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繼續探討了片刻，絕大多數問題都已初步擬定了應對策略。
剩余的事務便得靠汪洋回國後去打通人脈關系了，諸如拉投資之類的，在當下討論也無濟于事。
所幸目前已有兩家確定的投資方，一家是 et，另一家則是童輝那處。
再者便是盈利模式的問題，怎樣才能避開阻礙，尋覓到最為適宜的盈利途徑，不然即便有了投資，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唯有實現盈利，方能自食其力，長久立足。
汪洋正緊皺眉頭，默默梳理著方才所提及的一系列事務，陳曦冷不丁站起身來。
“我得去趟洗手間，憋壞我了，你們這些工作狂都沒感覺的嗎？”
方才幾人都全神貫注，她本就好奇心重，自然想知曉發生了何事以及如何解決。
誰料听著听著，一個多鐘頭便悄然流逝，听的時候渾然不覺，一旦停下，尿意卻如此強烈。
“我也去。” 童馨兒也隨之起身，輕拍了下衣擺。
王語彤雖未言語，卻同樣站了起來。
“妍妍你不去嗎？” 陳曦滿臉好奇地問道。
五人中已有三人起身，僅剩下林妍與汪洋依舊坐在原地。
汪洋正專注地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
“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林妍仰頭微微一笑，“等你們回來咱們就能去吃飯了。”
陳曦若有所思地瞅了林妍一眼，旋即臉上又恢復了往昔那副輕松自在的笑容，“走吧走吧，待會去大吃一頓。”
言罷，三位女生結伴朝著不遠處的一棟樓走去。
林妍的目光緩緩收回，轉而凝視著對面的汪洋。
他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碎發，每一根發絲都像是被陽光精心梳理過，散發著清爽的氣息。
往昔略顯剛硬的方臉，在時光與優渥生活的雙重雕琢下，線條變得柔和了許多。
劍眉斜飛入鬢，雙眸似星辰璀璨，深邃而明亮。
此刻，他正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手中的筆記本，那微微抿起的嘴角，帶著一種別樣的堅毅與執著，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那專注而認真的目光中，悄然靜止。
她已經很長時間沒這麼看著他了，比起讀高中那會，現在的汪洋已經成熟多了，身上的男人氣息也越來越濃。
兩片紅霞不知什麼時候飛上了她的臉頰，就連心跳也加快了。
林妍慌忙移開目光，深吸了幾口氣，努力把某些異常的情緒趕出大腦。
片刻之後，林妍再度將視線投向汪洋。
“泰和的事情，你應該有所耳聞了吧。” 林妍的語調清冷且透著股公事公辦的味道，絲毫听不出其他多余的情緒。
汪洋抬起頭，眼眸中掠過一絲疑雲，他方才似乎並未談及泰和之事。
“就在我跟馨兒離開之前，萬林向泰和發了函件，提出合作意向，願意將全部利潤讓給泰和，條件是停止銷售任何 et 的產品。” 林妍避開汪洋的直視，平靜地解釋著。
原本眾人商議好不告知汪洋，可事已至此，繼續隱瞞下去也沒什麼價值了。
听聞此言，汪洋苦笑著，繼而輕嘆了口氣，原本以為萬寧的話只是虛張聲勢，沒料到他們早已付諸行動。
“做好泰和關門大吉的心理準備吧。” 沉默了一陣子，汪洋表情凝重地說道。
這個難題他苦思良久，始終未能覓得妥善的解決之策，上午童輝在電話里說得極為透徹，有些事情他也愛莫能助。
至于這愛莫能助是否涵蓋協助泰和保住學校的經營權，他自己也不清楚。
這事還得等他回國後找何婉儀好好商議。
只不過，他還是決定先做最壞的設想。
“什麼？！” 林妍滿臉驚愕，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眸。
“林向陽的父親林鴻，是咱們校長的得意門生，听林向陽的母親講，他們二人一直往來密切。我和彤彤去探望林向陽的時候，她就有所暗示，很可能會動用關系，剝奪泰和在學校的經營權。”
汪洋遙望著遠處那座紅色古典磚石建築，眼神里隱隱透著無奈。
在有些地方呀，人脈關系和關鍵選擇，永遠要比努力更有分量呢。如今的他還太年輕，在這方面著實沒什麼深厚的積累。
“你的意思是校長會插手這件事？” 林妍的語氣里夾雜著一絲急切。
泰和雖說只是個意外誕生的產物，可卻是他們立足的根基所在。
想當初，要是沒有泰和，ait 恐怕根本撐不到問世的那一天。
要是沒了泰和，就憑 ait 目前的盈利水平，能維持下去嗎？況且剛剛才分析過跟競爭對手較量時可能遇到的棘手問題呢。
哪怕她是最清楚公司財務狀況的人，對此也不敢妄下斷言。
“有可能吧。” 汪洋收回目光，勉強笑了笑，“所以咱們得做最壞的打算，這件事別告訴彤彤，我不想讓她跟著擔心。”
說完，汪洋便把筆記本收了起來，抱著膝蓋望向天空。
他不清楚未來究竟會是怎樣的結果，甚至都不確定往後能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相守在一起。
倘若拼盡了所有的底牌，都看不到勝利的曙光，那他大可以帶著兄弟們從頭再來，可他又怎能眼睜睜看著 et 也跟著倒下呢？難道要讓王爺爺在晚年看著自己一手創立的心血毀于一旦？
原本滿懷信心的他，這下算是真切體會到了現實冷酷無情的一面，一直以來，他的路走得太順了。
盡人事，听天命吧，汪洋在心底默默嘆息著。
一旁的林妍也沒吭聲，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眸里閃爍著復雜難辨的光芒。
沒過多長時間，三個女生就回來了，卻發覺現場的氣氛透著幾分怪異。
汪洋仰著頭望著天空，林妍則低著頭看著地面，手里還攥著一根不知名的小草，隨意地在地上劃拉著。
“你們這是怎麼了呀？” 陳曦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
“回來了？” 汪洋這才回過神來，接著起身拍了拍衣擺，“走吧，咱們去食堂吃飯，我還挺想見識見識賓大的食堂呢。”
人生的際遇還真是奇妙，出了趟國，居然吃了三個學校的食堂了，申大的食堂他都還沒挨著個嘗遍呢，等以後有空了，一定要把申大的食堂逐個吃一遍。
嗯，到時候帶著彤彤一起吃遍申大。
汪洋正收拾著行李箱，也不知怎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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