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雨只覺得這兩人嘰嘰喳喳的,煩死了。
索性捂著耳朵,一副我不想听的樣子。
柳眉見了,雖有些不悅,但還是耐心地跟曹氏溝通起來。
“嫂子,我家菲雨可能現在身子不太舒服,臉色不太好,不如讓她先歇會兒吧。”
曹氏怎麼可能錯過兒子徹底對柳菲雨死心的機會,雙手一叉,“不舒服啊,那不說話就是了,點頭就是願意,搖頭就是不願意,這樣總行了吧。”
柳眉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只好求救尹智。
然而尹智也認為曹氏說的話有理,高聲道︰“菲雨啊,嬸子的話不無道理,早點講清楚,對大家都好,晏清只是一個外人,走了也就走了,可志文是我的佷子,以後你娘是要嫁進來的人,你們要是有嫌隙,你娘夾在中間,可不好做人了啊。”
沉默。
依舊是沉默。
柳菲雨全程捂著耳朵,對這些人視而不見。
“你們在這兒干什麼呢?不做飯了?”尹學燒火燒了半天,愣是沒見妻子過來,只好吩咐小兒子看火,自己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
曹氏拉著尹學到一旁,低聲講了事情經過,許是害怕丈夫同意兩人的婚事,勸說道︰“這對兒子來說,是件好事,這柳菲雨是喜歡攀高枝的,若真嫁進來,咱們家肯定會鬧得雞犬不寧。”
尹學皺著眉,也有些不高興,剛想開口質問柳菲雨,柳眉卻突然抱著柳迎大哭起來︰
“你們這一群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我不活了。”
尹智慌了神,一把摟過柳眉,“我們沒有欺負你,只是希望菲雨能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樣對大家都好。”
柳眉不依不饒,“這分明就是欺負我們,菲雨現在情緒不穩定,說的那些話很有可能是氣話,更何況,婚姻大事不能兒戲,還是等過會兒菲雨穩定下來了,再說吧。”
說著,柳迎也嗷嗷大哭起來,尹智一個頭兩個大,只好答應過會兒再讓菲雨給個準話。
尹志文雖然有些不樂意,但自己爹娘都沒說什麼,嘆了口氣,跟在他們身後離開車棚。
“兒子,他們都走了嗎?”柳眉這回學聰明了,讓柳迎繞著車棚一圈,再坐到前面的板車上,充當門神。
“嗯嗯,他們都在那邊燒火做飯呢。”柳迎說道。
見狀,柳眉一把掐住柳菲雨大腿上的肉,柳菲雨疼得眼淚水都來了,“娘!你干什麼呢,掐我做什麼。”
柳眉冷哼一聲,“你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好好的一個晏清被你作沒了,現在志文也對你灰心喪氣了,你到底怎麼想的。”
柳菲雨也很委屈,“我哪知道晏清也在他們那,肯定是他提前跟那些侍從說了我不少壞話,所以他們才瞧不上我的。”
“晏清?他在前面那個隊伍里??”柳眉驚訝極了。
柳菲雨點點頭,“是啊,而且看情況,他跟那群侍從關系很好,都知道別人的名字,肯定沒少跟他們套近乎。”
柳菲雨到現在也不知道,晏清是坐在馬車里的“老爺”,以為晏清不過跟自己一樣,討好了某個侍從,才得以得到他們的庇護。
“那這條路估計行不通了,那老爺呢?你見著沒?可以趁著老爺出來的工夫,在他面前賣個可憐。”
柳菲雨頓時喪氣起來,整個人耷拉著,“別提了,那老爺的侍妾美若天仙,跟我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柳眉摸了摸柳菲雨的頭,安慰道︰“沒事。我女兒只是沒時間收拾自己,若是仔細打扮一番,肯定比那侍妾還要漂亮,不過,我建議你先穩住尹志文再說。”
一提到這個,柳菲雨秒變暴躁,“煩死了,這些男人怎麼就只想著給個答復呢,難不成我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答應嫁給志文嗎?”
柳眉卻笑了笑,“傻孩子,有些時候,只需要你給點甜頭就是了,你不如這樣......”
到了夜里啟程的時候,柳菲雨和尹志文才偷偷地回到各自的隊伍里。
黑暗里,
沒人瞧見柳菲雨略顯凌亂的衣衫和尹志文那怎麼都放不下來的嘴角。
“兒子,還難受嗎?你放心,等到了南方,什麼好姑娘找不......"
曹氏以為尹志文還在難過,想過來安慰他,沒想到尹志文打斷了她的話︰
“娘,菲雨已經跟我解釋清楚了,一切都是晏清設下的局,他故意惹怒菲雨讓她口不擇言,破壞我和她之間的感情。晏清愛而不得,所以才想方設法敗壞菲雨的清譽。”
曹氏瞪大了眼楮,“兒子,你確定是晏清那小子愛而不得?你可別听菲雨的一面之詞啊。”
尹志文自信一笑,“娘,我又不傻,我當然知道菲雨愛的人是誰,她遲遲不肯說嫁我,就是想等她娘跟小叔的事定下來了,再談我們的事情。”
這......
曹氏沉默了。
她不好直白地說菲雨是在忽悠自家兒子,只好笑笑不說話。
“娘,您就別操心我跟菲雨的事情了,等到時候迎了媳婦進門,您就等著抱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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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灑在這片干涸的路上,一群人跟在周老爺和郭老爺的隊伍後面,路過了許多休息的逃荒隊伍,都沒有人上來打劫他們,這一跟就到了晌午。
兩位老爺怕熱,一般晌午的時候找個陰涼地待著,等到太陽下山,才會繼續趕路。
尹智一群人也覺得這種趕路方式很合理,就在他們想要繼續跟下去的時候,那群侍從走了過來。
“後面的路,你們還要跟著,就有些過分了啊。”為首的正是郭年,他跟這群人打過交道,知道他們是什麼性子,干脆利落地用刀架在尹智的脖子上。
“蹭了兩三天了,對你們已經仁至義盡了,今天晚上你們不許趕路,要是再看到你們,我手里的這把刀正好開開光。”
尹智雖然害怕得雙腿直打顫,但還是嘴硬道︰“憑什麼,這條路又不是你們的,憑什麼不讓我們走。”
郭年沒說話,手里的刀用力往下壓了壓,“你們要走是你們的事,但不允許你們跟在我們隊伍後面!要麼你們現在就走,要麼你們明天再走!”
感受到脖頸間的痛意,尹智不敢再懟下去,“那你先放開,我得跟家里人商量商量,而且這里也不止我們一家人啊。”
尹智回頭一看,除了自己家人還傻站在原地,其余幾支逃荒的隊伍一個個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往前走。
尹智︰......壞了,他成那只被殺的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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