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東郭義重重嘆口氣︰“這你就有所不知。”
“成為背魘人後有諸多限制，其中最好和最差的一條，分別是縱享富貴和不得有子嗣。”
“有意思！”李向東頭一次接觸到這種奇怪的族規。
摸著下巴來了興趣。
“你接著說。”
東郭義頓頓︰
“富貴的原因，你大致已經猜出來，沒錯，就是對背魘人的補償。”
“只要活著，無需費一絲一毫心力去操勞，財富便如同潮水滾滾而來。”
“穿綾羅綢緞、吃山珍海味，住金碧輝煌宮殿般住宅，想要什麼應有盡有。”
“就連女人。”
“只要說一句喜歡什麼樣，族里就會派人去張羅。”
“連夜送到被窩里。”
李向東听他這麼一說，感覺那背魘人除了听著嚇人點。
待遇好像還不錯。
只要命硬能扛的住，這一輩子過下來，比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的都要好。
余光一瞥。
伸手一指東郭仁。
“那他呢？”
“他不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嗎，為什麼穿這麼差，住這麼差，連看大門的僕人都不如。”
“哎！”東郭義嘆聲不斷︰“一開始的背魘人，過的確實是這種好日子。”
“族里人為了保平安，也願意出大錢供養他們吃喝玩樂。”
“但在連續幾代背魘人揮霍完大半輩子財富才慘死的情況後，一些族人眼紅，心態發生變化，不肯供養。”
“經過全族商討後，背魘人制度改成強制。”
“福沒了不說，不得有子嗣，對背魘人的懲罰卻流傳下來，誰被選上就自認倒霉。”
“我靠！”李向東大吃一驚︰“這也太狠了吧！”
“沒好處拿還要絕後，這是什麼腦門子能拍出來的決策！”
“要是不照做，偏要有後呢？”
話一問出口。
東郭仁臉色微微一變。
東郭義沉默半晌，才吐出數句震耳欲聾話語︰
“偏要有後，背魘人所生子嗣，將在前一代背魘人應劫死後，自動繼承背魘人使命。”
“直至此條血脈下的背魘人全部夭折成為絕戶，才開啟新的族內選舉！”
“我了個去！這是壓迫啊！憑什麼！難道就沒人反抗嗎？”面對李向東表現出的驚訝，東郭仁不吭聲。
只有東郭義義憤填膺！
“反抗？”
“全族人之威壓到頭上。”
“怎麼反？”
“說句不好听的，當時的環境，一旦確認為背魘人，就是親生父母也會勸你認了。”
“想當初，我仁弟天賦卓絕，和那東郭盛同時進階最後一輪，卻在最後的摔杯中贏了他。”
“從此處開始，善惡兩派命運的轉輪開始轉動。”
“一個向上成為族內豪門，拼命打壓善鎮，一個向下跌落到塵埃里.......”
李向東得知全部過程，雙眼一眯五感發動。
東郭仁東郭義兩兄弟說過的話，迅速在腦海中匯總。
很快就總結好。
得出個大膽想法。
族群大了。
干的又是上至王公，下至平民都又愛又恨的巫蠱之事。
心里難免會發虛！
那所謂的族內災難半真半假，無法應驗。
但那背魘人的推舉過程卻不一定可靠！
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
這將是用來打壓族內敵對勢力的最佳武器！
飛快問出個問題。
“你們善惡兩家已經決裂，難道就沒想著解除嗎？”
東郭義搖搖頭︰“血誓一旦確立，終生無法解除。”
“除非熬到善終，代表上天對東郭家的懲罰結束，背魘人制度才會徹底終止！”
李向東連想到些事，雙眼猛地射出兩道鋒芒！
“這就是你剛才說他是善鎮最值錢的資產，萬萬不能死的原因吧？”
“是。”
“可你不想讓他死，其他人卻不這麼想！”
“你是說郭威！”
“沒錯！”
“他一日之內連續安排三起突襲，擺明了想惹毛我。”
“讓我來省城算賬。”
“卻提前把他東郭家的人撤走，留下你弟和佷孫。”
“按照他的猜想，我會不會對你弟下手，得兩說。”
“但你這個佷孫，東郭望，我是一定不會下手。”
“如此一來！”
“你弟得善終，背魘人終止的威脅解除不說。”
“還能重新確立新的背魘人，一石二鳥！”
東郭義沒想到這一層，咬著牙身軀顫抖。
“郭威！”
“那小王八蛋如此行事，遲早會不得好死！”
李向東不關心他怎麼死，反正到最後一定會死。
就算有饕餮殘魂保著他也無濟于事！
心里最關心的內容，是探尋那血誓的真假。
張口問出問題。
“你們確立背魘人血誓的地方，在哪兒？”
東郭義一愣︰
“東郭家祖祠，就在桃安，你想干嗎？”
李向東呵呵一笑。
“還能干嘛，當然是想辦法幫你們解除。”
“你們這小孫子天賦卓絕，好好培養未來可期。”
“你們也不想看著他被血誓捆綁，成為應劫的工具吧！”
“不能解除！”話音一落，久未說話的東郭仁躥出來，滿臉著急揮著手阻攔︰
“不能解除啊！”
“這血誓是當年族內七位神人大能設立的誓言。”
“直言不得善終，妄自解除血誓將給整個族群帶來災禍！”
李向東眉頭一皺。
“神人！”
“七個！”
“你們東郭一族，曾經豪橫到這種地步嗎？”
東郭義抹抹額頭汗︰
“豈止是我們，老四門中的南宮、西門、北堂。”
“全盛時期都是數代神人坐鎮，又有什麼用。”
“竊取來的東西不完整，就算輝煌得了一時，最終也會化為歷史的塵埃。”
李向東重提往事。
腦海中快速浮出四句關于老四門的讖語︰
“東郭魘鎮弱他人，南宮延壽不老身、西門種蠱病瘟疫、北堂役鬼殘亡魂......”
初听此四句時，只感覺老四門威風凜凜。
如今晉升為真人再看。
哪里是威風。
分明是反噬！
東郭魘鎮弱到自己身上，西門眾蠱種到渺無音訊，北堂役鬼疫到自己成為殘魂。
只有一個擅長奇門遁甲的老南宮稍稍好些 。
卻也付出慘烈的修行代價，以凡人之軀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