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城,城中心,傳送陣台。
“跪不跪?跪不跪?”
金甲神將手中的打神鞭劃破空氣,帶著尖銳的破空聲,一次次抽在吳天煌身上。
“啪!啪!啪!”鞭響如裂帛,每一次落下都在他早已血肉模糊的軀體上撕開新的口子。
暗紅的血珠飛濺,順著他佝僂的脊背往下淌,在傳送玉台的白玉石面上積成蜿蜒的血渠。
又順著台沿滴滴答答墜落,在地面匯成一小灘腥臭的血泊。
台下四周,天海城的居民們縮在血漬斑駁的地面上,渾身抖得像篩糠。
有人死死捂住嘴,怕自己忍不住發出嗚咽;
有人閉上眼楮,指縫卻止不住地顫抖,不敢看台上那觸目驚心的一幕。
可耳邊的鞭響與慘叫,卻像針一樣扎進腦子里,揮之不去。
“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高台之下,一對年輕兒女的哭聲,撕心裂肺。
女兒‘吳佳琪’癱坐在血水里,裙擺被染得通紅,淚水混著臉上的血污往下流,嗓子早已哭啞,
“爸爸!你就跪吧!不然他們會活活打死你的啊!”
兒子‘吳邪’跪在妹妹身邊,拳頭攥得指節發白,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滲出血絲。
他想沖上去,卻被身邊兩名仙庭士兵用長槍抵住胸口。
只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在台上受辱,眼中滿是絕望與無力。
妻子‘曹思妮’癱跪一旁,滿臉絕望!
台上,吳天煌的雙掌布滿裂紋,指骨幾乎要從血肉模糊的掌心凸出來。
他死死撐著雙腿,膝蓋卻在不住打顫,每一次鞭落,他的身子都會劇烈抽搐一下,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可下一秒又硬生生挺直脊背——
哪怕那脊背早已被打得佝僂,卻始終沒有彎到塵埃里。
他渾身是血,破爛的衣衫下,舊傷疊著新傷,深可見骨的傷口里,甚至能看到翻卷的皮肉白骨。
可他垂著的頭顱,卻始終帶著一股不肯屈服的硬氣。
這時,抽鞭的金甲神將終于停下動作。
他抬起手,看著鞭梢滴落的血珠,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弧。
隨後,他朝著吳天煌的方向,狠狠吐了一口金痰——
“呸∼”
那帶著仙庭神力的痰液落在吳天煌腳邊,濺起細小的血花。
“人族的賤骨頭,還是像上古時期那般硬。”
他罵罵咧咧地說著,語氣里滿是不屑。
一旁,另一名金甲神將靠在玉台傳送盤龍柱上,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金色的鎧甲上沾著幾點血漬,他卻毫不在意︰
“直接用神力壓跪他,或者干脆砍掉他的雙腿,何必在這浪費時間?”
“那多沒意思。”握鞭神將晃了晃手中的鞭子,眼神掃過台下瑟瑟發抖的居民,“這個人可是天海王的大哥,還當過人族的代理帝王。只有讓他真心實意跪下,才能瓦解人族的凝聚力,以及那顆反抗之心——這可是公子親自交代的任務,要我狠狠打擊這些低賤的螻蟻,我得好好辦,認真辦,用心辦。”
說到“公子”二字時,他的胸膛不自覺地挺起,臉上的優越感幾乎要溢出來,仿佛被公子指名點姓來辦事,是無上的天大榮耀。
靠在柱子上的神將抿了抿嘴,眼底閃過一絲嫉妒——
這種能討公子歡心的事,怎麼沒落到自己頭上?
他瞥了眼握鞭神將那副得意的模樣,心里暗罵了一句“狗腿子,真是比自己還忠心”,卻沒再多說什麼。
握鞭神將重新舉起打神鞭,眼神冰冷地盯著吳天煌︰“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跪,還是不跪?”
吳天煌垂著頭,臉頰上的血珠一滴滴落在玉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過了許久,他的喉嚨里才發出一聲微弱的、像是破風箱般的怪笑。
緊接著,他像是一尊僵硬的腐尸,一點點抬起頭,又忍著鑽心的劇痛,強行挺直了那佝僂的身子。
台下的人群,這才看清了他的臉——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橫亙在他臉上,有的傷口還在滲血,有的已經結了黑紫色的痂。
左眼下方的一道傷口甚至差點劃瞎他的眼楮,此刻只剩下半睜半閉的眼縫,里面布滿了血絲。
可就是這樣一張淒慘的臉,看向金甲神將時,眼神里卻沒有絲毫畏懼,只有沙啞的、帶著挑釁的聲音︰
“仙庭神將……不過如此。”
握鞭神將非但沒有被激怒,反而笑了起來。
他手腕一轉,原本光滑的鞭身上,驟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三寸勾刺——
那些勾刺泛著寒光,尖端還帶著細微的倒鉤,一看就知道沾到皮肉,便會撕下一塊血肉。
“接下來,看你還能不能嘴硬。這些倒勾刺,能讓你嘗嘗什麼叫魂肉雙重刑。”
他慢悠悠地說著,語氣里滿是殘忍,
“癢,痛,都只是這鞭子最不起眼的功能。希望你接下來,還能這麼挺直腰桿。”
吳天煌看著那些泛著幽光的倒刺,眼神沒有絲毫動搖。
他木訥地轉過頭,看向高台的另一邊——
那里,薛詩晴等幾名龍衛小姐姐被粗重的鐵鏈倒吊在盤龍柱上。
她們頭發散亂地垂著,渾身是傷,破爛的衣衫下,滿是青紫的瘀痕和血印。
而在她們面前,一名穿著仙庭服飾的女子正拿著一根短鞭,時不時朝著她們身上抽去,每一次抽打,都能听到幾名龍衛小姐姐壓抑的痛呼,以及抽鞭女的興奮之音。
他無力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握鞭神將,嘴角扯出一抹慘淡的冷笑︰“待我兄弟回來,你會死的……比我慘萬倍。”
“天海王?”握鞭神將嗤笑一聲,眼神里滿是輕蔑,“他不過是我家公子培養的一個笑話,一個早晚要死的死尸罷了。”
“啪!”
話音剛落,帶著倒勾刺的鞭子再次落在吳天煌身上。
這一次,鉤刺深深扎進他的皮肉,又被狠狠抽出,瞬間帶起一片抽絲的血肉。
“啊——!”
淒厲的慘叫從吳天煌嘴里爆發出來,那聲音不像是人聲,更像是野獸瀕死的哀嚎。
倒鉤刺不僅撕裂了他的皮肉,還帶著一股詭異的神力,順著傷口鑽進他的魂魄。
讓他同時承受著肉體的劇痛和魂魄的奇癢——
那癢不是普通的癢,而是像有無數只蟲子在啃噬他的魂魄。
癢得他想把自己的魂魄挖出來撕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