己想把路又給走窄了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