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路上，張明明駕車，許晶晶坐在副駕位上，目光黏在張明明臉上，挪不開分毫。
張明明瞥見這目光，笑著打趣“晶晶姐，咋盯著我不放？我臉難不成開出花啦？”
听他語氣輕快，許晶晶心里清楚，張明明又把那些沉甸甸的心事、情緒，一股腦藏進了心底。
她心里倏地泛酸發疼，抬手輕輕撫過張明明臉頰，聲音發澀“心里…… 不好受吧？”
張明明听這話，呼吸猛地一窒，她自然明白許晶晶話里藏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越過車窗，望向車燈劈開的茫茫夜色，嘴角勉強扯出抹苦澀笑意，像被晚風揉皺的紙。
“哪有什麼難不難過的，這些事早就釘死在那兒了，逃不掉也躲不開，不如松快些，睜著眼直面就好。”
許晶晶听著這話，母性像春潮漫過心堤，眼眶里的淚珠 里啪啦往下掉，砸在手背上發燙。
她再清楚不過，今晚听完謝鴻飛那些關于親生父母的陳年舊事，張明明身上像蒙了層霧，明明人還坐在副駕，卻好像遠在雲端，變了個人似的。
但具體哪兒變了，她實在說不上來，只是女人骨子里那股敏銳勁兒，讓她隱隱覺出張明明身上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甭管以後啥樣，甭管將來撞見啥坎兒，我鐵定陪著你一塊兒扛。我信其他幾個妹妹也都樂意跟你並肩往前闖，所以你別再把啥事兒都往自個兒脊梁上壓！”
張明明听著，唇畔漾開一抹淺淡笑意，輕輕點了點頭“我心里有數。”
可他胸腔里，卻悄然漫起另一段獨白“我到底是個男人啊！往後要直面的，都是如山似岳的龐然大物，哪能叫你們跟著我一頭栽進這湍流里扛呢？”
這一刻，張明明心底像被掀翻了一座情緒的迷宮，亂得沒邊兒。
身世正一絲絲從隱秘里掙出來，這事壓根藏不住了。
要是自己只是個為一口吃食，在生活泥沼里死磕的普通人，倒也能閉眼裝糊涂。
可一旦讓孫家牽頭的那幾尊世家大佛，知曉自己眨眼間就攥住這潑天富貴，指定把他當成扎眼的釘子、硌牙的刺。
論實力，他倒不懼這些豪門玩的手段，可是現在他並非單單一個人。
目前要是直接和這幾家對上，自己耗費無數心血打拼出的成果，極有可能眨眼間就被徹底摧毀。
追根究底，還是自身積累的底蘊太淺了。雖說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勢力，在普通人看來或許算得上強大，可放到那幾個世家豪門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鬧。
所以當下最核心的事，就是爭分奪秒壯大自身勢力。唯有把勢力擴充到到能與陳家、葉家抗衡的程度，才有底氣守護身邊之人。
對于張明明而言，當下有兩處關鍵優勢可借。
其一，幾大世家豪門尚未知曉他的身世，只是這秘密能捂多久，誰也沒底。
張明明估算，至少武道大會前，消息傳不到那些世家耳中。而武道大會定在元旦舉辦，算下來，他還有不足兩個月的 “蟄伏發育期”，得抓緊積攢實力 。
第二個有利條件，便是自己所獲的黃帝歸元經傳承。
《歸元經醫典》里，羅列著各類丹方。要是能把這些丹藥成功煉制，司馬浩天等人的實力，勢必會快速提升 。
《歸元經武典》中，收錄了上百種高等武學秘典。這些要是拿出來用，自己的勢力肯定能像搭乘火箭般，飛速發展壯大 。
而《歸元經相術》記載的，是道門里的各類術法、陣法等，無疑也可當作一張底牌 。
有這兩個有利條件兜底，想快速壯大自身勢力，並非沒有實現的可能。
張明明沒把李家勢力算進去，不是不能，而是不願。
當年李家傾盡全力扶持邢家，到頭來卻落得被逐出燕京的下場，損失慘重到極點。
所以，張明明不想再把李家拖進這攤渾水。畢竟在他心里，李家人，也算是自己的家人。
何況，二十多年過去，李家在魔都發展得順風順水，安穩度日便好 。
人大多安于現狀，說不定李家早就沒了重回京城的心思。
要是這樣，張明明又何苦把李家拖進來？
雖說自己眼下的勢力，和京城那些世家豪門比起來，還十分弱小。
但憑著大旺公司和司馬浩天等人的潛力，兩個月後，未必沒底氣跟這些世家豪門正面較量！
大旺公司發展勢頭正猛，潛力更是驚人。
別看它只是家鄉村企業，成立還不到半年，如今市值卻已然達到驚人的五十億，且這一數字仍在迅猛攀升。
加之大旺公司布局的產業，幾乎都是張明明依托歸元經傳承打造而來，未來前景不言而喻。
至于司馬浩天等人，潛力相當可觀。只要自己持續供應丹藥，他們的成長速度定然不慢。
張明明還盼著，元旦舉辦的武道大會，能讓司馬浩天他們也參與其中，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該藏時就低調蟄伏，不想藏了，便要高調得淋灕盡致！
畢竟自己未來目標是闖蕩武道界，面對世家豪門，怎能瞻前顧後、畏縮不前？
想通這些，張明明察覺自身武道境界，似有松動跡象。
此刻正駕車的他，陡然間，天地間海量靈氣朝他洶涌匯聚，丹田內兩股真氣也沸騰翻涌起來。
同為武者的許晶晶，感知到這一幕，瞬間愣住，滿是不可思議地望向張明明 。
這小男人到底是什麼怪物？居然開車開著開著都能突破境界！
要知道，那可是天相境界啊！
武道之路上，每提升一個境界，再想前進一步都難如登天。
許晶晶本以為自己這麼快就達到地相境後期，已然是天才級別。
可如今跟張明明一對比，她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張明明，你……你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待靈氣消散，一切回歸平靜，許晶晶滿臉幽怨地瞪向張明明，語氣里滿是不甘。
張明明听了，抬手摸了摸鼻子，尷尬笑笑“也沒啥，就是……想通點事兒，心境變了變，就……稍微突破了一丟丟！嘿嘿……”
許晶晶听得直翻白眼。
算了！跟這妖孽較真，只會更扎心，不爭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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