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沒有貿然靠近,而是緩緩繞行半圈。這一刻,那虛影忽然睜開了眼。
“混沌……未眠?”
聲音蒼老如同夜風,輕輕拂過林北的耳膜。
林北瞳孔微縮。
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這種感覺並非來自情感上的熟悉,而是一種更為深層次的“本能”共鳴。
就好像這片空間對他來說並不陌生,他曾經在這里走過,
或者說,他的血脈深處似乎對這道聲音有著某種特殊的記憶。
“你是誰?”
林北的聲音低沉而嚴肅,他緊緊地盯著那道虛影,試圖從對方的回答中找到一些線索。
那虛影的聲音緩緩響起,低緩而溫和,仿佛它的存在本身就帶著一種歲月的滄桑。
“我……是封界者之一。”
它慢慢地站起身來,動作優雅而莊重,讓人不禁對它的身份產生更多的好奇。
“此地,曾是斷界台的源頭。”
虛影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
林北心中一動,他想起了關于斷界台的種種傳說,難道這道虛影與斷界台有著某種關聯?
“你並非真正的舊神?”
林北繼續試探道,他的目光如炬,緊緊地鎖住那道虛影,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我只能以投影降世,僅限于真聖之下。”虛影的回答異常平靜,似乎對林北的問題早有預料。
然而,它接下來的話卻讓林北的心中掀起了一絲波瀾,
“但我能告訴你一些事情。”
林北沉默不語,他在思考著這道虛影所說的話,以及它所暗示的信息。
這道虛影究竟知道多少關于斷界台和舊神的秘密呢?
而它又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事情呢?
虛影緩緩抬頭看向天際,
“你已惹上那些真正從‘界上之上’來的存在,
他們並非神,也非仙,而是曾經走入‘超界’之路的失敗者……
你要記住,他們無法直接降臨,但他們會以各種形式,投射意識、血脈、甚至‘命運之鉤’下來。”
“你現在接觸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魏奎洋?”林北忽然開口。
“他……”虛影遲疑了一下,“不過是一枚有點用的‘門栓’。”
林北眯起眼︰“門栓?”
“他不屬于任何一族,不歸于諸界,但他的體內,有一道‘界門血’。”
“你若殺他,不會終止這場布局,反而可能提前打開‘界門’。”
林北沉默了許久︰“我可以不殺他,但我要讓他看著自己的一切崩塌。”
虛影緩緩點頭,隨後轉身,指向石碑之後︰“斷界台的真址已碎,這里只是余影。
但你若想真正了解‘界上之敵’,你需要走一條沒人願走的路。”
“什麼路?”
“踏血證界。”
林北眼神一凝。
“你需要用敵人的血,喚醒你體內那道沉睡的印記。那不是你修來的,是你從未覺醒的東西。”
虛影說罷,身形開始飄散。
林北上前一步︰“你叫什麼?”
“我?不重要。你只需記住——若你見到‘界門真正打開’,記得摧毀它。”
虛影徹底散去,石碑也隨之崩碎。
但就在這一刻,林北掌心的殘玉卻緩緩浮起,
自主吸收那石碑崩潰後的余波,形成了一個新的符文。
新的界紋,映出一地之名︰
【霧棲原】
林北記得這個地方。
那里,是昔日鎮守司建立之初的埋骨地。
他慢慢地將界紋收攏起來,仿佛這是一件珍貴的寶物,需要小心翼翼地呵護。
完成這一動作後,他轉過身,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出了幽霧峽谷。
他的神情異常平靜,沒有絲毫波瀾,就像是這片峽谷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地方。
然而,在他的身後,每一步落下,都會引起地面的微微震動,仿佛整個大地都在為他的離去而嘆息。
這一夜過後,鎮守司的某個地方,一位閉關多年的老聖者突然睜開了眼楮。
他的目光深邃而銳利,仿佛能夠穿透時間和空間。他輕聲嘆息著,似乎對某件事情感到惋惜。
“他……已不再是那個他了。”
老聖者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帶著一絲淡淡的惆悵。
就在同一時刻,在鎮守司外部的一個隱秘據點里,
魏奎洋正背負著雙手,靜靜地站在一塊古銅色的鏡面前。
他的身影在鏡面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模糊,仿佛他與這個世界之間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
鏡面中隱隱顯現出一片浮空殘界,那是他正在籌備激活的最後手段——“銀魂計劃”的真正啟動陣眼。
“失敗?”身後,一人低聲道。
魏奎洋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緩緩轉過身來,
看著身後的人,輕聲說道︰“不是失敗,是試探已成。”
他的聲音平靜而溫和,卻透露出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自信。
“林北確實可怕,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引來那些‘沉睡者’的注意。”
魏奎洋繼續說道,“他就像一個誘餌,吸引著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力量。”
“你不怕他真的成功反殺?”那人追問道。
魏奎洋笑了笑,搖了搖頭,“我求的不是勝利,而是引門。”
他的目光投向遠方,似乎透過那片虛空,看到了一個未知的世界,
“你還不明白麼?他,就是我送出去的‘鑰匙’。”
“鑰匙?”那人顯然有些不解。
魏奎洋點了點頭,解釋道︰
“這把‘鑰匙’能夠打開那扇通往‘沉睡者’世界的大門。
只要他能成功引來那些‘沉睡者’,我們的計劃就能順利進行。”
“可是,萬一他……”
“沒有萬一。”
魏奎洋打斷了他的話,
“我對他的實力還沒有足夠的了解,不過我認為他雖然強大,但應該還不足以威脅到我們的計劃。”
“霧棲原,要開門了,這次如果沒有解決掉的話,恐怕我們都會有大麻煩,那位的存在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魏奎洋輕聲說道,仿佛在宣布一個重大的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