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黎仁猛然驚醒,他驚魂未定的摸著自己的臉龐和身體,然而,面門的中心和身體中間並沒有出現劍傷,一切都是完好如初,這時黎仁才想起來觀察周圍的一切,此刻他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了第二個石階之上,在他面前的是第三個石階,然而後面的石階卻是並未出現。
【“這是要我一節一節登上去的意思嗎?不過話說回來,剛才那些虛影是什麼?他們又為何會否定我的想法呢?我的劍本就是為了守護而存在的啊……”】
想不清楚這個問題的黎仁,再一次躍上了石階。這時,場景再一次轉換,黎仁仿佛回到了那個烏雲密布的夜晚,身邊倒著六師兄林文的尸體,面前則是黎二那丑惡的嘴臉。
看到這一幕,黎仁立刻熱血上腦,不顧一切的拔劍沖向黎二道︰
“黎二!我要殺了你!”
已經是結丹境的黎仁,想要拿捏鍛體境的黎二簡直是易如反掌,黎仁手中碧落劍向前擊出一道氣勢如虹的劍氣,黎二根本來不及閃躲,當即便被一分為二。在臨死之前,黎二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口中喃喃道︰
“你……你為什麼變得這麼強?”
可此時的黎仁仿佛被某種東西蒙蔽了心智一般,看著眼前的黎二,心中那股肅殺之氣難以磨滅,仿佛腦海中有無數個聲音在與他說著。
【“殺了他!殺了他!把他碎尸萬段!”】
“沒錯……我要殺了你!給六師兄報仇!”
黎仁本不疲憊,可走向黎二殘軀的身體時,卻是氣喘吁吁,宛若瘋魔,當他來到黎二的身邊時,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平川劍法當即發動,對著黎二的身體便是一陣揮砍。一時之間,血肉橫飛,將周圍的花草樹木再一次暈染成了紅色,雷電也正如當年預期那般降下雨水,將黎仁的周身打濕。
黎仁的眼眸望向地面的一灘爛肉,眼神突然恢復了一絲清明。
“我……我干了什麼?”
許久未曾出現的感覺在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黎仁半蹲在地上開始劇烈的嘔吐起來,等到他吐完這一口,模樣看上去像是老了幾歲一般,但眼神卻是恢復了清明。
他再一抬眼看向黎二的那攤血肉卻驚訝的發現,黎二的嘴角泛起了微笑,猩紅的半邊眸子正死死盯著他,隨後口中發出了區別于黎二的聲音。
“汝劍何求?”
四個字一出口,黎仁猛然驚醒,他發現自己又一次直挺挺的粘站在了石階之前,而他的面前僅僅只出現了腳下的第三石階和前方的第四石階。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是在問心嗎?……”
黎仁的神色開始變得有些恍惚,碧落劍此時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手上,如果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那如今長劍上緩緩滴落的血跡,又作何解釋呢?
心中充滿疑問的黎仁,苦思冥想得不到答案,但他堅信,只要自己意志力足夠堅定,一切的幻覺和幻象,都會不攻自破。帶著這樣的心情,他踏上了第四節石階。
下一剎那,周圍瞬間又一次雲霧繚繞了起來,當黎仁再次睜開雙眼時,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身處一輛靈舟之上,而他的面前站著四個熟悉的身影,最為熟悉的便是四人前方一頭紅發的女子,此人正是海族公主海霏深。
這一次,黎仁並未失去理智,而是原地不動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他發現四人並未發現他也並未有所交流,只是目視前方。回頭看去,不遠處的畫面上也正有一艘靈舟與海霏深的靈舟駛向不同的方向,黎仁一眼便認出了那是自己所乘坐的靈舟。
【“看來,這一次是我和深兒剛分開的時候,這一次又會發生什麼呢?朱行啟已經被我們打敗,蠃魚也成功的保全了僅存的後代……應該沒有什麼事會再度發生才對。”】
黎仁如此想著,便開始向前踏出一步,可這一步下去,一圈火焰突然從他的腳底升起,很快便席卷了整艘靈舟,眼前的景色也在此刻大變樣。
“快!海老!掌舵!趕緊離開天權島!”
“公主!來不及了!如今海皇駕崩!您是我海族唯一的希望,絕不能落入惡賊的手中!我三人願寧拼一死!您快離開這里!”
“不!海老!”
撂下這句話,三位海老便乘著飛劍躍向空中,朝著天權島那里飛去,獨留海霏深和年幼的蠃魚在靈舟之上,很快那個方向便傳來了激烈的靈力波動。
【“這是深兒回到天權島之後發生的事情嗎?這究竟是幻覺,還是真實……問心,問劍,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些?”】
“黎仁?!是你嗎?”
就在黎仁思索之際,面前的海霏深好似突然看到了他一般朝著他走來。
“深兒?你能看到我?”
說著,黎仁便主動向著海霏深的方向走去。
“你在說什麼,你不就好端端的出現在我面前嗎?你怎麼……呃!”
可不等黎仁上前觸踫到海霏深,海霏深那里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她的美眸中倒映出黎仁震驚無比的面龐,視線下移,則是看到了一雙漆黑的手掌,以及手掌中那散發著五光十色,充滿神聖氣息的海神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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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兒……不!深兒!”
黎仁此時的心頭再一次蒙上了陰影,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血紅起來,他認出了那個出現在海霏深身後的人,正是前些日子出現在天狗組織中的那個黑袍人,雖說看不清面部,但身形和手上的特征完全一致。
憤怒的黎仁朝著海霏深所在之處沖來,手中立刻揮出一道靈盾符扔向海霏深,同時巨水符喚來一條水做的蛟龍攻向黑袍人的面門。
可那黑袍人一個閃身便輕松躲避掉了攻擊。黎仁當即一把抱住已經被靈盾纏繞著的海霏深,她身上的溫熱之感就好似在提醒著黎仁,這一切如同真實一般。看著懷中噴吐鮮血的海霏深,黎仁著急的說道;
“深兒!你別激動!我先給你止血!先給你止血!”
說著手中便凝聚出靈力打算打入海霏深的體內。然而海霏深則是眼角含淚,嘴角帶笑,溫柔的看著黎仁一眼,便再也沒有了聲息。
“不!——深兒!深兒!!!畜生!我要殺了你!”
看到黎仁滿腔怒火的朝自己走來,那黑袍人嘴角帶笑,手指輕輕一揮動,一道斬擊便透體而過,將黎仁分為兩半,並將整艘靈舟都擊毀。可黎仁即將死亡之時,口中還是憤怒地吱呀道︰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可那黑袍人只是簡簡單單的問了一句。
“汝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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