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瞥了眼許琴,隨即壓低嗓音說道︰“不,我還是來找你的。”
老太太心照不宣,目光掠過牆上的時鐘,對一旁的楊菊吩咐道︰“時候不早了,楊菊,你去市場買些菜吧,晚上六妹在家里吃飯,你多買點哈。”
許琴雖然有些好奇,但既然六姨婆不是來找自己,那肯定跟她沒關系。
于是,許琴拎著菜籃子就跟江嫂出門了。
老太太站在陽台上,看著許琴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老太太轉身,這才回頭問道︰
“六妹,她已經走遠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神婆嘆了口氣,“你這保姆啊,不老實,她根本不叫楊菊!”
“你說什麼?她不叫楊菊叫什麼?”老太太傻眼了。
“前幾天她不是上我那看香問米嘛,我跟她說了一些法子,但是昨天我才想起來,忘記囑咐她明天燒完娃娃後,全程不要跟其他人說話。我來你們小區找她,結果小區說沒有叫許琴的人,要不是你們小區就你和樓上那對夫妻請了保姆,我還真不知道去哪找她。”
“許琴?可是她叫楊菊啊。”
“但是那天來看香,用了許琴這個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確是請了上來,所以......”
神婆搖了搖頭,“勸你還是早點換個保姆,她懷孕了,等再過幾個月,肚子變大了,那你就解釋不清了。”
“什麼???她懷孕了??”老太太只覺得晴天霹靂,“可是她來我這後,沒什麼機會跟男人接觸呀 ,就連出去都是跟樓上的那個保姆一起去的。”
神婆聳聳肩,“我就不知道了,我來這只是提醒你而已,而且,她肚子里的娃娃都是怨鬼,注定生不下來的,這幾天我只是瞞著許琴,讓她先好聲好氣地對待那幾個娃娃,你想啊,萬一她在你這流產,說不得連你也一起跟著遭罪。”
老太太想起那天晚上,許琴在屋里的話,後脊骨一陣發涼,連忙握住神婆的手。
“六妹啊,你可是我的好妹妹,你得幫幫老姐姐我呀。”
“那是自然,你放心,都是街坊鄰居,我肯定會在這里陪你等許琴回來,只是在這之前,咱們得報警,讓警察來幫忙。”
“行行行,听你的听你的。”
......
不知道為何,自從見到神婆後,許琴總覺得自己哪里不對勁。
買菜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把蔥買成了芹菜,要不是江嫂提醒她,指不定回來又要挨罵。
懷揣著不安,許琴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我回來了∼”許琴剛開家門,迎接她的卻是一片異樣的寧靜。
難怪老太太跟著六姨婆出去辦事了?
許琴聳了聳肩,又在屋子里轉了一圈,確定老太太不在家,這才慢悠悠地來到廚房,先是給喝了杯水,然後給自己系上圍裙,開始備菜。
這老太太雖然是渝市人,但年輕的時候在粵省待過,加上年紀大了,不太能吃辣,老太太現在對湯品情有獨鐘。
然而當她將排骨倒入碗里,打算泡一泡血水的時候,排骨赫然化作了一根根慘白、細長的人的手指。
“啊!!!”許琴尖叫出聲,她僵硬地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抓著圍裙,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怎麼了你?又打算鬧什麼事情?”老太太責備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
許琴沒有回頭,她的目光被眼前那碗里的東西深深吸引,恐懼與不解交織在她的臉上。
半晌,許琴指著碗里血淋淋的手指說道,“老太太,這里面的究竟是排骨,還是......別的東西啊?”
“那肯定是排骨啊,我雖然眼神不好,但還沒老眼昏花到這個程度。”
許琴心中更是驚疑不定。
她猛地睜開眼,又迅速閉上,再睜開時,眼前的景象依舊未變。
碗里的依舊是一根根血淋淋的手指。
“可為什麼......”許琴忽然閉上了嘴。
剛剛進門口時,老太太放鑰匙的位置,上面明明還掛著一串鑰匙。
這說明老太太沒有拿鑰匙出門。
可剛剛她分明在家里轉了一圈,老太太根本不在家里。
那......
她身後的那個人是誰?
想到這里,許琴的背脊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然而,身後老太太的聲音還在繼續︰“什麼為什麼?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趕緊把這排骨的血水泡一泡,不然扣你工資。”
這語氣,分明跟老太太沒什麼區別。
許琴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攫住,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鼓足勇氣,顫顫巍巍地扭過頭來,眼前的一幕讓她的血液幾乎凝固——
那是三張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如同長時間浸泡在冰冷的水中,皮膚泛著不自然的白。
許琴與這三張臉孔猝然間面對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皮膚上滲透出的陰冷之氣,如同寒風直刺骨髓。
而這三雙空洞無神的眼楮死死地盯著許琴,每一秒都在無聲地傳遞著一種強烈的訊息︰她們,渴望著她的存在,甚至想要將她徹底吞噬。
就在這時,三張臉竟同時緩緩勾起嘴角,試圖露出一個笑容,但干裂的嘴角在這一動作下崩裂開來,露出里面參差不齊的牙齒,更添了幾分驚悚與詭異。
許琴的心髒猛地一縮,幾乎要跳出胸膛。
她瞪大了眼楮,驚恐萬狀,想要尖叫,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不可思議的恐怖場景。
“哎呀,媽媽又被我們嚇到啦?”
這聲音雖然稚嫩,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感,“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媽媽,你不可以拋棄我們的。可為什麼,今天你還要對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