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不慌不忙地指了指空中那越來越淡的雲紋,解釋道︰
“那並非普通的天象,而是‘魂霧擴散’。只有當銀魂計劃啟動至第三階段時,才會導致整個鎮守司都浮現出這種征兆。”
他的目光愈發深沉,仿佛能夠穿透這無盡的黑暗,洞悉一切。
“接下來,他們就要徹底動用鎮司神圖,
強行剝離我過去戰斗的‘魂影’,用于復刻戰場。”林北的聲音冰冷而決絕。
甄古冥心頭一震,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禁問道︰
“你是說,他們要制造一個‘替代你’的靈魂器皿?”
林北微微頷首,面色凝重地說道︰“正是如此。一旦他們成功獲得‘我’的幻影,便會試圖偽造一個可以被門後投影接受的‘偽林北’。”
林北冷冷點頭︰
“所以,我不能再等。”
“他們以我為骨,要拼出神圖。我就要以他們為爐,燒掉整個銀魂構架。”
林北靜靜地站在赤魂高原的盡頭,他的身影顯得有些孤獨和渺小。
在他的腳下,是一片漆黑如墨的深淵,仿佛是大地的裂口,深不見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這處秘境名為“黑炎淵”,隱藏在南部廢土的深處,是一個被諸多修士聞之色變的禁地。
這里的地勢異常詭異,靈氣紊亂不堪,不時還會傳出陣陣恐怖的異響,讓人毛骨悚然。
由于其特殊的環境和潛在的危險,鎮守司決定將這里強行封鎖起來,並將其視為一種特殊的“戰略節點”。
然而,林北今天卻來到了這里,他的目的顯然不只是簡單的探索。
在赤魂高原的血土之下,布滿了鎮守司精心布設的禁制。
這些禁制層層疊疊,錯綜復雜,宛如一張巨大的網,將黑炎淵嚴密地包裹起來。
如果不是林北在數日前成功地將那幾名聖者全部誅殺,
並奪取了他們的魂識精華,恐怕他根本無法破解這秘境邊緣的“炎玄封鎖”。
林北站在黑炎淵的前方,他的眼神異常平靜,但在那平靜的表面下,卻隱隱閃過一抹深邃和冷意。
他似乎對這個地方充滿了期待,又似乎對其中的危險心知肚明。
“魏奎洋……”他低聲呢喃。
現在已經明了,此人表面上只是鎮守司的守邊使者,實則已在下層宇宙深埋多年。
他悄然布局,以“銀魂計劃”為幌子,網羅下層宇宙中各地隱秘據點,
同時暗中聯系多個分世界,拉攏外來天驕借尸還魂,企圖構建通向上層宇宙的“通魂祭陣”。
“黑炎淵……正是通魂祭陣的核心之一。”
林北左手微揚,一道淡銀色的靈焰在他掌中升騰,隨後凝成一道狹長的古印。
此印,正是他從其中一位聖人識海中搶奪而來的“淵底封鑰”。
他一步踏出,身形瞬間沒入黑炎淵內,連同那一道虛影般的空間通道,一並消散于血紅荒原盡頭。
黑炎淵底,一片混沌黑暗,仿佛是宇宙的盡頭,又似是時間的起點。
這里的空間維度極度扭曲,如同被一只巨大的手揉捏過一般,讓人感到一陣眩暈和惡心。
四周被熊熊燃燒的火焰和滾滾黑霧所包圍,火焰跳躍著,
發出 里啪啦的聲響,仿佛是在嘲笑闖入者的無知和魯莽。
黑霧則如同一層厚重的帷幕,將這片空間與外界隔絕開來,使得這里成為了一個獨立的世界。
地脈在這片空間中也顯得異常不穩定,時不時地會有劇烈的震動傳來,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
而法則更是混亂不堪,各種力量相互交織、踫撞,形成了一道道奇異的光芒,讓人眼花繚亂。
林北卻毫不畏懼地緩緩穿行于這片詭異的空間之中,
他的身影在火焰和黑霧中若隱若現,宛如鬼魅一般。
隨著他的深入,他漸漸感覺到了一股極其詭異的波動,
這股波動來自于這片空間的最深處,仿佛是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巨獸,正靜靜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林北的目光微微一凝,他立刻察覺到了這股波動的不尋常之處。
這並不是真正的“道之軌痕”,而是由破碎又混亂的法則碎片勉強撐起的一具虛影。
然而,即便是這樣一具虛影,其蘊含的力量也足以對聖者層次以下的武者造成神魂壓制。
也就是說,哪怕只是舊神的一縷“虛影殘念”,也足以讓下三聖以下的所有武者望而卻步。
林北並沒有因此而退縮,他繼續堅定地向前走著,一步步地深入這片空間的核心區域。
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越發稀薄,讓人感到呼吸困難。
火焰中不時傳來若有若無的低語之聲,那聲音時而低沉,時而尖銳,
時而像是在訴說著什麼秘密,時而又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你終究只是個下層宇宙的螻蟻。”
——“即便你再強,也翻不出我們的掌心。”
林北神色平靜,一言不發。
他已經知道,這些並非真正的意志,而是某種以“精神震蕩”為媒介的意志投影。
他輕輕抬手,周身混沌法相未曾顯形,心神卻主動激蕩。
那一刻,他的精神海中猛然一震!
一道虛幻的黑影從淵底升起,赫然是一尊“異面三眼”的存在。
那雙瞳孔中沒有神采,只有無盡的虛無與墮落的蠕動紋路,仿佛是從失序的永恆深淵中走出的死神。
“你……便是那唯一逃脫命運的混沌血脈……”
它的聲音極其低沉,如萬年未醒的深淵嘶吼。
林北卻冷笑一聲︰“你不過是舊神門外的一縷死念,還妄圖窺探我?”
他猛地雙目一睜,精神海暴震,混沌法則流轉于識海深處,一縷深紫色的光芒將那道死念虛影徹底撕碎!
整個黑炎淵底隨之一震。
那一瞬間,空間震蕩,火焰熄滅。林北緩緩站立于一片灰燼殘渣之上,神色依舊冷靜。
他已然確認,此地並非真正的“通魂祭陣”,而只是魏奎洋在外圍布置的試驗場之一。
真正的主祭陣,極有可能還在另一個更隱秘的空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