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可要……”中年婦人伸手在脖子一劃,眼神中帶著殺意。
中年婦女名琴娘,原是驚濤閣名下鋪子之一的一掌櫃妻子,後因驚濤閣滅門,驚濤閣產業被瓜分,他們這些忠于驚濤閣的人自然也就被驅趕離開。
丈夫作為掌櫃,少不得被盤問,因著那些人不信鋪子盈利不高,逼問之下,愣是將她只會微末拳腳功夫的丈夫活活打死。
官府與各門派勾結,她帶著一雙兒女求告無門不說,還被怕牽連的婆家娘家趕出家門。
無奈之下,她隨著驚濤閣名下與她有一般遭遇的人,拖家帶口地逃竄到深山之中。
如今朝廷動蕩,各大江湖門派迅速崛起。
各方勢力明爭暗斗,弄得整個熙朝烏煙瘴氣。
官員為求自保,結黨營私,貪污腐敗之風盛行,政令朝令夕改。
江湖門派為著自己聲勢名望地位,也紛紛暗中投資自己看好的權貴。
這種情況下,他們平民的日子自然不好過,無數納稅的名頭砸下來,一年到頭,百姓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無人撐腰的日子太難過了,更何況他們也曾過過好日子,誰會想淪為見不得城門的山民之流?
可話又說回來,如今山民日子也好過熙朝百姓。
看著琴娘的動作,徐音臉上的氣惱散去,她一樂,“琴娘,你如今終于硬起心腸了。”
她當初被掌櫃救起,埋了父母兄弟和同門,又被帶著找到琴娘等人,將驚惶不安的眾人重新收入驚濤閣門下。
這麼多年來,她不但要習武,得養著琴娘等五十多口人,還得養著陸陸續續投奔而來的,原驚濤閣僥幸不在門內而存活的同門。
這導致她小小年紀便屁股後面欠了一大筆債,每日眼楮一睜,還未穿衣,嘆息聲便已先溢出口,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為父母兄弟同門們傷懷。
不過好在她如今年歲上來,在驚濤閣中的聲望也隨之上升,加上有掌櫃提供的秘方掙錢,手頭倒是不如之前緊了。
徐音想了想,問琴娘“莫青他們武功學的怎麼樣?”
琴娘欣喜答道“昨日我還去練武場看過,黃長老說她悟性比她弟弟要好得多。”
琴娘原先是打算讓兒子學文的,可入了驚濤閣後,朝堂江湖的消息她听了不少。
哪怕她對國家局勢毫無了解也知曉,比起讓兒子學文去朝堂當閣主嘴里常說的那什麼“炮灰”,還不如學得一身武藝,回頭去邊關入伍,殺胡人建功立業。
錢掌櫃還說過,若是能學了領兵打仗的好本領,日後遠渡重洋,去外面的世界掙得一塊地盤,不說做個皇帝,做個藩屬國王也是好的。
她不懂錢掌櫃為什麼能說的這麼篤定,但錢掌櫃說的話,一定都是對的!
一想到日後女兒和兒子或許能夠成為國王,琴娘便激動不已,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望。
徐音說“你回頭幫我傳個話給黃長老,就說十日後,進行一場比武切磋,勝者二十人,與我一同前往武林盟主大比。”
“咱們驚濤閣,也該正式冒個頭了。”
驚濤閣明面上是被魔教滅門的受害門派,她要重振門派名頭,自然不會有任何門派跳出來制止。
誰要是跳出來,誰就是心虛。
吩咐完琴娘,徐音故作一臉沉思地薔花身旁坐下,余光瞥著給小八的毛毛編辮子的薔花好一會兒,清咳嗽兩聲說道
“掌櫃的,你收珠寶嗎?我…便宜出。”
珠寶是被人“送”到手里了,可這玩意實在不好出手,一來有些珠寶有記號,二來這些珠寶品質也不是什麼極品又是舊物,賣出的價格直接腰斬。
她倒是可以用來獎賞給門派眾人,可女弟子就算了,男弟子總不能也獎賞一看就是女子佩戴的珠寶吧?
而且回回獎賞珠寶也不是那麼回事,還不如獎賞一把趁手的高品質武器更讓門內弟子心動。
薔花偏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這不收垃圾。”
徐音一噎,默名覺得這話有些耳熟。
她目光看向小八掌櫃耳朵尖尖上佩戴的一對拇指大小,晶瑩剔透的寶石,隨著耳朵轉動,寶石散發著璀璨耀眼的光芒。
啊,好刺眼。
人不如貓啊……
“掌櫃的∼”徐音往薔花肩頭一倒,試圖撒嬌。
“喵∼”小八一看,立馬用腦袋蹭著薔花下巴,聲音比徐音更夾。
薔花“……”
這一人一貓,真是沒眼看。
“徐音,你今日的課業完成了嗎?”薔花問。
“喵!”小八對著徐音下巴一抬,滿是幸災樂禍的意味。
徐音眼皮一跳,眼眸里閃過心虛,她硬著頭皮說道“我與諸位夫子約好了下午進學,這還沒到時間呢。”
她不止學武,還得學文。
兵法謀略需精通,琴棋書畫詩酒茶不說樣樣精通,可也得學會賞析。
來茶肆當跑堂的小二,是她難得的放松消遣。
她好忙的。
“閣主,錢掌櫃。”一名藍白色交領右衽長袍,服裝圖案為簡單水紋的驚濤閣弟子在門口下馬,匆匆跑進茶肆,朝徐音和薔花抱拳行禮。
徐音神色一秒正經,眉目輕蹙,“何事?”
弟子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徐音,神色並不慌張,反而是面露為難,又帶著一點尷尬。
徐音伸手接過書信,封口的火漆讓她眉頭一跳。
是婉音閣的標識。
婉音閣,是她娘生前的門派。
驚濤閣出事之後,也派人來尋找過她。
只不過她在掌櫃的身上看到的復仇希望更大,所以便一直沒出面。
直到去年,她學有所成,以一門脂粉生意找上婉音閣,這才有了聯系。
她快速打開火漆,抽出信件打開,一目十行地掃過,神色越看越�A br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