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波洛回到大宅。
    雖然遺產分配已經明確,但羅杰的死事出突然,處理賬務信息還需要時間。
    因此,律師打算幫弗洛拉母女先預支一筆錢應付日常開支。
    就在這時,秘書提到,昨天晚上羅杰剛兌換了100英鎊的現金,應該就放在臥室里,可以先拿來用。
    然而等他們到臥室時,卻發現原來的100英鎊只剩下60英鎊,其余的40英鎊卻不翼而飛。
    秘書雷蒙德非常確定,昨天他是看著羅杰把100英鎊放到臥室櫃子里的。
    那麼,這丟失的40英鎊會跟謀殺案有關嗎?
    波洛認為有必要查一下,除了布蘭特上校外,還有沒有別人打算離開莊園。
    調查顯示,昨日,客廳女僕厄休拉遞交了辭呈。
    原因是她在清理書房的過程中,不慎打亂了羅杰桌上重要文件的位置。
    羅杰對此極為憤怒。
    于是,女僕提出了離職。
    不過,她強調自己從未踏入過羅杰的臥室。
    理論上女僕是沒有機會接觸那筆錢的。
    波洛突然發問,詢問女僕與羅杰的對話時長。
    女僕說大約二三十分鐘的樣子。
    可是正常談個辭職需要花這麼久時間嗎?
    顯然女僕的這個回答讓波洛很意外。
    很快,波洛遞給我一份不在場證明的清單。
    全家上下,唯獨女僕沒有提供不在場證明。
    然而,從表面上看,女僕似乎缺乏殺人動機,將她視為凶手似乎難以成立。
    那麼,她究竟與這起案件有無關聯?
    看到這,高橋信也重新梳理劇情。
    “現場發現了拉爾夫的鞋印,男管家行為詭異,多次偷听,布蘭特少校與客廳女僕均表現出急于離開的跡象。”
    “案發當日,女管家拉塞爾也在客廳出現,這幾個人的行為均顯得頗為可疑,那麼他們會不會都各自有什麼事情隱瞞著呢?”
    線索還是不夠,只能繼續往下看。
    波洛斷定剛剛每個證人都說了謊。
    因此證言需要多方面證實才能采納。
    這是他查案的首要原則。
    為佐證這一觀點,他援引了一個實例。
    比如一開始我說自己是850離開莊園的,而管家帕克的證言也確實證實了這一點。
    所以波洛認為這一點是可以采信的。
    接著我後來說900在莊園大門口遇到了一個神秘陌生人。
    而村里剛好有一位女士也能證明,那晚她曾被一位對當地顯然陌生的陌生人詢問前往莊園的路徑。
    這表明確實存在這樣一個陌生人,而且他對當地相當不熟悉。
    進一步調查中,波洛發現該神秘人物隨後光顧了一家酒館。
    那里的女招待說,這位外鄉客操著美國口音,自稱剛從美國歸來。
    此時,波洛巧妙地掏出之前在亭子內發現的鵝毛管,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恍然大悟,那正是用于吸食hy的工具。
    一般吸毒者就是拿著這種管子,把白粉從鼻子里吸進去的。
    而且這種吸毒方式,在大洋彼岸的北美司空見慣。
    結合先前那位帶有美國口音的陌生人,這一發現無疑又增添了一條重要線索。
    于是,問題自然而然地浮現︰那位神秘人在那個夜晚究竟前往莊園會見了何人,又進行了何種活動?
    霍德華將案件重新梳理。
    “第一,案發當晚書房的窗台上留有拉爾夫的鞋印,說明他當晚從窗戶進出過書房。”
    “第二,在930有人听到羅杰和某人談話。”
    “第三,從談話內容可以猜測到在930的時候,跟羅杰在一起的那個人是來要錢的,而拉爾夫正好手頭拮據。”
    “根據以上3點能看出,930和羅杰在一起的人很可能是拉爾夫。”
    “根據已知情況,當弗洛拉于9點45分前往尋找羅杰時,室內已空無一人,且羅杰尚在人世。”
    “因此拉爾夫就很可能不是殺害羅杰的凶手了。”
    “那凶手會不會另有其人呢?”
    “會不會是,拉爾夫離去時,或許疏忽未關窗戶,從而為後來的不速之客提供了潛入行凶的便利。”
    “這位不速之客,會否正是那晚神秘莫測的訪客?”
    “但是這個推論還有很多細節解釋不了。”
    “比如那通電話的目的,以及那把被推動過的椅子,還有那丟失的40英鎊。”
    “線索很混亂,案情很不明朗。”
    ……
    霍德華也只能繼續往下看。
    波洛讓我幫忙把大家聚集到一起。
    波洛當場宣布,他說他知道現場的每個人對案情都有所隱瞞。
    他誠摯地懇求大家坦誠相待,吐露全部真相。
    然而,話音剛落,房間內卻陷入了一片沉寂。
    我暗自揣測,波洛的這番請求似乎並未奏效。
    然而,事實證明,這一次我的判斷又出錯了。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按捺不住,主動坦白了真相。
    這無疑驗證了波洛策略的高超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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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弗洛拉的母親就急忙找到了我。
    她坦言,自己確實對案情有所隱瞞。
    那晚聚餐時,客廳里的銀桌蓋子,實則是她悄然掀開的。
    她的初衷不過是想取走幾件銀器,前往古董店估個價。
    後來听到外面露台傳來腳步聲,她就急忙走開了。
    我猜她說的腳步聲,或許正是我後來偶遇的女管家拉塞爾所發出的。
    如此一來,我之前關于銀桌是由女管家打開的猜測,顯然是一場誤會。
    更值得注意的是,當時的女管家顯得氣喘吁吁,顯然是剛剛奔跑過一番。
    那麼,在此之前,她究竟去了何處呢?
    我心中不禁生出一個疑問,難道她曾去過那座涼亭嗎?
    與此同時,秘書雷蒙德也找到了波洛。
    這已是他今日第二次造訪波洛的家了。
    他聲稱自己是來坦白的。
    坦言自己之前背負著一大筆債務,而羅杰遺贈給他的那500英鎊,恰好為他解了燃眉之急。
    然而,他並不想讓外人知曉自己經濟上的困窘,擔心警方會因此對他產生懷疑。
    這听上去也是人之常情。
    至此,只剩下布蘭特少校了,他又隱瞞了何種秘密呢?
    波洛敏銳地洞察了一切,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英國人只會隱瞞一件事,那就是愛情。
    所以,布蘭特其實唯一的隱瞞是,他對弗洛拉暗流涌動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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