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月的心情其實是真的不錯。
早離開家門時，她心中還有些忐忑，這份忐忑一直到她到了鎮國公府，見到了鄭國公府的世子顧雲澈。
二人盯著鎮國公找來的兩盆花，有些尷尬的品鑒了一番後，勉強從詩詞歌賦聊到了人生理想。
雖然江素月有所懷疑，但她不敢確認，自己相貌平平，名聲平平，家世平平，怎麼會因為一面之緣，就入了世子爺的眼？
直到離府之際，她去拜別鎮國公。
見到二人走進來，顧斯年點點頭，直截了當的便問了一句，什麼時候辦婚事啊？
這話一出，瞬間讓顧雲澈的臉龐爆紅。
“父親，還沒聊到那呢！”顧雲澈壓低聲音，一字一字的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那你一上午都在聊什麼？”顧斯年無語，活該他孤獨終老！
但畢竟名義上是自己的崽，能怎麼辦？只能他這個老爹幫忙了。
看著有些震驚的江素月，顧斯年直截了當的詢問道，“江二小姐，相信你也听出來了，我這個沒用的兒子心儀你，你若是同意，改日我便上門提親，你若是不同意也沒關系，強扭的瓜不甜，我可以保證讓他日後不再糾纏于你。”
“父親！”顧雲澈心中一急，哪有這樣問的！
江素月的面上帶著幾分潮紅，看了顧雲澈一眼後，不過思索幾瞬，便輕輕的點了點頭。
以她的身份，能不能給顧雲澈做個妾室都要打個問號，但顧雲澈卻先稟告了鎮國公，要以正妻之位迎娶她，她又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一則顧世子有意，二則有鎮國公做主，她又何必推掉這份良緣？
更何況，她也不過是尋常女子，又怎麼會對才貌皆備的顧世子不動心呢？
“行，你既然同意就行，過幾日我便上門去提親。”顧斯年點點頭，一槌定音。
听到顧斯年的話，江素月抿了抿唇，有些猶豫的開口道︰“家中長姐尚未婚配……。”
“放心吧。”顧斯年無所謂的擺擺手，“沒幾天，你那個姐姐就會被訂出去了！”
見顧斯年這樣說，江素月雖然有些疑問，但也識趣的沒有多言。
與顧世子分別後，江素月便回到了江家。
面對江侯爺與嫡母的詢問，江素月只是含糊其辭的蒙混過去，如今婚事畢竟沒有落實，說出來是怕嫡母與姐姐不去破壞嗎？
見江素月這般，江雲柔越發肯定，今日並不是鎮國公要見江素月，不過是與顧雲澈私會去罷了。
未婚男女，私相授受，真是低賤！
寅時的梆子剛敲過三響，江雲柔已經坐在了妝台前。
銅鏡映出她精心描畫的遠山眉，額間貼著金箔花鈿，在燭火下流轉著細碎的光芒。
“再簪高些。江雲柔指揮著丫鬟調整發髻上的步搖︰“要讓人在十丈外就看得見。”
老夫人拄著沉香木拐杖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孫女這副盛裝模樣。
老人家眯起渾濁的眼楮，恍惚想起四十年前自己初入宮闈時的場景，那支珠釵也是這樣明晃晃的，晃花了多少人的眼。
“走吧。”老夫人摩挲著袖中的半塊龍鳳佩︰“今日之後，江家就要改換門庭了。”
馬車駛過永寧侯府大門時，江雲柔特意掀起車簾。
晨光里，江素月穿著半新的藕荷色衫子站在石階上，發間只簪了支素銀簪子，寒酸得像個粗使丫鬟。
“妹妹可要好好看家。”江雲柔紅唇輕啟，聲音甜得像淬了蜜的刀︰“這等場合，終究不是你能肖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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