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聲,伴隨著仍然久久不息的煙火聲音,震耳欲聾。
甦辰左顧右看,在熙熙攘攘的長街中行走著;目光停留在了數步之外,一個商販的身上,只想吃上一串帶著甜味兒的冰糖葫蘆,可此時的他,連打開儲物空間的力量都沒有。
停下的腳步,渴望的眼神……
伴隨著苦澀的回憶,夾雜在心間。
“咯,想吃嗎?給你。”
望著那張咫尺之間的笑容,朝著自己遞過來的一串糖葫蘆,甦辰愣住了。
“小朋友。咱們吃完了這串糖葫蘆,早點兒回家。一個人在外面,爹娘會擔心的。”
青年人將那一大棒子糖葫蘆依靠在懷里,一把抓起甦辰的手,將手里的那一串糖葫蘆,硬塞進了甦辰的手里。
“糖葫蘆哎,好吃便宜不貴。大人小孩都愛,脆甜可口的糖葫蘆哎……”
沿街叫賣的聲音再次響起,在砰砰聲中隱入人潮。
甦辰望著手里面的糖葫蘆,怔怔出神,輕聲的喃喃道“謝謝。”
入口即化的糖衣,跟那脆甜中略帶著些許的酸味,和他的心一樣。
人的一生,或多或少,至少都會帶著些不為人知,道不完的酸楚。雖然有時候……會有突然涌入,浮現的甘甜。
“你,吃飯了沒有?”
這時,在甦辰恍神當中,一位忽然映入眼簾的漂亮姑娘,輕聲怯怯的問道。
她實在是不太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如何去說,便只能禮貌的像和朋友打招呼一樣問候。
還沒反應過來的甦辰,隨口答道“還沒有。”
秦詩瑤笑著說道“那你跟我去我家吃年夜飯吧。”
甦辰好奇的眨巴著眼楮,仔細的看清那張面孔後被驚得說不出來話。
“是你……”
“對啊。是我。”秦詩瑤淺淺的笑著,隨後抓起了甦辰的衣裳。
“走吧!”
“不……不用了。謝,謝謝你。”
“沒事的。飯菜還有許多,而且……你也沒吃過飯。”
沒有一點修為的甦辰,哪里拗得過身為斬玄境初期修士的秦詩瑤,直接被拖著一路走向了家門。
“那個。姐姐。真的不用了,我……我不餓。”
“沒關系的。飯菜真的還多,你總不能餓著個肚子吧!”
“爹。我回來了。”秦詩瑤喊道。
“丫頭回來了!”秦虎聞聲連忙從椅子上飛騰起身去開門,一拉開門,本笑著的笑容凝固了;望著那張有些熟悉,妙不可言的臉,頓時整張臉黑了下來!
再看著那正扯著甦辰衣裳,秦詩瑤的手,頃刻之間,只覺得整座天都塌了一半。
“哎呀呀!一個姑娘家家的,你扯著人家的衣裳做甚啊。”還沒等秦詩瑤張嘴講話,秦虎氣得黑著臉,急急忙忙的把兩人分開。
一把拉著秦詩瑤的手,望著那—頭白發的甦辰,揮手說道“小子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來瞎溜達什麼!還不快回家?”
這……甦辰直接愣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
“我?你我什麼我。大年夜的,別告訴我你想來我家蹭飯!”秦虎指著甦辰皺著眉頭,然後緊鎖著,不太高興道。
“哎呀爹。您能不能不要那麼凶啊。他都兩天沒吃飯了。”秦詩瑤拉著自家爹的手,有些委屈的說道。
甦辰被驚到了,兩天沒吃飯?!我昨天才剛吃的啊,只不過是今天沒吃而已。
秦虎頓覺不妙,心中生起一種異常的感覺,好奇的確定道“丫頭,他是來咱們家吃飯的?”
秦詩瑤點頭,羞著氣說道“是啊爹。是我讓他來的。”
“我告訴你,不可能!哪怕是個要飯的,也可以進咱們家里。唯獨這小白毛,他休想進咱們家里!”秦虎堅定不移的否決道。
“沒關系,我可以在門外面吃。”甦辰也是有點兒生氣了,自從那天起,有個人老是跟著自己叫了一路的小白毛,他就很討厭這個稱呼。
好啊,既然你不讓我舒服,那我也氣氣你!不讓你好過。
“你你你……”秦虎再一次抬起手,指著甦辰,支支吾吾了好半天。
甦辰不甘示弱,抬高了三分腦袋,學著他先前講話的模樣,說道“你?你什麼你?難道您老人家連一口飯也舍不得?不舍得施舍給一個要飯的嗎?”
噗嗤的一聲,正拉著秦虎的秦詩瑤,瞬間就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不大一會兒後,望著蹲在自己門外邊兒石梯上,正大口吃肉,大嘴扒飯的甦辰,秦虎氣得雙拳顫抖,忍不住的低語,罵道“兩天不吃飯。怎麼不餓死你小子。哼!”
隨後他在秦詩瑤的輕瞪眼中,灰溜溜、委屈的進了屋里。
“不中用啊,不中用。辛辛苦苦的照料了十幾年的水果攤,現在一混,年紀大了,連姑娘都管不了嘍……”
听著屋子里面那傳出來陰陽怪氣的聲音,秦詩瑤整個人心里酸酸的,卻又沒有一點辦法。
吃飽喝足過後,甦辰望著亮堂的屋里,在桌上貢著的兩副玉白色碗筷,心里好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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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那個,阿姨呢?”甦辰不解的問道。
秦詩瑤疑惑了一瞬,之後笑著,說道“我娘啊?我也沒見過她。”
“爹說她生下了我之後,不久就死了。那時候我還不足月呢。”
煙火早已停止了綻放,屋里的燭光,映照在她那初見美麗,藏著幾絲英秀的臉上,跟眉目之間。
略長的睫毛眨動著,靈澈的雙眼里是躲避,藏在心底,對足以溫暖了每一個四季的母愛渴望。
甦辰才剛抬起手來,指向屋子里;還沒等到他說話。秦詩瑤便順著他手所指的方向望去,解釋道“她們兩個啊。一個是我娘。一個是爹的親姐姐。”
“應該是叫姨娘吧!”
甦辰的心里有所感觸,站了起來,說道“謝謝。”
不明白他是說劍河里的事,還是因為這麼一頓飯;秦詩瑤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人只要沒事,幸幸福福的不挨餓,無病無災的活著,那就是最好的。
“不用謝。我們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緊接著,看著轉身的甦辰,秦詩瑤問道“你要走了嗎?”
“嗯!”這時,甦辰轉過了頭,笑著說“救命之恩,一飯之遇。銘記于心。”
望著那張小上自己許多,卻是一頭白發,略顯稚氣的臉。秦詩瑤站在燭光里,說道“一切都是我自願。在短暫的生命里,我只想做些有意義,跟自己想做的事。
這些,全部都無關于任何報答。況且……以後要是有機會,你進入了劍宗。你還要叫上我一聲師姐呢!”
甦辰嗯了一聲之後,也不知道秦詩瑤有沒有听見,就獨自一人走向了雁蕩山方向。
秦詩瑤這邊才一進屋,就又听見了耳朵邊那嗡嗡的聲音。
“女兒啊。那小白毛哪怕是沒有一點修為……你,你實在是可憐他,也不應該把他帶回家啊。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別,授受不親的道理啊。你知不知道你娘臨終遺言曾經囑托過我什麼,你爹我心里多難受啊。”
秦虎整顆心都快要碎了,這丫頭……唉!
“爹!您想什麼呢。這些道理我知道,我從六、七歲就記在心里了。”秦詩瑤望向擔憂的秦虎,說道。
心里明白了自己父親所考慮的問題,解釋道“再說了。我也沒有抓著他的手啊,我……我只是抓著他的衣裳。”
秦虎臉色大變,連忙糾正道“哪怕是衣裳也不可以啊。你一女孩子家的,拉扯人家衣裳干嘛啊!矜持,矜持啊。你到底懂不懂。”
幸好他還不知道,自己女兒曾經在劍河救過甦辰。
不然……今天估計甦辰得挨上他幾拳,加上幾腳,然後指著甦辰的鼻子,讓他滾。至于吃飯?門都沒有。
“爹!我只是拉著他的衣裳啊。我又沒有踫到他!”秦詩瑤面帶委屈的說道。
“女兒啊。難道這些還不夠嗎?女孩子要……”
“嗚嗚嗚。”下一刻,他那矜持二字還未曾出口,秦詩瑤竟直接哭出了聲。
委屈,心里除了委屈還是委屈!她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善意的做了件好事兒,怎麼就成了不矜持了。
見此,秦虎頓時乖乖的閉上了嘴,沒有再接著往下說;急匆匆的走過去,一臉的神色心疼,撫慰道“女兒啊。爹錯了!不哭不哭,好不好?”
“爹向你保證,再也不會向你提那小白毛半句。好不好?”
拍著胸膛保證的聲音響起,秦詩瑤倔強的從他雙臂之間掙脫,轉過身去,委屈道“嗯……你別踫我。”
啊?!秦虎望著自己那寶貝女兒背影,听見那略微抽泣的聲音,頓時只覺得欲哭無淚!
孩兒她娘啊,我沒錯啊!冤枉,這一切實在是冤枉啊!
“瑤瑤,別哭了好不好?”
“明天爹帶你去看懸日峰後山的坐山猿,好不好?”
“嗚嗚。我不去,它比你還丑!嚇人。”
“啊?!”秦虎當場石化,只感覺哪怕是歷經千刀萬劍,它也都不及女兒的這一句話傷人。
它比你還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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