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成人也讀得津津有味的兒童文學作品實在少見。
    不出意外的話,北川老師的這本《小王子》又將掀起一股新的風潮。”
    現在的森哲太郎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會無腦吹捧北川秀的第一北川吹了。
    為了能匹配上北川老師的優秀,他這幾年瘋狂學習,強迫自己讀了大量海內外的經典文學作品。
    學習的過程極其痛苦,但效果也十分顯著。
    如今要是再和“一郎”那種學院派的文學評論家互噴,森哲太郎可以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純靠筆力將對方斬于馬下!
    正因為看的多了,學的多了,他才漸漸意識到,北川老師是怎樣的一座高山。
    而這樣的高山,竟然還要被世界文壇給黑幕,他忍受不了!
    下月中旬,諾貝爾獎的理事會和評委會就將公布1998年各個諾獎的獲得者名單了。
    森哲太郎絕對不允許北川老師成為那些無賴口中的笑柄!
    他決定看完《小王子》後,讓海外的文學評論家朋友們就這本兒童文學進行宣傳。
    今年北川老師頻出佳作,一本《挪威的森林》幾乎撼動了整個日本文壇。
    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和北川老師競爭諾貝爾文學獎。
    要說他的作品太日式風格,那這本《小王子》正好用來打臉那些人。
    心里的怨氣通過思索稍微發泄了一些後,森哲太郎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小王子》上。
    離開了只有燈和點燈人的那顆行星後,小王子來到了第六顆行星。
    這顆行星比上一顆要大幾十倍,但上面只居住著一位老先生,他在寫一本大部頭的書。
    老先生告訴小王子,他是一名地理學家,他寫的書是為了記載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知識。
    小王子覺得這才是真的正經行當,之前的那些人一個個奇奇怪怪,就像他無法理解的成年人們一樣。
    在談論到小王子所居住的行星時,老先生說他的地理百科全書不會記載花卉。
    因為花卉是短暫易逝的東西。
    他要記載的是山川河流那些近乎永久存在的事物。
    小王子無法理解什麼是短暫,老先生告訴他,短暫的意思就是有很快就會消失的風險。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的花是很快就會消失的嗎?”小王子擔憂的問道。
    “是的。”老先生回答道。
    小王子自言自語地說︰“我的花是短暫的,而且她只有四根刺來防御外敵。可我還把她獨自留在家里!”
    這是他第一次產生了後悔的情緒,但他很快又重新振作了起來︰“您是否能建議我去看些什麼?”
    “地球這顆行星,”老先生回答他說,“它很有意思,你應該會喜歡它的。”
    于是小王子就走了,他一邊走一邊想著他的花。
    來到第七顆行星時,森哲太郎意識到全書的高潮要到了。
    因為走走停停,四處游覽的小王子終于來到了“地球”。
    這個所有讀者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行星。
    小王子在地球旅游,然後驚異的發現。
    地球可不是一顆普通的行星啊!
    它上面有好幾百個國王,上萬名老先生,幾十上百萬的實業家,以及上億的愛慕虛榮者,還有數不清的酒鬼們。
    除此之外,最無聊和最苦的依舊是點燈人們。
    不過點燈人里也有兩個例外。
    南北極的兩位點燈人過著懶散的生活,他們每年只需要工作兩次。
    然後小王子就在撒哈拉沙漠上遇見了“我”,有了開篇畫羊的故事。
    在小王子和“我”說著他游歷星球時的小故事時,“我”發現他總是提及他在家里的那朵花兒。
    他視她為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一切。
    然後兩人穿過沙漠,來到了一個玫瑰盛開的花園。
    小王子瞅著那些玫瑰,發現它們全都和他的那朵花一樣。
    他感到自己非常不幸。
    他的那朵花曾對他說,她是整個宇宙獨一無二的一朵花。
    可是,僅僅在這樣一個小花園里,就有五千朵和她完全一樣的花兒!
    “如果她看到這些,她是一定會很惱火的她會咳嗽得更利害,並且為避免讓人恥笑,她會佯裝死去。
    那麼我還得裝著去護理她,因為如果不這樣的話,她為了使我難堪,她可能會真的死去。”
    小王子看著五千朵玫瑰,自言自語道。
    隨後小王子又穿行過花園,遇見了一只小狐狸。
    小狐狸告訴他,自己不能陪他一起玩,因為小狐狸還沒被“馴服”。
    小王子不懂什麼叫馴服,小狐狸便告訴他︰“馴服的意思就是建立聯系。譬如對你來說,我就是一只普通的小狐狸。
    你對我來說,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小男孩。
    可如果你馴服了我,那我們就互相不可缺少了。
    對我而言,你會成為世界上的唯一,我對你來說也是一樣。”
    “我有點明白了。”小王子說道,“有一朵花兒,我想,她把我馴服了。”
    “馴服?真是一種奇妙的比喻啊。北川老師暗喻的是愛情麼?
    不,應該是比愛情更為寬泛的羈絆。”
    森哲太郎看的著迷了,被“馴服”這個概念所折服。
    在里,小狐狸告訴了小王子“馴服”的方法——
    “要馴服一個人得非常有耐心。
    開始的時候,你就這樣坐在離她稍遠的地方,她可能會用眼角瞅著你,你就什麼也不要說。
    因為話語是誤會的根源,不說話,她就不會嚇得驚慌逃離。
    然後你每天都悄悄坐得靠她更近些。
    對了,還要記得,最好在同一時間點過來坐下。
    這樣的話,你下午四點過來,她下午三點就開始感到幸福,時間點越臨近,她的幸福感就會越強。
    但到了四點鐘你還沒來,她就會坐立不安,她會發現原來幸福是有代價的。
    從那一刻起,她就徹底被你馴服了。
    當然,如果你每天都是不定時的過來,她的期待就不會很強烈,幸福感也不會很強,那麼你的馴服就將變的遙遙無期。”
    小王子用這套方法成功馴服了小狐狸。
    但他還是決定離開了。
    他要回自己的星球,去看他自己的玫瑰花。
    臨走前,小狐狸哭著告訴他︰“再去看看花園里的那些玫瑰花吧,你現在肯定能明白,你的那朵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玫瑰。”
    小王子如約而去。
    再度看到五千朵玫瑰時,他真的明白了。
    那些玫瑰花沒有人馴服過,她們也沒馴服過任何人,所以她們都只是普通的玫瑰花而已。
    “你們很美,但你們是空虛的。沒有人能為你們死去。
    當然咯,我的玫瑰花,在一個普通的過路人眼中也和你們一樣。
    可是,在我眼里,她是獨一無二的。
    因為她是我澆灌的,是我放在花罩中的,是我用屏風保護起來的,身上的毛蟲是我除滅的。
    我傾听過她的哀怨,聆听過她的沉默,她是獨屬于我的玫瑰花。”
    看到這里時,森哲太郎已經徹底被北川老師的文筆和故事所“馴服”。
    原以為這就是的高潮點,沒想到接下來小狐狸對小王子說的話,讓他體會到了什麼叫最高潮!
    “實質性的東西,用眼楮是看不見的。
    正因為你為你的玫瑰花費了時間,這才使你的玫瑰變得如此重要。
    你現在,要對你馴服過的一切負責,你要對你的玫瑰負責。”
    這三句話,讓森哲太郎整個人都顫栗了起來。
    “我要對我的玫瑰負責”
    “我的玫瑰.”
    “我馴服過的一切.”
    合上泛著油墨香的雜志時,森哲太郎的手還停留在雜志封面那幅小王子的畫像上。
    這哪里只是一本寫給孩童看的治愈系童話?
    這分明是把人性放在顯微鏡下灼燒的黑色寓言。
    孩子們眼中的《小王子》有趣、歡快,有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編織成的童真劇情,有呆呆可愛的小王子,長情的小狐狸,和從未出現過,但一直被小王子牽腸掛肚的玫瑰花。
    而大人們眼中的《小王子》渾身上下散發著黑暗童話的氣息。
    它是暗諷,它是現實,它是人性,它亦是教導人理解“羈絆”的教科書。
    森哲太郎最近還有一個北川老師給的新工作——
    幫《解憂雜貨店》寫一篇質量上乘的文學評論稿。
    東野圭吾的這本新書森哲太郎也看了。
    說實話,要不是和東野圭吾他們比較熟,森哲太郎對這種推理家寫的純文學完全沒興趣。
    《秘密》、《白夜行》、《彷徨之刃》和《嫌疑人》已經把東野圭吾在他們腦海里的印象給定死了。
    他要是連載推理,十個讀者七個願意買來讀讀看。
    就算他的創作能力很不穩定,時常寫出一些“答辯”,但大家還是願意為他在推理文學界的名氣買單。
    可題材換成純文學後,十個讀者里估計只有一個願意嘗嘗鮮。
    這是人之常情,也是經濟大環境不好時很容易發生的事。
    森哲太郎就是那九個不願意為東野圭吾寫的純文學買單的讀者之一。
    可看完《解憂雜貨店》後,他的想法完全改變了。
    這是一本難得的優質純文學。
    更關鍵的是,在三年前北川老師開始肆虐日本文壇後,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一本非北川產的優秀純文學了。
    如今日本文壇很多老一輩人都偷偷私下說北川老師是吸收了日本文學史的氣運,他一個人獨斷萬古,其他純文學家都成了地上的累累白骨。
    現在,終于又有一個能說得出口的優秀純文學家了。
    于情于理,森哲太郎都願意為《解憂雜貨店》寫寫宣發文稿。
    可現在。
    看完了《小王子》,他的腦海里全是里面的經典語錄和劇情。
    根本回憶不起來《解憂雜貨店》的細節內容。
    後者也是治愈系的好書,可無論是立意還是寫法,都遠不如北川老師寫的這本《小王子》。
    “還是先等等,等我把《小王子》的書評寫好了再說吧”
    森哲太郎抱著那本《MOE》,毅然淋著小雨沖出了書店。
    他要第一時間回家把《小王子》的精彩內容復述給妻子听!
    他的妻子也是文學部的學生,且就是因為看了《青春三部曲》才選擇了這個專業。
    和妻子類似經歷的大學生不少。
    因此森哲太郎一點都不贊同老前輩們的“掠奪氣運說”。
    他們只看到北川老師踩著一個個舊派文學家上山,只看到他一本接著一本轟炸日本以及海外的文學市場,只看到他高傲的坐在“天下第一”的王座上睥睨所有人。
    他們並沒有看到北川老師的書激勵了一批又一批年輕人入行,沒有看到許多底層作者因《北川》的福利而艱難生存了下來,沒有看到《大眾》的發售讓無數寫大眾文學的作者有了繼續堅持下去的動力
    北川老師奪走的氣運和利益,並不屬于那些廣大的底層作者。
    “書評的標題,這次就用的正式一些吧。”
    森哲太郎看著懷里的《MOE》,想好了新書評的標題,
    “《一部【小王子】,半部日本兒童文學史》!”
    《MOE》的總編岩谷小波在9月1日雜志發售後的當晚,就接到了來自白泉社社長的鼓勵電話。
    電話才被掛斷,人事部門那邊的委任函也通過電子郵件發送了過來。
    他成功贏下了和董事會的對賭協議,8億�~南  鄱釹衷誑淳褪敲  甓  選  br />
    岩谷小波晉升為白泉社董事會的新取締役。
    這個新聞也迅速在業內被傳播開。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詛咒。
    更多的是有人開始將自家的雜志往北川文娛推銷,希望哪天北川老師也能突然看上自家雜志,來連載一本。
    《日刊體育新聞報》和《MOE》的接連成功讓出版界的人終于確信。
    強大的不是河出書房,而是那個能引領風潮的男人!
    翌日清晨。
    Oricon公司第一時間公布了《MOE》的首刷日銷量數據。
    和上一期慘兮兮的《文藝》不同,這一期的《MOE》狂賣96.1萬冊,同比上期數據翻倍,後勁更是大的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