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定……
和真實……
江異此前，最難的一次領悟，就是腦域空間中的虛實轉換。
他主動退了一步，改換成由實轉實或由虛轉虛的變化，才算是成功。
但即便成功，他的精神，也出了一些問題。
然而此刻，腦海中想起曾經被他“規定”，擁有兩個“面”的莫比烏斯環。
他這時，腦海中浮現起兩個莫比烏斯環。
一個是真實情況下，只有一個面的環；
一個則是他曾經制作過，被他“規定”有兩個面的環。
再結合他的規定……
他再度去感悟了一番，曾經死活做不到的虛實轉化。
這個時候的江異，突然又想起一個說法。
末日前，或許是因為他感興趣，他總是會刷到一些科幻視頻。
其中經常刷到的，就是關于這個世界真假的探討。
甚至那些視頻中，經常引用名人。
比如……
馬斯克說，我們生活在一個真實世界的概率，不超過十億分之一。
還有各種名人背書，都聲稱我們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
還有各種圓周率一旦被算盡，那麼說明完整的圓不存在，一切可以被計算。
然後我們又生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
還有……
一部名為《幻世3》的科幻小說。
里面的主人公，就是創造了一個純粹模擬現實的世界。
虛假世界之中，虛假的數字人，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著。
這些種種……
曾一度讓江異也覺得，自己就是生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
就像他的腦域空間一樣。
他可能也存在于，某個“創世神”的腦域空間中。
然而此刻……
兩個莫比烏斯環，在他腦海中旋轉。
其中一個他制作的莫比烏斯環，他“規定”的兩個面，轉換著出現在視角中。
另一個莫比烏斯環，則通體一個顏色，也始終向他展示了——
它只有一個面。
就這樣，江異的腦海中，反反復復，重復著這句——
它只有一個面……
曾經短視頻中看過的，虛擬世界的說法，也一瞬間全部浮現。
甚至它們好像發出了， 里啪啦碎裂的聲音。
對，這聲音，就像柯南詛咒假面的冷笑那一集中……
珍珠項鏈散開，珍珠掉了，散了一地……
柯南正是在那些散落的珍珠落地聲中，好像被什麼東西刺中了一樣，想到了那場密室殺人的手法。
那一次的手法，確實很驚艷。
此刻的江異，也像被什麼刺中了一樣……
他的莫比烏斯環，嘩啦啦地作響……
紙張翻動的聲音，斷斷續續。
最後，它上面被“規定”兩面而畫上的“紅”與“黑”的顏色，緩緩散去……
它變成了一個，正常的莫比烏斯環！
這一刻，同樣被什麼“刺中”的江異，突然領悟到一個道理！
他曾經無數次地思考過——
這個世界，到底是真實還是虛構！
現在，他好像知道了！
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構？
他得出的結論是——
如果，這個世界存在真實。
那麼，與之相對的東西，可以稱之為虛構。
如果，這個世界不存在真實。
那麼，也就不存在虛構，一切都是真實！
對！就是這樣！
如果他真的活在一個虛擬的世界中……
那如果這個虛擬世界的一切，都是虛擬。
而不存在任何真實……
那麼，這個虛擬的概念，是無法獨立存在的！
那麼，這個世界，就是真實的！
就像某個虛擬世界中……
那些生活著的虛擬數字人。
他們可以和真實的人，一模一樣。
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生老病死。
那麼，如果他們生活的世界，全部是虛擬，沒有真實的存在……
那麼，他們就是真實的。
虛擬的概念，本就是依附于真實而存在的。
如果不存在真實……
那麼虛擬就是真實！
莫比烏斯環，不了解的人去看，下意識會覺得它有兩個面。
但實際上，它確實只有一個面。
另一個面，存在于幻想之中……
幻想之中……
江異這時好像知道了，他的腦域空間，是從何時發生變化的。
就是在他為腦域空間，賦予“真實”的時候。
一個真實的石頭，它變成了長生獸……
所謂的虛實轉化，轉化的，或許只是認知……
當世界顛倒，他才更清晰的意識到——
一切的一切，都源自認知。
隻果朝地上掉落，是因為地心引力。
可從這個球體另一半的視角來看，隻果是向上飛的。
認知……
相信……
信力……
江異久久出神。
天仇在他旁邊叭叭叭那麼久，沒等到任何回答，差點還以為這赤背金童是空的了。
他朝許年華投去一個驚恐的眼神。
許年華卻是順著“前輩”的目光，也在看那棵迷你長生樹。
天仇這時又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說︰
“難道我們現在，要為這另一棵長生樹也注壽一次？”
“如果兩個長生樹都消失了，會發生什麼？”
“還是說……”
天仇這時漂浮在紅色池水中，忍不住朝下望了一眼，又大膽假設道︰“我們朝這個紅色池底探索一下？”
“不過說實話，我感覺泡這紅色池水久了，身體有點脹脹的……”
“總感覺不快點離開的話，搞不好會出什麼事……”
“那就離開吧。”
這是……
從赤背金童中傳出的，前輩的聲音！
天仇听得瞬間驚喜，驟然又看向赤背金童︰
“前輩你還在啊！”
“剛剛我說那麼多，你都無動于衷，我差點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沒事，沒事……”
江異這時從赤背金童傳出的聲音，听上去虛無縹緲，更有前輩高人的仙風道骨。
听得天仇，心中犯怵。
他又小心提示了一句︰“那個，我們把那只白色長生獸帶下來，卻沒有帶它回去，那上面的六只長生獸會不會……”
江異直接搖頭，語氣平靜道︰
“那六只長生獸，應該也活不久了。”
天仇瞪圓了眼。
就听得赤背金童中的前輩，又直接道︰
“去赴約吧。”
天仇愣了一下，才又試探道︰“去滕海族聖地，找尺素赴約嗎？”
“可是，那個尺素，他明顯和長生族的老大勾結了什麼陰謀！”
“我……會不會……”
他就是想從前輩這里得一句準話。
沒想到，這前輩直接回一句︰“會不會怎樣？去了不就知道了。”
“……”
天仇無語，剛想再問怎麼去。
突然，他看向遠處的長生樹，又看向這邊的池水。
後知後覺意識到——
這空間，或許恢復正常了！
于是，揮舞著滕海鰭又試了試。
還真是！
他現在，可以直接用滕海鰭傳送走了！
于是，他一手握住滕海鰭，一手又熟練托起赤背金童。
最後，看向許年華。
意思很明顯，讓許年華也一起。
然而……
許年華飄在紅色池水中，望了眼迷你長生樹，又看向天仇。
靜默片刻後，他理所當然道︰
“我和那個尺素，又沒有什麼約定，自然也沒必要陪你赴約。”
天仇想想，覺得也對。
也是還很貼心道︰“那你要去哪？我先把你送去？”
說著，他甚至又看了眼這邊的兩座圓形水池和一座迷你長生樹，又動了不知能不能把這長生樹收到他九幽黃泉的想法。
然而，沒想到，他這想法還不知道怎麼落實呢，許年華卻說︰
“我倒是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就在這里呆著吧。”
“嗯？”天仇听得一愣，“你在這兒呆著？”
“這詭異的空間，又沒有其他傳送陣，你在這呆著，可能永遠都出不去了！”
許年華卻搖頭道︰“你之前不是也說了嗎……”
“長生族將滅。”
“我想，要不了多久，應該會有更強大的存在，也來到這里。”
“我嘛，就留在這里等著看好戲唄。”
長生族將滅……
天仇心中琢磨這幾個字。
片刻後，他擰著眉頭罵了句︰“隨便你吧，反正你的救命之恩，我算是報過了哈。”
“以後，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