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晚的湖邊，風很冷，但冷風拂面的感覺卻讓孔從霜十分著迷，她貪婪地深吸一口氣，輕闔眼眸，掩下里面的深思與探究。
老男人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你找我應該不會只是想聊聊天而已，你到底想做什麼？”
“哎，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我們，想做什麼。”孔從霜看著湖對面的霓虹笑眯眯地說，“大師，我們可是一伙的。”
她往椅背一靠，翹著二郎腿搖晃著腿，“雖然我們上次要做的事情沒有成功，但那不是意外嘛。”
轉頭看向那老男人，孔從霜語氣帶著絲不善，“您也沒和我們說柳家的人會來，要不是我察覺不對提前跑了，說不定我也填進去了，這事兒，我還沒和大師您算呢。”
被孔從霜稱呼大師的老男人原本慈祥的眉眼在听到這話後，立即變得陰鷙起來，但轉瞬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他語氣探究，
“我以為你會怕了，畢竟我們所圖謀的事情一旦暴露，特勤局絕對容不下我們。”
孔從霜挑眉，反問道“那大師你是想退了？”
若是以前，她可能會退縮，可現在嘛……
大師沒回答退還是不退，換了個讓他心中生疑的話題“你竟然能夠進入城市里，看來你實力上漲了。”
他很清楚自己給孔從霜的修煉秘籍是怎麼回事，即便她天賦再好，再能撥亂反正，也不可能修煉得這麼快。
而城市的防御，若沒有達到陰將實力，根本破不了，更別說還有特勤局的人按路線巡查，一個陰將入城，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孔從霜十分誠懇地點點頭，“說起這事，還得多謝大師你的幫忙呢。”
要不是遮雲山一事，她都沒想過附庸錢老板。
雖然她不知道錢老板這樣厲害的人物為什麼會收下她，但總歸好處是實實在在的。
就比如現在，她進入城區根本不會驚動那些防御陰魂的陣法，即便和特勤局的巡查隊擦肩而過，也沒有人能發現她的異常。
想到這，她往那大師的方向移動了下，傾身打量，看他的眼神里帶著探究和絲絲惡意
“倒是大師你，我看著怎麼好像氣息不穩，受傷啦？嚴重嗎？”
說到後面，孔從霜語氣里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和惡意。
這有師門傳教的人和她這種野生陰魂可不一樣，身上的寶貝多著呢。
且這老家伙傷天害理的事情怕是也沒少做，太正氣的東西他怕是都不敢戴身上，免得哪天一不小心自己宰了自己，那可就不太妙了。
“哼！”大師一拉自己散落在長椅上的衣服，忿忿起身，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和孔從霜拉開距離，“既然你還想合作，總要表現出點誠意，這一次可是你自己找上來的。”
孔從霜見了他嫌棄的態度，心中更加生疑，站起身，再次靠近他，“哦？大師想要什麼誠意？”
大師神色冷冷“你知道蘭城柳家的家族大比嗎？”
孔從霜看著他不動聲色再次拉開距離的模樣，哼了一聲，“我一個孤魂，哪敢靠近柳家，只不過听過柳家些許厲害的傳言罷了。”
她有些詫異，“怎麼？大師是想讓我一個外來孤魂混進柳家？您是看不起柳家，還是太看得起我？”
大師回首定定看著孔從霜的表情，許久，他朝孔從霜甩出一枚玉牌。
“咦？”孔從霜飛快閃躲，玉牌與她擦身而過，落在不遠處的草坪里。
孔從霜看著大師眼里隱忍的憤怒情緒，好奇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滅你的東西！”大師甩手惱道。
孔從霜對他的生氣不以為意，她一個陰魂，對他們這種自詡正義之士的人多點防備心這不是很正常嘛。
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大師憋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那玉牌上有柳家先祖的骨灰，可讓你周身氣息與柳家先祖一樣。
十日後，柳家大比，各派修士和特勤局的人都會前去，你可趁機混進去，到柳家藏書閣找到柳家歷代先祖的名譜交給我。”
孔從霜驚訝地張大嘴，“大師，你沒事吧？我讓我摸柳家的底？你不如讓我去自首好了！”
她也跟著氣惱起來，“一看你就沒有誠意合作！”
“算了。”孔從霜一擺手，一副不想和他廢話的模樣轉身就走，“沒了你還有其他人，只要利益相同，我跟誰合作不是合作。”
“等等！”走出去沒幾步，孔從霜就毫不意外的被叫住。
身後一道疾風傳來，孔從霜身體比腦子還快一步的閃躲。
一枚玉牌掉落在她腳邊。
這老頭真有錢，出手就是玉制法器，孔從霜看著玉牌心里嘀咕。
轉過身去，看著老頭那副被輕視後生氣的模樣，孔從霜心中暗樂
“大師，你還有事吩咐？不過你吩咐歸吩咐，我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一副談不攏干脆就不裝了的模樣。
話落，孔從霜似乎透過口罩看到了對方腮幫子咬緊的模樣。
哎呀，要不說大城市好，無論是人還是陰魂，都不得不守法的。
孔從霜揚了揚眉，伸手揉了揉鼻子，壓抑快笑出來的聲兒。
“只要實力不超過我，那玉牌中我留下的術法能夠幫你抵擋一次致命傷害。”大師語氣冷冷地放下這話，也不想再听孔從霜在說什麼，直接甩手離開。
看著那背影越走越遠，孔從霜抬起手，隔著手套，神色莫名地摩挲左手食指上的戒指。
那老頭像是也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她身上的異樣，是受傷後實力下降，還是這枚戒指太厲害？
她慢悠悠地蹲下身，隨手拔了根草撩撥玉牌，見沒什麼異常，這才伸手去撿。
草坪里的另外一枚玉牌也是如此。
孔從霜將留有那老頭術法的玉牌拿到眼前打量，眉眼帶笑，嘴角一勾，她可太喜歡這種沒有實力匹配的自大了。
將玉牌放進新買的羊毛大衣里，摸著柔順細膩的觸感，孔從霜突然笑容一收，有些懊惱，“早知道就讓那老頭給我燒點紙錢了！”
雖然有“活動”經費，可她太久沒有感受過生人的一切事物了，驟然再次接觸，口袋里的錢實在有些不夠花。
想到這里，孔從霜掏出手機翻看起來，“我看看，是哪個幸運兒能夠為我提供經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