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老人話音落下的下一秒,一連串的腳步聲朝這邊趕來。
陳弈看了眼又恢復自顧自盯著草叢嘀嘀咕咕的老人,回頭看向腳步聲的來人。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疾步趕來,護士臉上的表情透著一股冷漠的不耐煩。
護工跟在護士身後沉默不語,但從他兩臂緊繃的肌肉就能知道,他的心情不太好。
而兩人的目標也就是朝著陳弈和老人。
護士兩人來到角落,不由分說的架起老人就要離開,護士轉頭看向站在一旁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的陳弈,冷漠的開口道︰“不要一直待在一個地方。別和其他病人說話,他們說的話都沒邏輯,听多了容易陷進他們的精神邏輯,會變得和他們一樣。”
被架住的老人像是病情發作得更嚴重了,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在掙扎,看向陳弈的目光里滿是期望,嘴里不停的念叨著︰“他們來了,來了……”
那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一絲哀求的意味。
陳弈沉默片刻,開口道︰“你們不由分說把他當個動物一樣帶走,明顯你們不正常。”
護士似乎沒想到陳弈會反駁她,目光在陳弈身上上下掃視一眼,看不出來他是什麼病,但礙于規定,只能耐著性子回答︰“他有狂躁癥,發病了會咬人,已經咬傷了不少人。”
護士停頓了一下,似是警告的看了一眼陳弈︰“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騙了,當你相信他,和他一起相信有人要害你的時候,他就是第一個對你出手的人。”
陳弈挑了挑眉,這護士話里有話,陳弈看了眼護士身上的工牌,蔣南英。
蔣南英?他記得福利院里的那個蔣院長好像就叫這名兒吧。
陳弈又仔細端詳了蔣南英的樣貌,和那個總是掛著笑容的蔣院長不太像,這個蔣南英的眼里滿是戾氣,五官也更凌厲。
陳弈停頓片刻,微微眯起眼楮,掃了一眼蔣南英身後護工的工牌,楊哲。
不認識。
但陳弈已經遇到兩個同名同姓的護士了。
還都是他身邊的厲鬼。
而安怡按理說應該還在另一重怪談,還是個四處游蕩的病人。
如果是因為鏡子和陳弈的關系,他們也跟著來到這一重怪談的話,安怡的臉已經毀了,換一張臉也能說得過去。
但蔣南英可沒有,她可是一直在付崇義的福利院里待著的。
而付崇義,是他身邊的災厄之一。
沒有陳弈的請求,付崇義一般不會主動出手。更不可能讓福利院里的厲鬼出來游蕩,充當怪談里的npc。
那就只有兩個可能。要麼,付崇義出事了,災域被破,福利院里的人只能各自散開逃跑,潛藏到醫院里;要麼,這一重怪談還是假的,都是基于陳弈記憶上的一個幻想世界。
但付崇義是災厄,而且對打周清的時候並沒有使出全力就能破他的災域,雖然可能是周清沒有意識,沒怎麼抵抗,但付崇義絕對不止普通災厄那麼簡單。
付崇義身上,可也有一個不得了的秘密,背後牽連的東西也不容小覷,不太可能是付崇義出事了。
也許他還沒離開最初的怪談。
蔣南英見這個病人似乎陷入了思考,和楊哲對視一眼,立馬架著老人就要離開。
但剛走沒兩步,那個人的聲音又再次響起︰“急什麼,他告訴我這里有朵很好看的花,我都不知道在哪兒,你們不能帶他走。”
蔣南英眼底的不耐煩已經溢出,但余光掃到楊哲偷偷看她的目光,又立刻閉了閉眼,整理情緒,回頭笑著安撫對方︰“你往前走一段距離有一個湖心亭,那外面一圈都是各種各樣的花,你要找的花應該在那里,他現在犯病了,我們要幫他恢復正常。”
陳弈看著蔣南英那勉強的笑容,忽然覺得也許這真是蔣院長本人也說不定。
雖然在福利院里,蔣院長看似是配合付崇義演戲完成怪談,但很多時候蔣院長可挺想誘導玩家針對付崇義的。
如果玩家手里有些像樣的道具,付崇義對付起來也很麻煩。
而付崇義也說過,蔣院長變得不一樣了,似乎和那群造成福利院悲劇的人,有某種交易。
不管怎麼說,蔣院長本身就有問題,只是因為陳弈一直在追大廈和康心私立醫院的事,福利院就沒時間顧上,也就對福利院里附帶的厲鬼都不太了解。
對于蔣院長,陳弈只覺得對方總有謀算,不是個安穩的因素。
陳弈一直盯著蔣南英,似乎在思考她話里的真偽,但也許只是在發呆。蔣南英笑的臉都有些僵了,但出于某些限制,也只能任由陳弈盯著。
陳弈收回視線,看了眼一直被架著胳膊的老人,忽然注意到被這兩人架住的胳膊露出的手腕上,皮膚似乎松垮了許多,一層皮贅在手背上,老人斑堆積在一起,恍然一看,像是尸斑。
陳弈指了指老人,又指了指自己開口道︰“我們約好了,就得一起去,他什麼時候好,我一會兒去找他。”
蔣南英一愣,她倒是沒想到這兩人看著歲數差那麼多都能交朋友,可面對明顯就是病人的陳弈,也只能順從的點點頭︰“好好好,等他好了你就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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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弈見蔣南英想離開,又提醒到︰“你不告訴我他住哪兒嗎?我一會兒找不到他可就要和護士長告你騙人。”
蔣南英深吸了一口氣,只能笑著答應︰“放心,我會帶他找你的,說到做到。”
說完蔣南英就示意楊哲趕緊走,腳步飛快,壓根不像還拖著一個人。
陳弈平靜的看著老人被兩人帶走,他的目光緊緊的鎖住老人離去的方向,神色古怪。
認識醫生id卡,擁有明顯不符合外表年紀的眼楮,似乎知道大樓的秘密等等表現,這個老人都肯定不簡單。
或許老人也和他身邊某個厲鬼有一樣的名字,也許還是一個早就到達這一重怪談的玩家。
陳弈並不認為自己是唯一一個能找到問題的人,畢竟他都死了那麼多次,進度趕不上也正常,何況食堂被砸,肯定是有人發現了什麼。
只是不管是什麼,至少現在陳弈沒辦法知道了。
陳弈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快步離開花園,繞著整個院子測算了一下大樓的結構。
這里很像一個孤島,黑色的柵欄圍住整個大樓區域,到達柵欄邊界就會有隨時準備沖過來的護工盯著他。
而所謂的花園其實也不大,就像蔣南英說的,只有湖心亭那一塊有花,其他地方都是草地和闊葉木。
陳弈看了眼頭頂的太陽,陽光依然很燦爛明媚,但照在身上沒什麼溫度。
陳弈隨便找了個長椅坐下,思考著這一路得到的線索和道具。
很奇怪的感覺。
之前沒有記憶,感覺到是順著安排好的路線走也就算了,那的確是他早就安排的。
但現在還是這樣。
莫名其妙的就進入故障電梯,反應過來就發現已經坐著電梯到達樓層,然後又穿過走廊,又來一個電梯,本以為那里就是六號樓,結果又出現了一道隔絕黑暗的鐵門。
看似是院長一直誘導陳弈進入六號樓,最後還逼著陳弈打開鐵門想害他。
但進入鐵門後,院長反而沒了蹤跡。
如果只是想殺了陳弈沒那麼麻煩,院長一直跟著陳弈,有很多機會能殺了他,可院長還是一直以小雯的形象帶著陳弈走進鐵門。
也許想進入六號樓的,不止陳弈。
院長之前說過,六號樓到底是六號實驗樓,還是六號住院樓,這兩個地方不一樣。可能他也一直在找真正的六號樓。
那棟真正的能離開那一重怪談,能進入真實怪談的六號樓。
這也就能說明,為什麼陳弈明明總是遇到危險,卻總會幸運的避開危險,還有那麼多人幫他得到線索和道具。
因為一開始,就有人下注了陳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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