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洛睡到大半夜的時候被外面的動靜鬧起來了,他和祝久兒披著衣裳出去,走出他們的院子,看到月光下梅莊主正呵呵大手,手里還壓著一人︰“喲,瞧瞧我逮到個什麼。”
看了一眼來人,蕭天洛的臉色變了︰“莊主,這位可是陛下的人。”
“啥?”梅莊主一激靈就松開手,看著這黑衣蒙面的男人,不悅道︰“怎麼回事?”
“他是暗衛,自然要這般打扮,這麼晚過來肯定是有事要說,”蕭天洛其實覺得有些好笑,平時這些暗衛到哪里都是輕輕松松,今日來宣武侯府吃了個大虧︰“您先撒手?”
梅莊主不情不願地放開了,活動了一下手腕道︰“不過不得不說這人的身手相當可以。”
那是當然,皇帝千挑萬選出來的,蕭天洛忙過去將那人領走,祝久兒與梅莊主低語幾句,算是把這件事情了了了,他二人把人領到院子里。
雖說對方蒙著面呢,又素來冷酷,但今日能瞧見神色尷尬,也是啊,梅莊主呢。
“你也不必如此,梅莊主內力深厚,是靠著真本事成為江湖上的頭號人物,你一進他附近就被察覺不足為奇,你若是與他對打,只怕沒有半分勝算。”
蕭天洛還記得自己與他也交過手,所以剛才一看身形就認出來了,話鋒一轉道︰“這都什麼時辰了陛下還讓你過來,是不是有要事?”
暗衛統領眼神幽深地望了蕭天洛一眼,這才道︰“陛下著我來傳個話。”
他是這麼說,也是這麼做,說完以後就直接飛上屋檐,走了,蕭天洛知道這位今天面子落地,也不好留,不過他來倒是有一樁好處——不用給好處。
要是丁公公來傳個話,哪次能空手走,這位來,利索啊,給個話就走人,他省銀子了。
蕭天洛和祝久兒是猜到事情應該會與安北侯府有關,畢竟劍指陛下,結果嘛與他們猜測的走向一致的,但最終的落點卻比想象得差些。
“就說嘛,安北侯從前蟄伏那麼久都不在話下,這次居然這麼沉不住氣,還有那被勒死的人,脖子上兩道印,就是不用科技也能知道事出有因,不是真的自縊身亡,破綻太多。”
“原來是不爭氣的二公子所為,處處露痕跡,一直查到了那自縊的人身上,陛下這次也算手下留情了,沒有深查,安北侯府這麼一弄,又得消停一陣子,也好。”
祝久兒這會兒也是想到安北侯府世子之位沒有定下來的事,蕭天洛當然曉得這皇帝的計謀,攪得他安北侯內宅不安,不過也想到他們自己。
“話說回來,你是女子,你父母就你一個獨女,肯定是落不到你的頭上,那咱們現在有了三小只,那世子的位置是不是要落到承 的頭上。”
“自然是這樣,”祝久兒沒有什麼猶豫︰“本就是要傳嫡長的,不然為何讓他姓祝。”
“嘖嘖嘖,若是嫡長不賢,無才,也是如此?”
“那就要看自己府上的決心了,但實話告訴你,沒有哪個家族不重嫡長,定是從小就好生培養,不讓其走歪路,真有那不爭氣的走偏道的,純是自己自絕後路,被放棄也是自找的。”
“有道理,眼前不就有個現成的例子,這安北侯的次子還是不如嫡長子靠得住,看來咱們要好生培養承 了,也不能讓老二生出些別的心思,到時候攪得自己府內不安。”
“如今不就是這個方向,你看他蕭錦瑜能當世子嗎?”祝久兒直接扯出個只會意味的眼神︰“這孩子將來恐怕是要從武的,文嘛,也就普通,想要出類拔萃是不可能了。”
“不過他腦子活,將來不從武也可以與你一樣,接手侯府的家業,至于女兒麼,她心思可多得很,也不知道隨了誰……”
說起這事,祝久兒自己都覺得心虛,他們倆心眼都不屬于少的,小女兒有沒有可能是既隨了母親,又隨了父親呢?
時辰不早,這件事情處有了定論,皇帝這一番震懾,事情肯定是收尾了,再也不用擔心謝蘭亭的學生們走上偏路,這個覺是能睡得安穩些了。
次日一早醒來,就听林通說那邊排起了長隊,一個個都來排隊領冰了,最近這冰的生意是沒話說了,想到年底的分紅,侯府上下都很振奮。
侯府好,上下都好,蕭天洛可一直灌輸著這個道理,年底也沒讓他們失望過。
有分紅的商號的伙計和東家更不用說,府里上下雖然不直接參與經營,但侯府的日子好過了,年底的打賞也是年年高,看到取冰的人多,上上下下都興奮得很。
蕭天洛和祝久兒起來的時候,五個孩子都起來了,正被林通帶著醒神呢。
兩人站在邊上看了一下,尤其是看小爐子,柳葉看得樂呵呵︰“大小姐發現了沒有,自打這小子進了侯府,突然就收斂了,還得是要看教。”
“你那公婆沒有意見嗎?”蕭天洛打趣道︰“林通的父母可是愛孫如命。”
“這可由不得他們,若是林通在這件事情上拎不清,我可不與他過了,和離就是,慣子如殺子,林通看過侯府是如何教導孩子的,還是執迷不悟,不要也罷。”
林通的耳朵可是靈得很,听得清清楚楚的,立馬扭頭看過來,目有怨色。
他怎麼就拎不清了,在這件事情上不還是听了她的,立馬把孩子接回侯府,再不讓父母染指,現在帶著孩子去看父母,見到孩子的變化,兩位老人家也是有些醒悟的。
柳葉才不理會林通,哼了一聲,蕭天洛笑而不語,反正這兩人是天生一對,換作別人像他們這樣過在一處,還不一定能過得如此和諧,還得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孩子們熱鬧地醒完神,一個個就去吃早膳,便背著自己的小書包去了私塾,路上還遇到了興高采烈過來的小郡王,看著他們進入私塾後,蕭天洛才轉身道︰“走,去冰坊。”
最近他們倆都泡在冰坊了,現在剛剛理順,正是重要的時期,如果能在現下的情況下持續經營一段時間不出亂子,他二人才能真正放手。
兩人正要出門,那盧安卻親自殺上門來,在大門口把兩人堵上了,見著蕭天洛,他連忙甩開膀子迎過來,抓住他的衣袖不放︰“蕭公子,你這是要去哪?”
“怎麼,盧大人府上不是也來買過冰,這不是明知故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