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江知道，這次她輸定了，但是她沒想到，陳澤居然“放過了她”……
“朱總，這次我們要針對的是賈江鋒，而不是你。”
“之前你和賈家的合作，特別是賈江鋒那邊的合作，全部作廢，沒問題吧？”
“對了，以後多和賈方圓合作，還有，賈寶玉的日子到頭了，
我估摸著，也就這十天半個月的事兒……”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賈寶玉相比較其他人而言，活的太久。
雖然沒有之前賈家老祖宗活的長久，但是也算是福壽。
“謝謝。”
朱秀江知道，這是陳澤故意讓她欠下的人情。
但是沒辦法，事已至此，總不能讓朱秀江再來一次，和陳澤不對付吧？
“對了，還有一件事，就是你之前的景區，以後交給李大炮兒負責，沒問題吧？”
這個時候，朱秀江哪里敢拒絕，只能回應道，
“可以，我待會兒就安排人去和李大炮兒對接，一定會讓他滿意。”
“嗯，這樣最好不過。”
錦繡集團地下三層，秘密會議室
朱秀江的手指，到現在還在微微發抖。
她低頭看著自己指甲上剝落的猩紅甲油，像極了十年前，
在滇南賭石場輸掉最後一塊血玉時的模樣！
那時她跪在泥地里，求的是活命；
如今她站在冷光大理石廳中，求的卻是留一口氣。
“放過我？”她在電梯鏡面中冷笑，
“陳澤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人……他是要我親手，把李大炮兒送上神壇。”
電梯“叮”地一聲，停在b3。
她沒走，因為她知道，有人在等她。
角落陰影里，一個穿灰袍的老婦人緩緩現身，手持一盞青銅燈籠，燈芯燃著幽藍火焰。
“朱家丫頭，你可知你剛才簽下的不是協議，而是契魂書？”
老婦聲音沙啞如風過枯井，
“你把‘龍虎山殘脈’的執掌權，交給了一個外姓人，李大炮兒。”
朱秀江瞳孔驟縮，
“你們……守淵閣的人，一直盯著我？”
“不是我們。”
老婦搖頭，
“是‘地脈’在看你，你二十年前吞下那顆‘青髓丹’時，
就已經成了‘偽命格者’，借他人命格延壽續運，天道不容。”
她舉起燈籠，照向朱秀江心口疼一道青黑色裂紋正緩緩爬行，形如蜈蚣。
“十日內，必爆。”
“除非……你能拿到‘青鸞心核’的一縷真息。”
朱秀江呼吸一滯，“可那東西，已經認主了！”
“認主？”老婦忽然輕笑，
“你以為，李大炮兒真是靠意志破幻境的嗎？”
她壓低聲音，
“那是被選中，他的血脈里，流著李青衣的骨血，
賈家真正的長女，二十年前‘車禍’身亡的那位。”
“而你……”
“你當年，親眼看著她被推進焚化爐，對吧？”
朱秀江踉蹌後退，撞上冰冷金屬壁。
記憶如刀割開迷霧……
那個雨夜，太平間，她奉賈老夫人之命，確認“尸體已毀”。
可當她掀開白布，看到的卻是一個睜著眼的女人，嘴唇微動，吐出三個字，
“救…小…炮…”
她沒救，她點了火。
“所以……”她顫抖著問，
“李大炮兒根本不是孤兒？他是……賈家長孫？”
“不。”老婦糾正，
“他是雙命之人，一半是上一世李青衣之子，一半……是青鸞轉世的容器。”
“陳澤早就知道，所以他讓你交出景區，不是為了權力。”
“是為了讓李大炮兒接觸‘地脈龍眼’，就在你那座廢棄的溫泉山莊下面。”
“因為……那里，埋著半具青鸞尸骸。”
話音未落，整棟大樓突然劇烈一震！
監控屏幕閃現異象，
賈家老宅方向，沖起一道血色光柱，直貫雲霄。
空中烏雲自動旋轉，形成巨大漩渦，中心浮現出一座倒懸古城的虛影！！
屋檐飛翹，碑文逆寫，城門匾額上赫然寫著，
“歸墟。”
老婦猛然抬頭，
“不好！他們提前啟動‘活尸傀儀式’了！”
“第六日未滿，午夜未至……但賈江鋒，已經獻祭了自己的意識！”
與此同時，在那片廢廟遺址，李大炮兒正跪在“青鸞心核”前，掌心滲血，刻下古老符印。
他耳邊回響著母親的聲音，不再是溫柔呼喚，而是一句冰冷讖語。
“當你看見歸墟之門開啟，記得回頭看看……
那些你以為死去的人，其實都在門後等著你。”
他睜開眼，眸中已有星河流轉。
手機震動，收到一條匿名信息
【坐標發送成功】
【目標賈家地下祭壇】
【倒計時6天23小時59分】
【備注帶上心核，別相信任何“活著”的賈家人】
他站起身，望向遠方血色天穹，喃喃道
“媽，如果這世界是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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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要撕開它的殼，看看里面藏著什麼。”
賈家老宅地下九層， 歸墟祭壇外圍。
血色光柱如巨蟒盤繞，將整座老宅撕裂成兩半！
磚瓦飛旋，祖宗牌位在空中燃燒，每一塊碎屑都浮現出一張扭曲的人臉……
那是歷代賈家死者的魂魄，正在被某種力量強行喚醒。
而在地底深處，溫度驟降至零下四十度。
李大炮兒踏著冰晶階梯下行，每走一步，
腳底便綻開一朵青金色蓮花，瞬息凍結，又瞬息融化！
他懷中的“青鸞心核”微微震顫，仿佛在回應某種遠古呼喚。
“別相信任何‘活著’的賈家人……”
他默念那條信息，手緊握成拳，
“可如果，連我自己……也不算‘活著’呢？”
忽然，前方霧氣散開。
一個人影靜靜佇立，身穿月白色長衫，發如雪，眼若星，
正是二十年前被宣告死亡的賈方圓。
“小炮。”他微笑，
“你終于來了。”
但李大炮兒沒有停下。
他知道，真正的賈方圓，在七年前就已經死于一場“無疾而終”。
眼前這個，是用活尸傀絲編織的意識體，
由賈江鋒獻祭神智後激活，專為誘殺“容器”而來。
“你不是他。”李大炮兒冷冷道，
“你連模仿都懶得用心，真正的賈方圓，從不會叫我‘小炮’。”
話音未落，那“賈方圓”嘴角猛然向上撕裂，直達耳根，
整張臉像布帛般剝落，露出其下由無數細小骨節拼接而成的青銅面具！
“嗡！！！！”
一聲龍吟自地心傳來。
面具人雙臂展開，竟從體內抽出一柄銹跡斑斑的劍，
劍身刻滿逆向符文，每一道都在滴血。
“歸墟令•執劍者”現身！
此劍名為“斷命”，曾斬斷三位地脈守護者的命格線。
傳說只要它出鞘三寸，方圓百里內所有“非自然存活者”都將魂飛魄散！
包括偽命格者、轉世容器、借壽之人……
而李大炮兒，恰好三者皆佔。
劍鋒壓下，空氣凝結成霜。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
“鐺！！！”
一聲清脆金鳴響徹地底！
一道紅影從天而降，手持赤焰短刃，硬生生架住“斷命”劍鋒。
那人轉身一笑，竟是朱秀江！
“我說過會讓他滿意。”她冷笑，
“可沒說怎麼個滿意法。”
她眼中已無恐懼，只有決絕，
“我欠陳澤人情，但我更欠李青衣一條命。”
說著，她猛地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灑向短刃，
剎那間，火焰暴漲，化作一只展翅三丈的火雀虛影，直撲青銅面具！
“這是……‘焚心訣’？！”
面具人首次開口，聲音如同千人齊誦，
“你竟敢以殘損之軀，引燃本源精魄！”
“我不求活。”朱秀江咳著血笑道，
“只求……為那個沒救下的孩子，多擋一秒。”
李大炮兒怔住了。
就在這瞬間，他腦中炸開一段從未有過的記憶……
【閃回1998年冬夜 • 焚化爐前】
幼小的他蜷縮在角落，渾身燒傷，嘴里塞著布條。
朱秀江站在爐邊，顫抖著手按下啟動鍵。
可就在火焰升起的剎那，她突然沖上前，從烈焰中搶出一個銅盒，塞進他的懷里。
“替你媽……活下去。”她 hispered。
然後轉身，對趕來的黑衣人喊，
“燒干淨了！什麼都沒剩下！”
那銅盒里，是一顆跳動的心髒碎片，與半枚玉佩。
正是這碎片，融入他血脈，成為今日“青鸞容器”的根基。
李大炮兒跪了下來。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頓悟……
他抱著心核，額頭觸地，淚水墜入冰層，竟融出一道通往地心的裂縫。
“原來……我不是被選中。”
“我是被送回來的。”
“媽媽沒死，她的魂，一直寄居在青鸞心核里，等著我長大，來打開這扇門。”
他緩緩站起，撕開胸口衣襟，將青鸞心核按進自己的心髒位置。
骨骼發出龍吟般的轟鳴，皮膚浮現鳳凰紋路，雙眼徹底化為金色漩渦。
他輕聲說道，
“你說，那些死去的人都在門後等著我？”
“那這一次？”
“換我進去，把他們帶回來。”
他抬手，一掌推向那倒懸古城的虛影。
天地寂靜了一秒。
緊接著，整個城市的時間，開始倒流。
路燈由熄滅變亮，落葉從地面飛回枝頭，醫院里剛宣布死亡的心電圖重新跳動……
而最可怕的是，
所有活著的賈家人，臉上同時浮現出死亡前的腐爛痕跡。
因為他們本就不該還活著。
他們是歸墟借出的命。
而現在，到了還的時候……
倒計時重啟
【07:00:00】
【警告現實重構程序已啟動】
【唯一終止密鑰真名之喚】
陳澤嘆了口氣，他知道，如果身邊這群人無法忘卻過去的記憶，那麼整個人，和軀體有何區別？
行尸走肉的生活，倒不如不活著。
所以，當陳澤知道，李青衣的上一世，居然是李大炮兒的母親的時候，一切也就釋然了……
“果然，福伯說的沒錯，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看來我能認識他們，他們認識我，早已是命中注定……”
人，能勝天？
答案，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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