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女游兮九河，沖風起兮橫波。”
“乘水車兮荷蓋，駕兩龍兮驂螭。”
“登昆侖兮四望，心飛揚兮浩蕩。”
……
甦清黎戴著儺巫面具，唱起了祭祀河神的祝詞。
祝詞里所描述的，便是河神出行的景象，而河神去往的地點則是，
黃河的源頭︰昆侖。
昆侖住著神靈，比如西王母。
一邊唱著祝詞，一邊邁著怪異的步伐，像是一個瘋子在跳舞。
這是在模仿古代祭祀的場景。
她就是主持祭禮的女巫。
旁邊的趕尸人苗尤兒立馬辨認了出來，這可不就是儺戲中的表演！
簡單來說，甦清黎在跳大神！
“甦姐姐竟然還會跳舞，就是……”
苗尤兒說不上來那種感覺，讓她渾身汗毛豎了起來。
趙雨詩則是一頭霧水，看不懂甦清黎的舞步，更听不懂她所唱的祝詞。
甚至內心在思索︰甦清黎在發什麼瘋！
她是不是中邪了？
而遠處的黃河河道上，有一艘游輪經過，上面載了一些人，似乎是媒體組織，正在觀測黃河的情況，並且進行新聞報道。
攝像機轉到了岸邊，工作人員的目光也都看了過去，恰好看到甦清黎正在跳大神。
“這是……詭異？”
“好像不是！是個瘋婆子！”
“精神狀態堪憂，腦子應該有問題。”
幾人小聲討論著，但是目光還是目不轉楮的看著，指指點點，甚至還拍了幾張特寫。
躺在地上、裹著草席的趙九庭，並沒有被注意到。
甦清黎戴著儺巫面具，看不到正臉，所以她也不避諱，即便是在鏡頭下，仍然跳著詭異的舞蹈，念著古老的祝詞。
反倒是趙雨詩和苗尤兒，兩人有些尷尬。
她們被拍到了正臉，紛紛轉過身，向遠處走了幾步，肢體語言就好像在說︰
我們不認識她！
很快，游輪開走了，兩人才緩解了過來。
趙九庭仰視著老婆，盯著那雙詭異的長腿，稱贊道︰
老婆跳的真好看！
不知道為什麼，趙九庭有一種被取悅的感覺。
這可不就是儺戲的存在意義︰取悅神靈。
而趙九庭就是甦清黎的洞神。
雖然，甦清黎是在祭祀河神，
但是河神不在現場，再加上這是趙九庭的葬禮，所以他得到了愉悅感。
又唱又跳，足足進行了半個小時的儀式，甦清黎才停了下來。
“河神，這是我送給您的禮物，我最愛的男人！”
最後，甦清黎將趙九庭的尸身，扔進了黃河里‘喂魚’。
她又燒了一些黃紙和香燭，葬禮就算是結束了。
水葬確實要比土葬簡單多了。
甚至可以省略掉祭祀河神這一步，但是甦清黎想要看看，黃河里是否真的有河神。
順便也能增加一下儀式感，加快丈夫的尸變進度。
渾濁的黃河水，淹沒了趙九庭，被包裹在草席中的他，沒有動彈，在重力的作用下，逐漸下沉。
河水灌進了口鼻之中，甚至倒灌入他的胃部。
但是胃里有息土，可以將河水堵住，不至于充斥整個尸身。
越沉越深……
來到了河底，趙九庭看到了無數的僵尸，堆積在淤泥之中，這些都是水底的水尸。
“奇怪，這些僵尸好像被什麼東西，禁錮住了，竟然都不能動彈。”
趙九庭有些納悶，感覺到了一股令尸體悚然的力量。
就在這時，河底伸出了一道巨大的鎖鏈，看著銹跡斑斑，但是散發出森然的氣息。
“這是……鉤尸鎖！”
趙九庭一眼認了出來，這可不就是撈尸人李伏龍的鉤尸鎖。
當然，這不是物理意義上的鉤尸鎖，而是虛幻的存在，類似于神靈所幻化出的法器。
“撈尸人還真是大有來頭，竟然用鉤尸鎖，封住了整個黃河的尸潮。”
趙九庭微微有些驚嘆，那蒼老的身軀里，蘊含很大的潛力。
而死亡，則是激發這些潛力的鑰匙。
鉤尸鎖朝著趙九庭勾了過來，趙九庭沒有反抗，被牢牢禁錮在了河底。
鐵鏈鎖在他的尸身上，就像是囚禁一般。
但其實，只要趙九庭稍微用點力，就能掙開鐵索，
如果他再動用帝尸和旱魃的能力，就能讓黃河里的尸潮，再次復甦，全都掙脫鉤尸鎖的鎮壓效果。
只是趙九庭懶得動。
既來之，則安之。
靜靜躺在水底，尸身下面壓著無數具僵尸。
“新來的兄弟，你壓到我了。”
“麻煩把你的腳，從我臉上拿開！”
“唔！好香，還是別拿開了，怎麼會有這麼香的僵尸。”
隨著趙九庭的加入，很快吸引了周圍尸體們的注意力。
它們雖然不能動彈，但是近距離的接觸，也是有一丟丟感知力的。
趙九庭動了動腳，
【你擊殺了一只水下綠僵，屬性點+500】
他真的只是稍微挪了一下。
眾僵尸︰“……”
它們似乎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位新來的兄弟，似乎很不簡單啊。”
“我竟然感受不到它的尸氣，按理來說即便是普通尸體，也該有微弱的尸氣。”
“該不會是大佬吧？低調又有內涵，看著普通實際超級強大……”
“難道，莫非……是河神！”
水底僵尸們躁動了起來，等待著趙九庭的回應。
“你們認錯了，我不是。”
趙九庭的回答很簡單，並且反問道︰
“水底真的有河神？”
老婆剛剛可是在岸邊祭祀了河神。
對于河神的存在，趙九庭也比較好奇。
“自然是有的！”
“河神將要出游，去見西王母。”
“到時候我們跟著河神，就能離開這不見天日的河底了。”
僵尸們向趙九庭講述著，趙九庭听到西王母這三個字，頗有些吃驚。
西王母在哪？昆侖！
倒是與老婆所唱的祭祀祝詞，有些吻合了。
“不過……”
“昆侖真的有西王母嗎？”
趙九庭越發期待，見一見河神與西王母。
看著這兩者，都是什麼詭異。
按照之前在蟲谷神洞里的見聞，恐怕神靈不存在，應該是擁有神靈權柄的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