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桂有溫中散寒、理氣止痛的功效，你父親時常戰場，一身傷痛，你母親特意為他制作了肉桂為材料之一的香包，懸掛在身上，這是獨一份的味道。”
賀懷遠此時紅著眼道︰“你可知我聞到那味道後是何等感覺，當時就有追問那門主身上的燻香從何而來，他答是宮中所沾染，我又問他可見過宣武侯夫婦，他斷然否認。”
“若只是單純的肉桂之味自然不值得一提，但加了其它材料制成的混合香味，試問若不是知道方子，如何能一模一樣？”
“我能順利帶走瑤珠和小月見，除了我再三祈求和瑤珠為了月見有爹娘同時疼愛的原因，總感覺門主是迫不及待地讓我們離開，寧願松口，允許瑤珠和月見與我一道走。”
“甚至在知道坦珠做過什麼之後，狠狠地罰了她，讓我一解心頭的怨氣。”
“瑤珠對這一切似乎一無所知，至于為何聖藥門要戒嚴也不知情，對于她的師父頻頻往南疆宮中行走，更認為理所當然，唯一意外的是門主允許她們母女隨我返回大楚。”
祝久兒嘆道︰“可見連小舅母也覺得她師父的決定突然，小舅舅的猜想可能不是空穴來風，聖藥門門主要打發你走的意圖還是明顯，這些事情小舅母知道嗎？”
“她不曾知道。”賀懷遠說道︰“一切未能水落石出之時，我寧願她什麼都不知道。”
“疑似母親的人在中原等地大量收購馬鹿草，向老將軍的府里也囤積著大量馬鹿草，而向家與南疆的關系極為和諧，聖藥門門主身上沾染著與父親一樣的香包味道，來源是宮中。”
“而我與蕭天洛這邊發現皇帝似乎對母親他們的失蹤並不是一無所知，甚至他是知情人，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祝久兒實在是弄不明白了︰“小舅舅，我實在不懂了。”
賀懷遠說道︰“這些事情千頭萬緒，此前不敢與你提及，也是看你恢復得不錯，趁著今日瑤珠不在與你們說道說道，大家一起想或許更快些，你們怎麼想？”
蕭天洛有腦子，但也是直腦子，不像他們那般千般彎繞，大咧咧地說道︰“這事簡單，我們就把所有的假設當成是真的，順著推一推。”
“比如岳父、岳母及部分赤煉軍的失蹤是真的，畢竟有人親眼目睹那霧起，還有人听到有馬匹人車離開的動靜，這些有北關的百姓為證。”
“所以在大楚與大齊的北關大戰中，發生過一場事先預謀過的轉移，並非外力，而是皇帝一手安排的赤煉軍轉移，他一手構成了這樣的結果，制造了宣武侯夫婦及赤煉軍的失蹤。”
“而根據小舅舅和我們的發現，岳母他們其實去了南疆……此事向老將軍可能是知情人，而且他們在南疆閉關以後，依舊能順利地穿越兩國邊境，可見關系不一般。”
“有北關的襯托，顯得我們的西南邊境異常和平，我們是不是可以假設一個大前提？”
蕭天洛望向賀懷遠和祝久兒，斷然道︰“我們就給出一個結論——岳父、岳母他們此時就身在南疆，且與那邊的皇家打得火熱，不僅如此，我們的陛下也知曉這一切。”
“不僅如此，向老將軍可能也是知情人，而岳母他們更能自由出入南疆與大楚，這也是兩朝帝王商議過後的結果，不知小舅舅與大小姐是否認可？”
見兩人點頭，蕭天洛才繼續說道︰“而岳父他們是我們的大楚陛下親自設計離開且送到南疆，這一點，可認同？”
賀懷遠和祝久兒的頭點得像小雞啄米，蕭天洛樂得挑起了嘴角，又說道︰“所以，這件事情是咱們陛下與南疆陛下共同達成的協議，且南疆閉關的時間你們算算。”
“正是父親與母親失蹤後不久。”祝久兒脫口而出。
這件事情賀懷遠最有發言權︰“的確，我是在聖藥門得知姐姐、姐夫出事才匆忙離開，那時候的南疆還未閉關鎖國，在我離開後不久才正式實施，時間上剛好對得上。”
這時間線前後就完全清晰了。
看他們認同，蕭天洛撇撇嘴道︰“這些是咱們仨共同的認知，但至于馬鹿草用來做什麼，聖藥門在其中充當什麼角色，還有兩朝帝王在合計什麼，我們都不得而知。”
“大楚陛下瞞得這麼嚴實，南疆帝王不惜關閉國門，怎麼想都不是普通小事，我們既然瞧不出端倪，但也不能壞了陛下的布局，在接到明確的指示前，我以為應該暫時冷置。”
對這一點祝久兒略有遲疑，賀懷遠卻難得用贊同的目光看過來︰“涉及兩朝軍政之事，的確要小心為上，若是因為我們的過度追索壞事，反倒不美。”
“既然如此，那就通知原本打發出去尋人的私兵們裝裝樣子就好，莫要太較真。”
祝久兒的反應也快︰“或許只是時間未到。”
蕭天洛本來以為事關他們的至親，讓他們暫時莫要動作定會激動萬分，沒想到一個兩個如此冷靜，他滿足地笑起來︰“那今日之事就暫且如此了。”
祝久兒問起賀懷遠準備藥房的事，賀懷遠說道︰“那鋪子本就是閑置的，我原本想著租出去，但你母親一直想讓我留在都城發展，拿它做一番事業也好。”
“我這些年也是邊找你母親邊行醫，結識了不少藥販子與藥農，再加上你外祖父與外祖母留下來的一批好藥，應當不會太難。”
祝久兒心道母親若是知道小舅舅願意定居都城該有多歡喜，笑道︰“小舅舅在都城也是有名聲的，勇揭皇榜，得過宮里的賞，我這就安排人將你要在都城開藥館的事聲張出去。”
祝久兒雖然是古人，但並不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話，東西再好也要為人所知。
蕭天洛對她有這種覺悟地大感欣慰，結果賀懷遠果然覺得不妥︰“這樣是否太過高調？”
“小舅舅有所不知，都城藥行的競爭極為激烈，且藥材一直昂貴，多少百姓舍不得拿藥治病，不少獨有的藥物更是難得供應。”
“比如茯苓被認為能夠滋養肺腎，黃 則因其健脾益氣之功效被廣泛使用，因為它們聞名，所以價格因需求過盛一再高漲，供應也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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