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影?”
“分世界恐怕動用了……又出動這一支隊伍?”
他冷笑一聲,雙眸如電,望向遠空。
“來的正好,我正想試試,我這聖者七重,能不能連斬第二個半步真聖。”
風停了。
夜色沉入山脊,像是整片天地都被一層看不見的陰影蓋住。
分世界,玄印宮。
這是分世界情報系統的核心節點,一位身披黑衫、滿面死氣的男子,
正站在一方陰紋密布的天鏡前,鏡面泛著淡淡青光,映出一幅殘破戰場的景象。
“封天已死。殘魂已收集七成。”
那男子喃喃低語。
“此人殺封天,僅用一劍,但劍意中並無‘道體’特征
……反而存在極為古老的、近似強大的氣息……”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將手中一滴微弱殘魂壓入鏡中。
瞬間,鏡面出現模糊的劍痕回放——那是林北戰斗的瞬間影像。
他衣袍飄飛,身若星輝,劍如黑淵漩渦,斬落封天時的那一幕,哪怕是殘影,都令人頭皮發麻。
那一劍,完全脫離了聖者級對戰的範疇。
“報告長老。”
一名白甲刺客跪地,恭敬道︰“第二獵影隊已集結完畢,月痕大人正在靜候調令。”
男子沉吟片刻,低聲道︰
“別急著動手。”
“獵影不是拿來驚動天下的玩具。既然此人能在兩年內從武師到聖者七重,
還能越階斬封天,那麼——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先確定他是否獲得某種舊神遺跡傳承。”
“然後再——斬草除根。”
“遵命。”
與此同時。
下層宇宙,某處邊荒虛域。
在無盡的虛空之中,一艘毫不起眼的黑影穿梭舟正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地穿梭在虛空的縫隙之間。
舟上,月痕緊閉雙目,宛如一座雕塑般端坐著。
他的手中緊握著一枚天星羅盤,羅盤上的指針微微顫動著,
不時地劃出一道極其微弱的紫光,這道紫光如同一道神秘的指引,直直地指向一處遙遠的荒山斷崖。
\"位置定位完畢,鎖定目標殘留氣機。\"
月痕的聲音低沉而又冷酷,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個下層宇宙的螻蟻,正在靜養。\"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淡淡的嘲諷。
月痕緩緩睜開雙眼,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光,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他站起身來,動作優雅而輕盈,仿佛一只黑夜中的黑豹。
他披上那件重影戰袍,戰袍在虛空的微弱光芒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與周圍的虛空融為一體。
\"這一次,我們不直接動手。\"月痕的聲音在寂靜的虛空之中回蕩,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嚴。
\"先逼那位"水璇音"出手,調動上層勢力的注意力。\"
他的計劃顯然經過深思熟慮,每一個步驟都環環相扣。
\"我們借機,斬他于無聲。\"
月痕的聲音越發低沉,透露出一種必殺的決心。
另一位刺客聞言,眉頭微微一皺,顯然對這個計劃有些疑慮。
他的聲音冷冰冰的,問道︰\"你要如何引她動手?\"
月痕輕聲一笑,取出一枚碧綠的晶珠——其中赫然封印著數道模糊神魂殘影,依稀可辨是數位少年面孔。
“這是林北在飛升之前所在界域的部分‘舊識’。”
“我知道他曾保護過他們。”
“放出他們,置于他閉關之地五百里範圍。”
“若他不出手,便死。若他出手,我們便趁其動亂,斬之。”
“舊情誘殺術,百試不爽。”
眾人沉默,沒有人反駁。
這是分世界獵影的慣用手段——一旦目標進入無法全力出手的“道心軟肋”區間,再強也不過是待宰羔羊。
而此時的林北,並未全然察覺危險已臨。
他的神識雖然已遠勝同境,但分世界之人擅長的是“時空遮蔽”和“命運斷線”術法,
他們的行蹤在絕大多數感知下完全隱匿,連水璇音都無法精準捕捉。
不過,林北心中早已有了警覺。
自上次舊神低語後,他便在閉關之外布下三重劍域感應
——分別對應“肉身殺機”、“魂念窺視”、“氣運干擾”。
而此刻,第三重劍域邊緣,突然泛起一絲漣漪。
“……有人在試圖‘干擾’我的未來軌跡……”
林北猛然睜眼,臉色凝重。
“是命運鎖……這不是普通聖人能用的手段。”
他沒有立即出手。
而是深吸一口氣,將識海中那道殘余的混沌波動再次壓下。
這種時刻若動用那股不穩定的本源力量,極容易造成暴露。
“不能暴露混沌。”
“哪怕是水璇音,也不能知道。”
林北手中浮現出一方銀紋石盤,那是他在魔都總府秘庫中換取的“靈識鎖印陣”,
能夠在短時間內屏蔽部分探查術法。
他將此陣布下四方,隨後神念一動,一道劍意沉入虛空,瞬間掠出五百里。
就在這時——
他感應到數道微弱氣息,被強行“植入”他所布的外圍感應陣中。
那些氣息微弱,但並非雜亂,而是……熟悉的。
林北眉頭一皺,神色陡變。
“是他們。”
那一刻,他幾乎立刻明白了。
有人正在用他的過去,誘他出手。
五千萬里外。
一位灰袍少年正被囚于靈陣中,神色虛弱,但一雙眼楮仍閃爍不屈之色。
他不是別人,正是林北在藍星曾經的天才,
他們也飛升了,只不過境界連武侯都沒有。
“林北,千萬不要來……”牧風咬著牙,輕聲呢喃。
可惜,無人能听見。
他們被“傳送”到了這片陌生戰場,甚至不知道為何會被捕,直到一位面具人笑著告訴他︰
“你們的價值,只是作為誘餌。”
“他若不來,你們死。他若來,他死。”
簡單而直接的殺局。
林北手中劍意未動。
他知道自己正在被盯上。
但他也知道,這些人,是他走過的道路中,最初的信念。
“我的路,是我自己走的。”
“但——我也從未說過,會拋下同行之人。”
他站起身,氣息內斂,眼神堅定,吐出四個字︰
“殺我之人?”
“我自斬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