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薔花隨手用路邊枯草編了個小籃子往附近山頭走去,立春等人麻溜從馬車上取出帳篷找了個平坦的地方扎起來。
瞧掌櫃的閑適的模樣,今天怕是不會趕路了,
瑤娘看著一人一貓獨自離開的背影,抿了抿唇,問正拿著碗筷給眾人打飯的冬至“掌櫃不用膳嗎?”
冬至抬頭看了一眼薔花離開的方向,對瑤娘說“白露姐姐會做掌櫃的那份,等掌櫃的想吃了就會送上去。”
“不過掌櫃的武功高強,立春姐姐說,掌櫃的可能到了傳說中的闢谷期,不用用膳也能活著。”冬至說這話時眼神晶亮,言語崇拜。
瑤娘不會武功,听著這“闢谷期”三字,倒是有點像道家仙人似的。
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接過冬至遞過來的碗筷。
吃到一半,瑤娘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木著臉問冬至“咱們凌晨才收拾了吏部尚書府,又在這里停留,會不會有人追上來?”
冬至“�砥@頤腔古濾 遣煥茨兀 遣煥矗 勖薔偷米願鎏腿Э嚼礁 穆販蚜恕! br />
山瀾府離瑞都三千余里,路途遙遠,道路崎嶇,按照他們現在這個走法,起碼得走半年時間,這中途吃吃喝喝的哪樣不是錢?
她抬抬下巴示意瑤娘看其他人“你瞧瞧立秋姐姐和驚蟄姐姐,都已經磨槍擦劍等人了。”
瑤娘被冬至的話驚訝到,目光看向正擦著長槍和長劍,一副期待模樣的立秋和驚蟄,神色一�A br />
余光掃過周圍,不少人向他們這邊投來目光,卻都在接觸到她的視線時紛紛閃躲。
瑤娘眨眨眼,突然覺得自己有種狐假虎威的感覺,胸膛不自覺地又挺拔了些,眼中也多了笑意。
正在周圍貿易的商隊聞著飄過來的食物香味,剛剛吃飽的肚子又開始咕嚕咕嚕,口水在口腔中分泌,咽都來不及咽。
可這群人雖然女子眾多,可那腰間佩刃卻明明白白地告知他們,這群女人不是普通閨閣女子或者官宦侍女,不好惹,故而一時無人敢上前來詢問一二。
連平時總要剝削下過往商隊的驛站小吏都只敢老遠看著,哪怕從對方花錢購水的舉動上知道這群人有錢,卻絲毫沒有上前撈一筆的意思。
要是分辨不清誰能惹,誰不能惹,他們怎麼可能還好好地站在這里。
等薔花從附近山頭把徐音來不及運走的錢財取了回來時,就看著自個隊伍與其他隊伍涇渭分明卻友好地相處著。
“掌櫃的。”瑤娘見薔花回來,立馬迎了上來。
她換下了精致的衣裳首飾,穿上了和立春等人一樣便于活動的短打,洗去臉上鉛華,看起來像個普通大學生。
薔花將手中提著的一籃蘑菇遞給她,“今晚加個餐。”
瑤娘笑著接過。
薔花回了趟馬車,取了一根收縮小魚竿朝著附近的溪流走去。
翌日。
立春安排人套上馬車,隊伍慢悠悠地啟程。
與他們一起啟程的還有兩支商隊,原是覺得驚蟄等人看起來很能打,想蹭蹭庇護,但奈何薔花的隊伍前進速度太慢了,他們可等不起,哀嘆一聲加快速度,沒一會就沒了人影。
有了昨日各商隊不敢上前找他們搭話的行為,立春連夜給眾人開了個會。
今日一早,驚濤閣的幾個男弟子換上了靛藍色直裰,做普通大戶人家家丁打扮,立春等人也是淡粉色對襟短衫和長裙的侍女打扮,妝容清淡,盡量把自己往無害的方向打扮。
朝廷昏庸,被逼落草為寇的百姓以及犯下惡行的惡徒常常盤踞荒野山頭,以劫掠過往行人為生,身上沒點功夫的人都不敢出遠門。
立春等人沒等到吏部尚書府派人捉拿他們,心下失望之余轉頭就把目光轉向了這些匪徒。
薔花一大早就被瑤娘伺候著換上一身以金絲銀線繡了花樣的粉色衣裙,頭上簪著玉簪絨花,原本鋒利的劍眉畫愣是被化成了遠山眉,弱化了臉上的冷峻感。
抱著同樣換上小衣裳的小八,一人一貓眉眼帶笑,十分配合的打開了馬車車窗,嬌弱地靠著觀賞外面的風景,一副富家女出門的模樣。
馬車前行一個多時辰就會停下來歇腳,薔花被瑤娘小心攙扶著下馬車放松,座椅屏風、鮮果清茶,不像是趕路,倒像是出門游玩。
一連幾次,總算有忍不住誘惑的匪徒動了手。
先示弱,摸清人再一網打盡。
如此往復。
走了一個多月,馬車的車輪在地面留下的痕跡越來越深,驚蟄等人的精神頭也亢奮,每天都在期待太陽升起,期待旅途中有新鮮事發生。
與之相反的,不少權貴世家們望著門下勢力最近送來的外快暴怒不已。
朝廷眼看著搖搖欲墜,誰也不清楚下一任君主會花落誰家,所以他們能做到,就是盡量獲取更多資源,無論是自用,還是將來用于投資有望得鹿者。
在交通不便,出行不易,百姓大多以物易物,金錢只在上層社會中流動的世道中,沒有什麼比劫掠更一本萬利的收入了。
而如今,有人敢從他們手中劫掠資源,怎能不讓他們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