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屠魯、達贊二將多日未曾露面,怪不得五營調兵來這白雪坪時,中軍的兵力憑空少了五萬鐵騎,我還以為他們是奉命去執行某項秘密任務了,原來早在二次增兵抵達當日,就跟隨可汗前去會州了會盟了!”
短暫的震驚過後,甦農折爾率先回過神來,語氣听不出喜怒。
“好個南征主帥...好個夾畢特勤!阿史那思摩,你瞞我們也瞞的太狠了,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們四營將士為了拿下太原城,前後傷亡了多少人,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
拔延兀突然發火,看向阿史那思摩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氣。
“阿兀,主帥面前不得放肆!!”
深知自家族弟是個火爆脾氣,拔延沱木趕忙出言喝止道。
“放肆?身為南征主帥,可汗率兵親征這麼大的事,他也瞞著我們,到底是誰放肆!”拔延兀情緒激動道。
“主帥不是有意瞞著你們的,而是此事事關重大,不容泄露半點風聲,否則可汗所有的謀劃都將竹籃打水一場空,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拔延沱木倍感無奈道。
“哼,我當然知道事關重大,也能理解為了保密而故意隱瞞,可瞞著其他人也就罷了,為何連我們四營主將也要隱瞞,說到底就是不信任我們這些附屬部落出身的將領。”拔延兀氣沖沖的說的。
“你們倆也都是這麼想的?”
面對拔延兀的滔天怨氣,阿史那思摩並未動怒,而是轉頭看向了執失土烈和甦農折爾這兩位主將。
“主帥是要听實話,還是听奉承之言?”一直未曾開口的執失土烈苦笑反問。
阿史那思摩面無表情道︰“當然是听實話!”
“既然要听實話,那末將就暢所欲言了。”
執失土烈面無表情道︰“主帥故意隱瞞大軍南征的真正目的,從謹慎的角度而言,並無不妥之處,但不該瞞著我們四營主將;
已經戰死的阿史德雷力暫且不提,我們三人要早知道進攻太原城,只是為了吸引唐軍注意力,就不會督促麾下將士不顧一切代價全力攻城了;
這些天為了拿下太原城,大軍前後傷亡了七八萬人,算上風柳坡西營將士遇襲,說喪失了十萬可戰之兵一點都不夸張,算上可汗帶走的五萬鐵騎,現在咱們手上僅剩不到二十萬兵力;
就這,還要分出一部分兵力圍困太原城、獨松峰,以及扼守各個能通往太原城的隘口,去掉這些不可調動的兵力,我們真正能拿出來與唐軍決戰的不過超過十五萬人,僅憑這點兵力,主帥有把握戰敗對面整整二十萬唐軍嗎?”
“你說這麼多,是覺得咱們兵力太少斗不過唐軍,而不是怨恨本帥故意隱瞞可汗親征的消息,對嗎?”阿史那思摩較有深意的問道。
執失土烈冷笑︰“這二者有區別嗎?若非主帥故意隱瞞,我們便不會督促麾下將士不顧一切攻城,若將士們不那麼拼命攻城,就不會傷亡那麼多人,咱們現在也不會在兵力上處于劣勢。”
“當然有區別,區別就在于,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太原城這是可汗親自下達的死命令!”阿史那思摩神情嚴肅道。
“你不是說進攻太原城,主要是為了配合可汗拖住唐北征大軍嗎?”
“對啊,既然可汗的真正目標是長安城,那咱們根本沒必要損耗這麼多兵力強攻太原城的!”
“左右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吸引唐軍將目光放在太原城,我們完全可以裝腔作勢進行佯攻,這樣不僅能大大減少攻城的傷亡人數,就連雷力和折爾折損在風柳坡的數萬鐵騎,也能幸免于難。”
一听是可汗下的死命令,拔延兀、甦農折爾和執失土烈三人紛紛變了臉色,顯然對這樣的命令非常不解。
“愚蠢至極!”
阿史那思摩氣急敗壞道︰“咱們是跨國遠征,若不拿下太原城為據點,數十萬大軍的糧草該如何解決,只有拿下了太原城,咱們才能做到進可攻退有守,才能真正牽制住唐軍派來的二十萬北征大軍;
若按你們所說只佯攻做做樣子,誠然咱們的損失會要小很多,可太原城內的守軍同樣也不會有多大傷亡,真要如此,等唐北征大軍一到,人家雙方同時出兵來個內外夾擊,咱們在缺糧的狀態下,只有潰敗而逃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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