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
沒過多久，天仇和那位執掌因果界域的燭鬼化身大佬，突然又憑空出現在這因果界域之中。
這兩人周身，瞬間圍滿了人。
克古克因問天仇，江異去哪了。
天仇卻說看罪惡榜和聊天頻道。
這時的罪惡榜和聊天頻道，最值得關注的，就是敖燁。
天仇是見過小銀龍的，所以他一看清這局勢，便瞬間了然——
前輩應該是去找那只小銀龍去了。
只是……
天仇這時才有些恍惚——
那只銀龍，居然是祖龍族！
如此想來……
那小銀龍和他一起從序列聯盟高塔一躍而下時，應該是故意收斂了氣息。
還有小銀龍的身形，應當也是刻意縮小的。
否則，以祖龍族原本的身形……
他和天仇一起從高塔躍下時，恐怕能瞬間吸引所有目光，哪還輪得到他天仇風風光光。
天仇事後想起，心有余悸。
而克古克因等人，則是從天仇的回答，隱約推測︰
“那祖龍族的敖燁……”
這些人都是明白人。
特別克古克因，不僅是明白人，還是謎語人。
這話只說了一半，便沒再繼續了，他們心底明白即可。
這里人多眼雜，天仇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
他只是遵從江異的提點，朝那幾位不怎麼認識的大佬，投去意味深長的眼神。
而後，沉聲冒出一句︰
“前輩雖有事沒有回來，但卻交代了我一件事。”
說著，他又看向布圖。
布圖也關注著天仇和克古克因等人的對話。
同時心底也記恨和忌憚著江異。
此刻見天仇看到自己，瞬間渾身緊繃。
猛地，他看向那位執掌因果界域的燭鬼化身大佬，冷不丁冒出一句︰“你都說了些什麼？！”
那燭鬼化身的大佬，在職業聯盟中地位可不低。
驟然被這樣一個“沒有背景”的玩家如此呵斥，看得周遭不明情況的玩家，滿目驚詫。
而布圖這一聲，也屬實沒給燭鬼化身面子。
他臉色略微難看，但還是很快答道︰
“我在外界和秩序之地中，都起過道心誓，自然不可能說什麼，不利于你的信息。”
這又說起道心誓，現場氣氛又有些微妙。
畢竟不久前，布圖立假誓的事，基本已經坐實，並且已經被他賴掉。
結果現在，這位職業聯盟的大佬，又提道心誓……
一時間，因果界域中，眾人眼神微妙。
天仇則是突然想到——
這位燭鬼化身的職業聯盟大佬，在被前輩拷問時，起初可是透露了相當重磅的消息。
後面再問他更多關于布圖操作序列卷軸，幫助他自選種族化身的細節時，他才提及道心誓的約束。
這麼重要的事，有道心誓約束也很正常。
可很奇怪呀——
真正應該被道心誓約束，不得外傳的，應該是布圖操作序列卷軸，幫助他人自選種族化身這件事吧？
這麼重大的事，布圖會沒想到用道心誓或者什麼契約手段約束？
不可能！
所以……
是燭鬼化身有鬼！
是他面對布圖立誓時，半真半假？
還是他面對前輩時，故意說謊？
天仇是親自和江異一起拷問燭鬼化身的。
所以他心中推測，這家伙的那些說法，應該不是撒謊。
所以，他真的是早有預謀的，想要坑害布圖啊！
不過也很正常。
一般死侍的培養，是由龐大的家族，形成最為完善的系統，確保死侍不會耍心機，無論如何不會背叛。
而布圖，似乎終究是嫩了點。
他確實掌握著一些能力，但卻根本沒有培養死侍的完善流程。
所以，被反抗一把，也很正常。
難道就只許他立假誓坑別人，不興別人在道心誓中動手腳坑他？
他和這個燭鬼化身，只能說是一丘之貉了。
彼時，布圖自己，似乎也想到這些。
他看向燭鬼化身的臉色，難看又僵硬到極點。
再次怒喝的聲音，幾乎帶出一絲極力掩飾的慌亂︰“你到底說了些什麼？！”
天仇見他如此慌亂，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直接意味深長地笑道︰“這位布圖小友，你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這麼害怕人知道？”
“嘖嘖，瞧這威風赫赫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職業聯盟的大佬，是你的一條狗呢。”
天仇這張嘴啊，是真不客氣，也是真會拉仇恨。
一句話，把兩個人都得罪了。
布圖正處在慌亂與暴怒之中，既害怕秘密暴露，也害怕這個燭鬼化身失控。
正好這時，江異又不在。
他便眼一橫，心一狠，直接朝執掌因果界域的燭鬼化身狠狠道︰
“給我殺了他！立刻馬上！”
他這手指的，可正是天仇的方向！
居然是命令燭鬼化身，立刻殺了天仇！
要知道，天仇于當下整個萬族局勢，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存在。
燭鬼化身所在的職業聯盟，屬于是同盟會勢力，屬于要保護天仇的一方。
這燭鬼化身的職業聯盟大佬，若是身處同盟會勢力一方，卻真敢殺了天仇……
那麼即便他在職業聯盟身居高位，後果亦是不堪設想！
然而……
就在所有人覺得這布圖怕不是瘋了的時候……
卻見那職業聯盟的燭鬼化身大佬臉色驟然一陣陰沉。
他閉了閉眼。
再睜眼時，便以帶著殺意的凌厲眼神，看向天仇。
這一記殺意眼神，又給在場眾人看呆了！
不是吧？他真敢？！
然而……
面對這般眼神的天仇，卻是倏地笑了一下。
意味深長的笑，以回應燭鬼化身的殺意眼神。
緊接著，他身形一閃。
便從燭鬼化身滿含殺意的眼神中，閃身來到布圖身旁。
並且單手化作獸爪，精準地抵在了布圖咽喉處。
與此同時，天仇一邊挾持布圖，一邊看向那位燭鬼化身的大佬，“嘖嘖”輕嘆兩聲，語氣囂張又揶揄︰
“怎麼樣？這樣的局面，是你想看到的嗎？”
說著，不等燭鬼化身辯駁，他又意味深長地看向布圖。
彼時，被整個挾持住的布圖，臉色越發驚惶而僵硬，瞳孔瞬間瞪大。
天仇又笑︰“現在知道怕了？”
“就你這種貨色，有了機緣也不可能守住，反而會招致殺身之禍。”
“別以為這秩序之地或因果界域能保住你……”
“從你開始破壞規則開始，你就應該知道——”
“所謂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
“就像我在這秩序之地，卻依舊可以保持滕海獸化身一樣。”
“現在，乖乖配合，我還能給你留條活路。”
天仇說到“留條活路”這四個字時，又專門看了眼那位職業聯盟的燭鬼化身大佬。
果不其然，只見那人听到這四個字，眼神便驟然暗了一瞬。
看來，他是真的受夠了布圖，一心盼著他趕緊去死啊。
不過，此處因果界域中，與布圖牽連的，可不是只有燭鬼化身。
那位霧蛇化身大佬，幾乎在布圖被挾持的瞬間，便自主化作霧蛇，潛伏在布圖周遭，仿佛時刻準備救人。
此刻听了“留條活路”的說法，才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暗中等待著布圖的指示。
布圖也是因為天仇稍顯平和的態度，略微松緩了緊繃的心神。
很快，他面上恢復鎮定與自信，主動朝天仇冷聲道︰
“真以為你把爪子放我脖子上，就能威脅我了？”
“我承認，規則是可以打破的。你似乎也確實打破了秩序之地的某種規則。”
“但是，你能打破這因果界域的規則？”
“但凡你真敢對我出手，下一秒，便會遭到因果界域規則的反噬！”
這番道理，天仇自有一萬個理由去反駁。
不過他沒有反駁，反倒是又順著布圖的話笑道︰“可問題是——”
“是你先命令這燭鬼化身殺我的。”
“若他真對我動手了，那我說不準真栽個跟頭。”
“那麼，與其被他殺死，倒不如拉你墊背，再死在因果界域規則之下。”
“你說呢，是不是這個理？”
這話里的意思也很明顯。
他不是真心要殺布圖，只是自身安全受到威脅，才拉布圖墊背。
布圖秒懂他話里的潛台詞，當即便又商量道︰
“我可以答應不對你出手，但你得先放了我。”
天仇听得一笑，又是直接貼臉開大嘲諷道︰
“就你這腦子，還想成立什麼軍師聯盟？你開什麼玩笑呢？”
“現在這邏輯還不清晰嗎？”
“一旦我真殺了你，就會遭到因果界域規則反噬。”
“所以只要不是遭到人身威脅，我根本不會真的對你出手。”
“照這個理，我放不放你，有什麼要緊的？”
說清楚這些，他便不再和布圖掰扯，只是額外強調道︰
“我還是那句——你乖乖配合，自然會有活路。”
“同時——”他語氣一沉，意味深長道，“你不想暴露的秘密，也會得到妥善處理。”
布圖略微思索，臉色沉沉，聲音悶悶︰“你要我配合什麼？”
天仇目光一掃︰“這因果界域內，人多眼雜。”
布圖皺眉︰“你一個危險人物，還想帶我去哪？”
天仇笑︰“暫時倒也不用去哪。咱們可以就在這兒，先聊點別的什麼。比如，方便在這個場合下聊的。”
布圖臉色陰沉，沉默不語。
天仇是完全不看他臉色，直接又問︰“就先聊聊看，你那個道心誓，是怎麼作假的吧？”
這個話題重新提出來，不少好奇的目光都看向布圖。
特別是被他坑了的老者柘喬，眼神更是怨憤。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明明親眼看著布圖起誓，起誓的內容，也並沒有問題。
可為什麼，最後布圖的道心誓卻沒有反噬？
他到底是從哪里做的假？
布圖其實不想說。
但這個問題的答案，比起他的秘密，就還挺小兒科的。
他略作猶豫，便朝天仇道︰“我可以告訴你我立假誓的手段，但是你必須……”
這“必須”還沒說完，天仇便冷嗤一聲︰“你可沒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我已經說第三次了，也是最後一次——”
“乖乖配合，會給你一條活路。”
“你現在，正是乖乖配合好好表現的時候，少給自己找不痛快。”
天仇這張嘴，是真不饒人。
布圖氣得又想殺人，但他腦子略微一轉，便能想到——
現下的局面，對他而言最好的抉擇，還真就是乖乖配合。
如果是旁的什麼人，他可能還會耍些什麼手段。
偏偏這貨可是天仇！
連整個萬族中頗為強勢的種族勢力，都要成立同盟會與之簽契約的存在。
同時，他其他風光事跡，也是數不勝數。
關鍵是性格乖張，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布圖不用佔卜手段都能預感到——
他這波若不配合，後果怕是難以承受。
于是，深吸一口氣後，布圖終究是沉聲道︰
“立假誓的原理，其實很簡單——”
“就像屏蔽斗篷之類的道具，可以屏蔽探查手段一樣。”
“我是使用了一種特殊屏蔽手段，使得立誓期間的我，處于被天道屏蔽的狀態。”
“所以我當時立的誓言，周遭之人可以听到，天道卻不會听到。”
“當然，這個手段有一個弊端，是假的誓言無法引動道心誓的天地異象。”
“所以，必須兩個同時立誓，一個立真誓，一個立假誓。”
“我這個立假誓的，便可借用立真誓的天地異象，讓人以為我也立了誓。”
也就是說，他這一波操作，一共用了兩個手段。
一個是立誓期間屏蔽天道。
一個是立誓後借用他人的立誓異象。
也是因此，必須有其他人同時在立道心誓，才可完成一整套立假誓的操作。
和他立賭約的柘喬也是這時反應過來——
難怪布圖當時選擇立道心誓而非簽契約！原來自己被算計得這麼徹底！
天仇當時都不在現場，這時問及，也就是簡單了解一下。
而這一波了解過後，他心中越發覺得——
布圖這小子，搞不好是得到了某種奇門遁甲類手段的傳承。
這稀奇古怪的能力倒是不少。
他倒是也沒再追問布圖屏蔽天道的具體手段是什麼，而是又順勢道︰
“你這佔卜手段如此了得，不妨也幫我佔卜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