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勢、財富都能給人增添面子,美人雖不如前兩者,可亦是。
瑤娘既有投靠之心,那麼自然樂得像徐音所說,給薔花帶來他人羨慕的目光。
更別說她如今的身份也需要多一道他人印記,好讓那些覬覦她的人退卻。
江湖中人身上看似沒有權勢在手,可他們一向隨心所欲,萬事敢做,有權有勢的權貴又如何,惹惱了江湖中人,指不定哪天就得提著自個人頭去閻王殿報到。
擁有太多好東西的權貴又如何敢和那些沒什麼家室,腦袋綁在褲腰帶上的江湖中人硬踫硬?
這樣一想,也無怪乎權貴們厭惡江湖人呢。
“瑤娘願為錢掌櫃增添一絲光彩。”
瑤娘又是盈盈一拜。
見她真心,薔花自然也樂得出次風頭,給自己“錢掌櫃”的名頭擴大名聲,好不好的另外說。
“等等,”一旁的徐音一把抓住想要出去的瑤娘,眼珠子轉了轉,嘻笑著與瑤娘說“姐姐別急。”
“姐姐這般貌美,可不是誰都有機會欣賞的。”
看瑤娘不解地看著自己,徐音清咳一聲說道“待我出去收個入場錢,回頭你我……哦,還有掌櫃的分,如何?”
瑤娘扭頭看向薔花,見她臉上笑吟吟並未反駁,也不怕自己會被人議論行事小氣,便福身應道“瑤娘願听安排。”
得到她同意,徐音高興的不行,帶著侍女轉身出門找想一睹珠寶與美人的人收取觀看費用。
一人五兩銀子。
自個帶過來的侍女僕人算在主子頭上。
價格雖然貴,可都來畫舫游湖了,不差出這點錢,亦有好奇心盛的人,見有人囊中羞澀便提出算別人那一份也算他頭上。
徐音既然敢提出收門票,那就有辦法讓在場所有人都掏錢。
言語或奉承,或挖苦譏諷,一點也不怕得罪人。
一切都沒有銀子實在,用掌櫃的話說,氪金能改她的命!
更別說改明兒她換個妝容,這些人都不見得還能認識她。
其余畫舫眾人看了一眼倚窗而立,面帶笑意並不阻止徐音行為的薔花,心中剛剛升起“這錢掌櫃有些小氣”、“別是故意做局騙他們銀子的吧”的想法便消散了。
那居高臨下睥睨眾人的模樣,氣勢威嚴,“小氣”兩個字怎麼也跟她沾不上邊,亦讓他們不敢多瞧。
心中甚至升起一種能給她上供銀錢是他們榮幸的感覺來!
收了錢,徐音歡喜地帶著瑤瑤出去“巡游”。
各個畫舫走一遍,看著那些人被震住的模樣,徐音得意地揚起了下巴。
一艘邊緣的畫舫,幾名剛剛被收了銀子的男女在畫舫船頂或坐或站,遠遠看著那一閃一閃的光芒隨口交談著。
其中一人說道“這要算起來,那閃爍的光芒可有我一份功勞。”
“五兩銀子,抵我半個月俸祿了。”
“咱們本可以走的,你非要留下,怪得了誰?”
“前面的人都說價值連城,我就想看看這珠寶到底值錢到哪去。”
“再說了,這些人這般光明正大的出示寶貝,就不怕有人半夜去偷盜?別回頭給我們增加多余公務。”
“你先別說這個,有錢看美人珠寶,你什麼時候把上次問我借的酒錢還我?”
“哎,你這話就外道了,大家都是同僚,我還能跑了不成?”
“都少說兩句,別光顧著打諢,忘了我們來這的目的。”
“唉,你說頭兒連畫舫都給咱們租了,為何不準備著吃食備著?”
听到這話,一人將自個手中的糕點順手塞說話那人嘴里,“給,吃吧。”
“唔……你哪來的?”
“隔壁畫舫拿的。”
其余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們怎麼沒想到!”
隨後紛紛從那人手中取點心,還不忘說道“你怎麼不多拿點?”
那人白眼一翻,“有的吃還堵不上你們的嘴?”
“瞧瞧,人過來了。”
說罷飛身下了船頂,擠進前面那艘艘畫舫。
璀璨的光芒十分耀眼,浮明不得不承認,這套頭面無論是材質還是做工,確實可以稱得上價值連城。
美人珠寶相得益彰,值票錢。
不過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被美人身邊的人吸引。
她剛剛可是看見了,這人帶著瑤娘去別的畫舫時使用的輕功著實了得。
年歲不大,但氣息穩重內斂,是個天資出眾之人。
她在打量徐音,徐音也在打量她。
作為朝堂為抑制武林門派而建立的守道堂,守道十子在江湖聲望不小,徐音之前來到這艘畫舫收門票錢時就認出了他們就是十子中的六人。
眼前眉心點朱砂的女子便是其中名為浮明的第九子,因她行事公道,幫不少江湖人士洗清過頭上污名,江湖人稱“明菩薩”。
十子出動六位,就是不知道他們是休沐消遣,還是出來公干。
徐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視線掃過他們,隨後神色毫不掩飾失落。
江湖傳言,守道堂第五子惹玉,天生俊美非凡,常以銀絲掐玉面具覆面,江湖人稱“玉面小郎君”。
當然,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稱呼。
因為他面具上帶著玉,行事又不講半點情面,江湖中惱他的人不少,便以采花大盜“玉面郎君”的名號起了個惡心他的名號。
听說上一個當著他面這麼叫的人還關在守道堂地牢里呢。
帶著瑤娘轉了一圈,徐音便護著她往回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