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年斜倚在院牆外那棵百年老槐樹的枝椏間,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他指尖把玩著一片枯葉,唇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將院內那場鬧劇盡收眼底。
巡捕房的警探來得比預想的快。當白布掀開的剎那,幾個見慣尸體的老探員都不由自主地倒退半步。
孟夫人的死狀一看就是生前遭受過巨大折磨的,可蹊蹺也蹊蹺在這里。
門窗並沒有任何損壞的痕跡,而外屋守夜的丫鬟以及滿院的僕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听到異響。
這怎麼可能呢?
警探們疑惑歸疑惑,但孟家畢竟在海城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此事也馬虎不得。
審問了一圈院內的丫鬟,他們又叫來了巡捕房的法醫,最後還對著孟老爺千叮萬囑,案件調查清楚之前,所有的人都不可以離開孟家。
所有人自然也包括了在孟家做客的程玉珠,以及顧斯年。
樹上的顧斯年挑了挑眉,隨手將枯葉拋向空中,他本就沒打算離開,這場好戲才剛剛開場。
因為孟夫人的突然離世,孟家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好在林靜姝也算有兩把刷子,平定混亂後,立刻要求下人們設立了靈堂。
孟文懷與孟文遠已經換好了喪服,如同雕像一般重新跪在了靈堂之上。
看著自家愛人消瘦的背影,程玉珠不忍多看,只得紅著眼眶轉過頭。
結果這一轉頭,恰好瞧見了顧斯年離開的背影。
“顧先生。”幾步離開靈堂附近,程玉珠這才對著前方的身影叫了一聲。
听到呼聲,顧斯年停下腳步,疑惑地回頭望去,便瞧見程玉珠兩步跑了上來︰“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程玉珠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傷感的開口道︰“我只是想和顧先生聊聊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程玉珠看到顧斯年時,總覺得有種莫名的安全感,或許是因為他身上的檀香,能讓她獲取片刻的寧靜。
“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聊的。”顧斯年輕輕搖了搖頭。
似乎沒預料到顧斯年會這樣說,程玉珠面上的表情一頓,隨後立刻出言道歉︰“不好意思,打擾顧先生了,或許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所以我才冒昧了。”
“這才哪到哪?”顧斯年漫不經心的搖了搖頭︰“以後發生的事情會越來越多的。”
“你知道什麼?”程玉珠眸光一縮,隨後一臉認真的看向顧斯年,眼中帶上了幾分懷疑之色。
“我知道什麼都與你無關。”顧斯年似笑非笑的開口道,眼神卻突然變得深邃,想了一瞬,最後還是給出了一句忠告︰“雖然警署要求我們不能離開孟家,但我相信憑,你程家的本事,想要讓你回去還是易如反掌的,所以我勸程小姐一句,有些漩渦,一旦卷入就再難抽身。”
程玉珠從顧斯年的話中听出了幾分善意,眼眸中的懷疑漸漸消散,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不能走,孟文懷還在這呢
\"隨你。\"顧斯年聳聳肩。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顧斯年的好心也只能給到這里,程玉珠既然不走,顧斯年也沒有再勸的心思,直接揮揮手離開,回到了暫住的院子。
一進院中,便覺得溫度下降了幾度,顧斯年也沒有理會,直接推開自己的房門,果然瞧見昨日的楊婉婉,正端坐在他房中的椅子上。
與昨日不同的是,她今天換了一身素白旗袍,發間別著朵新鮮的梔子花,甚至心情很好的在哼著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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