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雖然和伊黎接觸的時間不多,只有短短的三天,
    可是給人一種深沉,卻又說不出來的恐懼一樣……
    她不害怕對方搶走陳澤,但是害怕陳澤會被欺騙,會受傷。
    “伊黎,我相信福伯泉下有靈,一定會知道你的良苦用心的!”
    “良苦用心”四個字,沈涵咬的有些重。
    眾人有些好奇,不過也沒說什麼,這種場所,懂得都懂。
    伊黎微微一笑,眉眼低垂,像是春風拂過湖面般溫柔。
    可那笑意,卻沒真正抵達她的眼底。
    “沈小姐說得是。”
    她輕聲道,
    “我這一生,從不信命,只信因果。
    李福先生待陳澤如親兒子,他的遺憾,我不願在陳澤身上重演。”
    她說這話時,指尖輕輕摩挲著手腕上那一串暗紅色的檀木珠,
    那是李福臨終前親手交給陳澤的,據說曾是他年輕時,
    走南闖北隨身攜帶之物,內里藏著一段誰也不知的舊事……
    陳澤站在一旁,神色復雜。
    伊黎,從那個世界帶過來的女人,既讓他感激,又令他隱隱不安。
    夜風穿過庭院,吹動靈堂前的白幡,發出沙沙聲響……
    忽地,那串檀木珠中有一顆“ ”地裂開,一縷極淡的灰燼飄出,
    在空中竟凝成一個模糊的字形,“逃。”
    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伊黎的臉色已驟然劇變。
    她迅速合掌,將珠子緊緊攥住,聲音依舊平靜,
    “無妨,老物件罷了,經不起風。”
    但沈涵看得清楚,那一瞬間,伊黎眼中閃過的不是驚慌,而是……確認。
    仿佛那個字,正是她等待已久的信號。
    “伊黎女士……”沈涵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冷靜得連自己都感到陌生,
    “您到底是誰?”
    空氣仿佛凝固了。
    伊黎緩緩抬頭,望著沈涵,嘴角再度揚起,
    只是這次,那笑容里多了一絲近乎悲憫的意味。
    “我是誰?”她低聲說,
    “我是來幫陳澤看清真相的人……也是,來償還二十年前那場大火中,欠下的命債。”
    遠處雷聲滾滾,暴雨將至。
    而誰也沒有注意到,靈堂角落那尊原本面向牆壁的陶俑,
    不知何時,已悄然轉了過來,空洞的眼窩,正死死盯著陳澤的背影……
    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夜空,剎那間照亮了靈堂內每一個人的臉,
    蒼白如紙,影子被拉得扭曲變形,像是牆上爬行的鬼魅。
    就那一瞬的光亮中,那尊陶俑的眼窩里,竟有暗紅液體緩緩滲出,順著臉頰滑落,宛如血淚。
    “二十年前的大火……”陳澤喃喃開口,聲音干澀,
    “我那時還小,只記得濃煙、哭喊,還有父親抱著我沖出火場。
    母親……應該是死在了里面吧。”
    這是陳澤在那個世界里,唯一獲得的“有用信息,也是全部信息。”
    伊黎輕輕摘下檀木珠串,一顆顆攤開在掌心。
    那顆裂開的珠子已化為細粉,其余的卻在微微震顫,
    仿佛有生命般彼此吸引、旋轉,最終排列成一個古老的符形。
    “其實,你母親沒有死。”
    伊黎的聲音如夢囈,
    “只是當年的她,被獻祭了而已。”
    “什麼?!”
    沈涵猛地後退一步,撞翻了供桌上的香爐,灰燼四散飛舞,
    在空中勾勒出半張女人的臉,長發披散,雙目圓睜,嘴唇微啟,似在無聲吶喊。
    伊黎盯著陳澤,目光如刀,
    “你是‘容器’,是他們當年從火中救出來的‘東西’選中的宿主。
    而你母親……她是自願走進火里的,為了封印它。”
    狂風驟起,靈堂的門“砰”地大開。
    風雨傾瀉而入,蠟燭盡數熄滅,唯有一盞青燈幽幽不滅,燈焰竟是幽藍色的……
    那陶俑動了。
    它緩緩抬起手,指向陳澤,指節發出枯木摩擦般的“咯吱”聲。
    它的嘴,一點點張開,吐出三個字,聲音卻不是從它口中傳來,而是直接回蕩在每個人的腦海里
    “它醒了。”
    陳澤突然抱住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
    他的瞳孔開始擴散,眼白上浮現出細密的裂紋,如同瓷器般蔓延……
    一道低沉、不屬于他的聲音從他喉嚨深處擠出,
    “伊……黎……你終究還是來了。這一次,我不會再被關進去了。”
    伊黎閉上眼,手腕一翻,一把由檀木灰凝聚而成的短刃出現在手中。
    她割破指尖,鮮血滴落在那符形之上,瞬間燃起黑色火焰!
    “我不是來殺你的。”她睜開眼,眸中竟有金紋流轉,
    “我是來,把真正的陳澤……從你體內,搶回來。”
    雷聲炸響,天地失色。
    而在無人察覺的地下深處,那場二十年前未曾真正熄滅的大火,
    正悄然復燃,順著地脈,向這座老宅緩緩爬來……
    地底的火流如蛇般蜿蜒,灼燒著沉睡百年的岩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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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出低沉的“咕噥”聲,仿佛大地在夢中呻吟!
    老宅的地基開始微微震顫,地板縫隙里滲出帶著焦味的熱氣,
    牆皮剝落,露出背後刻滿符咒的青磚,那是二十年前,用七十二童男童女之血繪制的封印陣眼……
    陳澤的身體劇烈抽搐,皮膚下竟有暗紅紋路浮現,如同火焰在血管中奔涌。
    他的嘴角咧開,笑容詭異而古老,
    “容器?呵……伊黎,你可曾記得,當年是你親手將我請入這具軀殼的?
    你說它純淨、未染塵世因果,最適合做我的‘門’。”
    伊黎瞳孔中的金紋驟然一縮,手中黑焰暴漲三尺。
    “不錯,是我引你而來。”她聲音冷如寒鐵,
    “但我也立誓,若你妄動殺念,便以魂為祭,將你重封。”
    “誓言?”那聲音冷笑,
    “那你為何遲了二十年?你以為我在沉睡?
    不……我一直醒著,在他夢里低語,在他童年幻覺中現身,
    在他每一次情緒崩潰時輕聲說,‘殺了他們吧,他們都騙你。’”
    沈涵猛地撲向陳澤,卻被一股無形之力狠狠甩開,撞在牆上。
    她掙扎著抬頭,淚水與血混在一起,
    “陳澤!求你……醒來!我知道你在里面!”
    就在這一刻,陳澤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明。
    他艱難地抬起手,指尖顫抖地指向自己的胸口,
    “沈……涵……救我……它在我的心……跳動……像另一個人的心……”
    伊黎忽然跪地,將檀木灰刃刺入自己掌心,
    鮮血噴灑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古老契文!
    她以血為引,低聲誦念
    “以吾殘魂為引, 喚沉眠之真名;
    九幽不開,天門不啟,
    惟此一念歸位!”
    剎那間,陳澤體內爆發出一聲淒厲尖嘯!!
    他的胸膛如鼓般起伏,皮膚裂開細紋,一道模糊的人影竟從他胸口緩緩“剝離”……
    那是一個少年模樣的虛影,面容與陳澤年少時一模一樣,
    雙目緊閉,渾身纏繞著黑色鎖鏈。
    “這才是真正的陳澤。”伊黎聲音虛弱,卻帶著決絕,
    “他的意識,早在大火那夜就被抽離,囚于魂鎖之中。
    佔據他身體的,是‘炎母’的子嗣,火中誕生的靈體,靠吞噬宿主記憶成長。”
    那陶俑突然崩裂,碎片中走出一個披著灰袍的身影,面容模糊,只有一雙眼楮如熔岩般燃燒。
    它低語道,
    “你們封不住‘赤子歸途’……
    二十年一輪回,火種必將重燃。
    而這一次……世界,將為我們焚盡重生。”
    伊黎抹去嘴角鮮血,望向沈涵,
    “你若想救他……就必須進入他的記憶之淵,找到那一晚的真相鑰匙。
    你母親留下的胎記,在陳澤左肩胛處,本該是月牙形,如今卻是……火焰狀。”
    沈涵怔住,她想起昨夜替陳澤包扎傷口時,
    確實看到那塊印記,扭曲、蠕動,像一團活火。
    而此刻,整座老宅的地面轟然塌陷,地下火光沖天,
    一座由焦骨與銅柱構成的古老祭壇緩緩升起,中央矗立著一尊巨大的石像!
    那面容,赫然與陳澤,一模一樣。
    只是石像的口中,正緩緩流淌出……燃燒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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