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因此覺得自己還有得救,正值新年,皇後也沒有回宮,太子在向皇帝請示後也是出宮探望自己的母後,母子二人之前鬧得難看,太子也想找準這個機會恢復關系。
如今父皇器重表兄,太子也想讓母後為自己拉攏下程武,之前程武與他們明顯生分。
從前程家失勢,生分就生分吧,可現在不一樣了,表兄又再次得到重用,更取代黃歸成了東營之主,那手上是有兵的,在朝堂上的說話份量也越來越重,如何能不爭取?
太子來到行宮時還未進去就听到一陣絲樂聲,等近了後發現最突出的是古琴之聲,他正要進去,一個老頭從斜刺里出來,搶先一步進去了。
他不由得惱怒,這是何許人也,居然如此無理“站住,孤讓你站住有沒有听到?”
杜神醫停下腳步,不悅地轉身,看著來人身上的袍子,一下了有數了,太子的衣飾是有講究的,上面的紋飾一般人穿不了“原來是太子殿下,草民見過殿下。”
杜神醫懶洋洋地行了一個不怎麼規整的禮,太子一看就惱火了,這從哪來的老頭子,看著糙里糙氣的就不說了,還這麼沒有禮數?
“太子怎麼來了?”琴聲停下,皇後從里面走出來,看到親兒子的笑臉還沒有看到杜神醫的表情歡喜,這讓太子有些不好想了,母子關系是就上次之後真的生疏了。
“兒臣前來探望母後,還不把東西給妃後送進去。”
太子一聲令下,宮人們魚貫而入,將太子精心準備好的年禮一一送入廳堂里,皇後看著倒沒有多少喜色,只是也能讓人瞧出來她臉上的紅潤,比待在宮里的情況的確是大好了。
“母後的情況大好了,兒臣看到真是欣喜萬分,”太子的高興是真的,皇後活著才是一大助力啊,若是母後沒了,父皇迎了繼後,自己的身份就尷尬了。
皇後看著自己不成器的兒子,好轉的心情又被淋了一盆冷水,她一看到太子就想到自己這三個不爭氣的,普通人家里出來一個不爭氣的就夠頭痛了,她居然有三個。
“你王嫂也來過來了,帶著孩子一起來的,本宮看著他們也算歡喜,除了老五以外,你也來看本宮,本宮還是高興的,太子,里面請吧。”
大皇子現在是足不出戶,就像自己不存在于世間一般,也為世人遺忘,就連皇帝在听人提到大皇子時都要反應半天才想得起來。
說來也是可憐,那姬月娘的死記眾人又提及當年的事情,提到大皇子是如何被倭國的探子給害了的,蓮姬母女倆真是害人不淺,倭國也是陰險得不行。
舊事重提,大皇子就更不想出門了,成日窩在王府,府里的下人才知道大皇子現在骨瘦如柴,整個人完全是不健康的狀態,又不常曬太陽,臉色慘白,夜里站出來還會嚇到孩子。
他對掛在他名下的孩子毫不關心,那又不是自己親生的,他才懶得給予半分關注,好在王妃知道自己的將來就在這對孩子身上,皇帝會因為同情讓她與孩子們好過,十分上心。
初開始是為了混下去,但孩子養著養著就有了感情。
皇後看到大兒媳的狀態不錯,心下也算安慰,剛送走他們,看到太子時的眼神就挑剔了許多,老五是覺得自己從小被忽視走了極端,可老二呢?
他現在都是太子了也沒立起來,若不是他不給力,自己何至于生了這什麼郁癥。
是的,杜神醫可不是什麼太醫,一接手她的病情後就直接告訴她到底是什麼情況,直言要是這樣下去,要麼病到身體里,要麼就是自己想不開尋短見。
皇後自戕的後果她是知道的,所以听了以後嚇得不輕,對杜神醫的治療手段就不敢排斥。
現在好了,這古琴的療法加上針灸十分好用,皇後覺得自己大好了,但怎麼一見太子就覺得心口發堵,哪怕是見到大兒媳也只有欣慰,沒有這種心情。
太子還不知道自己有多被嫌棄,堆著笑容跟著皇後走進去,完全無視一邊的杜神醫。
杜神醫也是個有脾氣的,你不待見我,我就偏要礙你的眼,反正現在在皇後這里,他就是根救命稻草,現在要換大夫,皇後第一個不同意。
太子立馬就朝他說道“你怎麼進來了,出去,孤與母後有話要說。”
“是本宮讓杜神醫來的,今日也該針灸,你有什麼話也要等本宮針灸完後再說,”皇後不悅地說道“本宮的身子好不容易大好,都是杜神醫的功勞。”
“不不不,是陛下的功勞,草民原本在外面做個游醫,是陛下千里迢迢地找到草民,派人將草民帶回都城,看來陛下為了娘娘的身體安康也是耗盡了心思。”
這話說得皇後心里一陣舒坦,她身體不適的時候萬分恐懼,總覺得皇帝會順水推舟讓她病亡,到時候給曲昭意一個光明正大的皇後,就算是繼後,他們二人也雙宿雙飛。
在那種無盡的恐懼下,她的心緒越來越亂,情緒也越來越暴躁,現在想想是杞人憂天。
杜神醫的話對她是莫大的安慰——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陛下要是有心除掉自己,何需要費這麼大的功夫,程武是個聰明的孩子,自己是他的親姑姑,總不會坑害自己,最重要提杜神醫性情乖張,除了他想治的人外就懶得搭理。
听聞這位尤其不喜歡醫治皇家人,不愛與皇家打交道,初見到這位神醫的時候,他對自己也是愛搭不理,原來是被皇帝強行帶回來的,難怪得心里不痛快。
所以,皇帝沒有想過讓自己死,不然就讓她在宮里待著,日日折磨著自己,不是更好?
所謂疑心生暗鬼,總是他們母子二人想太多,才會成日里覺得有人要害她。
程武來勸時也是這麼和她說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趁著皇帝還想讓她好生活著,她就該利用好這次機會,保全自己才是上策。
可現在想想,若無皇帝的授許,程武如何敢進她宮里說服,如何能請來杜神醫。
所以啊,皇帝沒有自己想象得那般無情,至少他還是想自己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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