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在河岸邊低回,吹動了伊黎額前的碎發……
她站在原地,目光凝視著陳澤,仿佛要從他臉上讀出更多未說出口的秘密。
“守門人……”她低聲重復著這個詞,像是咀嚼一段久遠的記憶,
“我以為那只是傳說。”
“我也是。”陳澤苦笑,
“直到昨夜回家,看到沈涵書房里的東西,
一本沒有封面的手稿,上面寫著‘邊界觀測日志’,日期停在我離開那天。
還有一支青銅筆架,形狀像扭曲的鐘擺。”
艾瑟琳倒吸一口冷氣,
“那是命筆的殘件!我在鐘樓底層見過類似的紋路!”
一時間,三人沉默下來。
城市的燈火依舊璀璨,可此刻看來,卻像是被一層薄霧籠罩,不再真實……
京都的夜晚向來溫柔,但今夜,連空氣都帶著一絲金屬般的冰冷。
伊黎忽然問,“你為什麼之前不提?”
“因為我不確定。”陳澤聲音低沉,
“我一直以為她是普通人。
結婚三年,她從未表現出任何異常。
直到我回來那天,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你身上的時間裂痕還沒愈合。’”
“她能看見‘裂痕’?”伊黎瞳孔微縮。
“對。”陳澤點頭,
“只有守門人才有這種感知力。
他們不是穿越者,而是‘錨點’,維系兩個世界不至于徹底重疊的存在。
如果邊界崩塌,現實會開始吞噬幻象,或者反過來,夢境將取代生活。”
艾瑟琳抱緊雙臂,
“所以她今晚請我們吃飯,不是敘舊,是在……檢查我們?”
“更像是評估。”伊黎緩緩道,
“她在試探我們是否還記得‘那邊’的一切,有沒有繼續使用力量。
尤其是我,畢竟我是唯一一個真正握過‘命運之筆’的人。”
一陣沉默後,陳澤低聲說,
“她讓我別再和你們接觸。”
“什麼?”艾瑟琳猛地抬頭。
“就在今天中午,她給我發了條信息,
‘她們不該回來。那個女孩會喚醒沉睡的東西。’”陳澤苦笑,
“她沒指名道姓,但我明白她說的是你,伊黎。”
伊黎望著遠處河面倒映的霓虹光影,輕聲問,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說,我已經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了。”陳澤眼神堅定起來,
“過去我為了逃避責任躲進‘那邊的世界’,
現在我回來了,就要面對一切,包括她。”
艾瑟琳忽然笑了,
“哇哦,陳澤終于有點男人樣了。”
氣氛稍稍緩和了些,但伊黎仍感不安。
她想起沈涵離開前的那個笑容,溫婉如初春櫻花,卻藏著冬雪般的寒意……
“她不會善罷甘休。”伊黎說,
“守門人的職責是封鎖記憶、抹除痕跡。
而我們三個都帶著‘污染源’回來了。”
“污染源?”艾瑟琳皺眉。
“就是‘那邊’留下的印記。”伊黎解釋,
“比如我能用文字影響現實,你體內殘留著預言碎片,陳澤身上有時間逆行的傷痕。
這些都會擾動邊界頻率,就像黑夜里的螢火蟲,哪怕再微弱,也會被守門人察覺。”
“所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艾瑟琳問。
“我不知道。”伊黎搖頭,
“但我知道一件事,真正的平靜,從來不是逃避換來的。
如果我們不想再被命運推著走,就得主動出擊。”
第二天清晨,陽光再次灑落公寓。
伊黎坐在書桌前,翻開了一本嶄新的筆記本。
封面上寫著四個字《日常悖論》。
這不是小說標題,而是她的行動計劃。
她開始記錄
沈涵的行為模式分析,社交動態、語言習慣、服飾象征……
守門人可能的組織結構,是否存在上級?是否有其他成員?
邊界波動的征兆,城市中是否出現異常事件?
她決定以“都市觀察者”的身份重新融入現實生活,
用最平凡的方式,調查最不平凡的秘密。
與此同時,艾瑟琳也沒閑著。
她利用自己曾是網絡寫手的身份,在社交平台上悄悄發布一系列“都市怪談”短文
《京都深夜居酒屋驚現穿紫衣女子,食客稱其說話時筷子會在桌上畫符》
《男子回國後性情大變,妻子竟能預知他 thoughts》
《有一種人,他們看不見鬼,卻能看見‘世界的裂縫’》
這些文章看似虛構,實則暗藏線索。她想看看,會不會有人留言回應,
尤其是那些同樣感知到異常的人。
第三天傍晚,回復來了。
一個匿名用戶評論道,
“你說的紫衣女人,是不是常去鴨川邊的‘月見亭’?
我母親在那里做清潔工,說她每周三都會去,
從不吃飯,只點一杯玄米茶,然後對著窗外發呆。
更奇怪的是……她的影子有時候是兩個人。”
艾瑟琳立刻截圖發給伊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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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伊黎盯著手機屏幕,眼中閃過一絲銳光,
“這不是巧合。沈涵每周三去那里,一定有目的。”
“要不要跟蹤她?”艾瑟琳躍躍欲試。
“不。”伊黎搖頭,
“我們要做的,不是窺探,而是反向設局。”
她撥通陳澤電話,
“明天是你和沈涵的結婚紀念日,對吧?”
“你怎麼知道?”陳澤驚訝。
“朋友圈寫的。”伊黎淡淡一笑,
“你今年打算送什麼禮物?”
“還沒想好……這幾年我都隨便買點首飾應付。”
“今年別送首飾。”伊黎語氣沉穩,
“送一本書。
一本你自己寫的書,講一個關于‘誤入異界的男人與守護現實的妻子’的故事。
結尾留白,不要寫完。”
陳澤一怔,
“你是想……讓她讀出弦外之音?”
“沒錯。”伊黎說,
“守門人能感知邊界,但他們也渴望理解。
如果她真是守門人,她一定會看出這本書不只是回憶,
而是一次對話,關于我們究竟該選擇隔絕,還是共存。”
陳澤沉默良久,終于答應。
第四天,周三。
陳澤帶著那本手工裝訂的小書回家。沈涵接過時,指尖微微一頓。
“你寫的?”她輕聲問。
“嗯。”陳澤看著她,
“寫了半個月。有些事,一直沒機會告訴你。”
沈涵翻開第一頁,目光漸漸變得深邃。
她沒有多言,只是輕輕說了句,
“今晚,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走進書房,關上了門。
十分鐘後,整棟房子的燈光忽明忽暗了一下……
伊黎和艾瑟琳躲在對面公寓的窗後,通過望遠鏡觀察著一切。
“剛才那一下……是能量波動!”艾瑟琳壓低聲音。
伊黎點頭,
“她在閱讀時觸發了某種共鳴。也許那本書觸動了她作為守門人的本能反應。”
又過了半小時,書房燈滅了。
第二天清晨,伊黎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如果你想談,今晚七點,月見亭。別帶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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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黎握著手機,久久未語。
艾瑟琳緊張地問,“去嗎?”
“當然去。”伊黎微笑,
“但她讓我別帶人……沒說不能讓別人‘看見’。”
當晚,伊黎獨自走入月見亭。沈涵已坐在角落,面前一杯玄米茶,裊裊生煙。
“你看了那本書。”伊黎坐下。
“看完了。”沈涵抬眼,神情復雜,
“你知道嗎?守門人也有心的。”
“我知道。”伊黎點頭,
“所以我才讓陳澤寫它。
不是為了對抗你,而是想讓你知道,我們不想破壞秩序,只想找到共處的方式。”
沈涵沉默片刻,忽然問,
“你真能用筆改變命運?”
“曾經可以。”伊黎坦然,
“但現在我不想用了。
那種力量太沉重,像背著整個世界的重量走路。
我寧願每天去買菜、煮湯、等地鐵遲到。”
沈涵嘴角微微揚起,
“可你明明知道,這個世界已經開始松動。”
“我知道。”伊黎望著窗外河面,
“最近地鐵站出現了不該存在的出口,便利店的商品價格會隨機變成漢字古體,有人夢見未來的新聞……
這些都是邊界滲漏的跡象。”
“那你為何還要回來?”沈涵聲音微顫。
“因為我屬于這里。”伊黎輕聲說,
“無論另一個世界多麼神奇,我終究是個喜歡熱茶香氣、討厭鬧鐘響三次還不起床的普通人。
我只是希望,當世界開始顫抖時,我們還能守住一些溫暖的東西。”
沈涵低頭看著茶杯,許久,才開口,
“其實……我也曾想過逃離。”
她抬起眼,眼中竟有一絲罕見的柔軟,
“成為守門人,意味著永遠孤獨。
不能深愛,不能沉浸于夢,必須時刻清醒地站在邊緣。
我嫁給陳澤,最初是為了監視他……
可後來,我發現自己真的愛上了這個笨拙、溫柔、總忘記關冰箱門的男人。”
伊黎靜靜听著。
“所以當我發現他帶回你們,帶回那段禁忌的記憶……我很害怕。”
沈涵低聲說,
“怕他再次離開,怕平衡被打破,怕所有努力歸零。”
“但你已經看到了。”
伊黎說,
“我們不想打破什麼。我們只想活著,作為完整的人,而不是符號……”
“所以,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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