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山戰魂殿內，秦寬坐在輪椅上看著天上的彎月，此時老秦心中也是百感交集。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老秦很欣慰李乘風已經成長起來。無論是分析事務還是處理問題，李乘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在行使著副總指揮的權利。
情報工作無界限，處處都是一線，身為一名頂尖情報機構的領導者，就得學會充分利用好身邊的所有資源，把局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如今李乘風也算是做到了這一點，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無形之中已經站在了高處看待問題。
山河省嶺南，詹姆斯一行只停留了兩天，就匆匆離開。嶺南人民的熱情，讓詹姆斯領略了什麼叫北方漢子。他本想與李乘風單獨觸接觸，怎料李乘風根本不給他機會，一天恨不能喝三頓大酒，活活把詹姆斯嚇得盡早逃離。
嶺南市國安局內，李乘風與遲勢通著可視電話，關于這個詹姆斯，遲勢已經下令海外成員開始詳細調查他的一切過往。
畫面中，遲勢說道，“乘風，關于洛克集團要在兩大重地設立辦事機構的問題，京都這邊肯定沒問題，但是魔都那邊恐怕還要加強力量。”
“怎麼，你覺得廖旭東那邊力量薄弱？”
遲勢猶豫了一下，說道，“魔都的安全力量並不薄弱，關鍵是有些同志在那種環境下時間久了，思想上處于一種放松狀態，甚至不認為商業情報能觸及國家的根基。魔都是改革開放的大都市，有些人長期處于花紅酒綠之中，雖然還能保持著基本原則，但思想認知上已經發生了變化。甚至說，有些同志已經成為了邊緣人。”
李乘風皺了皺眉頭，“怎麼，你覺得廖局長~處于在邊緣狀態？”
遲勢沒有否認，“廖旭東同志以前是公安系統調派過去，他在魔都國安系統耕耘了幾十年，雖然沒出現什麼大亂子，但我認為他已經過于體制化了。”
李乘風明白遲勢所指的是什麼，廖旭東追隨了前後三任魔都領導，為人處世確實變得比較圓滑。況且魔都作為國家的經濟中心大都市，如果要變更那里的干部，派系之爭也很嚴重。
“老遲，你準備怎麼對應？”李乘風問道。
遲勢說道，“我打算調派陸羽過去，在魔都設立一個經濟情報專屬。等人員穩固之後，再把老陸抽調回來。”
李乘風點了點頭，“陸羽在國外這麼多年，對西方的情報運作也非常熟悉，讓他去盯著洛克集團，倒是一把好手。另外，那個詹姆斯一定要重點關注。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摩爾那老家伙是生是死，但五十一區遭受重創之後，肯定會想著報復回來。不管那個喬絲琳是不是選擇了中國，咱們都得做好一切的備戰的防御。”
說到這，李乘風再次強調道，“老遲，京都是咱們的重中之重，絕不能出現任何意外。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建議你去找一找石局長，讓木真人專門盯著這個詹姆斯。”
“乘風，我跟老秦也談論過此事，但我倆分析的重點，他們應該會選擇京都之外的某地，例如~魔都。”
李乘風嚴肅的說道，“這還真不好說，雖然我們在五十一區的行動做了充分的準備，沒有留下任何可以指證咱們的證據。但暗夜世界不需要證據，如果我是喬絲琳的話，絕對會選擇中俄作為報復的對象。而且俄羅斯那邊，我會交給他們的死對頭多琳老妖婆，集中經歷報復咱們。所以盯死了這個詹姆斯，或許能得到一些苗頭。”
“好，這件事我也準備向龐老做個當面匯報，順便去找一下石局長。乘風，你可要時刻準備著，一旦有所行動，依然是以你為主力。老秦畢竟年事已高，也該讓他歇歇了。”
李乘風笑道，“隨時听命。”
二人結束了通話，李乘風還想給葉青他們通個電話聊幾句，卻接到了張遠打來的電話。李乘風看了看，他很清楚張遠找他為何事，干脆拒接了電話。
李乘風起身走了出去，趙斌正跟廖勇等人開會，李乘風沒再打招呼，直接開車返回了市建委。
李乘風前腳剛到，張遠後腳就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一進門，張遠就怒氣沖沖的說道。
“怎麼，現在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
李乘風微笑著站起身，“遠哥，不是不接，那時候我正跟市長匯報工作呢，本想著回頭打給你，這一忙乎給忘了。來來，快請坐。”
“你跟哪個市長匯報工作？”
李乘風一怔，“當然是韓市長，主要是今年土地轉讓審批的問題。”
張遠哼了一聲，“我剛從市長那里過來，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站在市政府的走廊上。”
李乘風尷尬的看著張遠，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遠哥，這就有些不夠意思了，看透不說透才是好朋友，就不能給我留點臉面。”
“我問你，高展辭職的事，到底怎麼回事？”
李乘風笑了笑，“他辭職跟我有什麼關系，看你遠哥這架勢，好像是跑我這來興師問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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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高展辭職要沒有你的同意，我不相信他敢辭職。”
李乘風無奈的把張遠請到了沙發上，“我說遠哥，實不相瞞，我確實知道這件事。但人家老高是準備去高就，並不是什麼壞事。軍輝集團你肯定知道吧，而且現在又跟洛克集團達成了戰略伙伴，老高去任職副總，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副局長？”
張遠惋惜的說道，“話不能這麼說，老高熬到今年年底，我都敢打包票能晉升正處級。咱們是體制內的干部，如果發展前景不好，辭也就辭了。但是現在辭職，你知道對老高的損失有多大。再說了，老高可頂著商務局的半邊天，你們至少也得跟我商議一下吧。”
李乘風陪笑道，“他不是又遭人舉報了嗎，老高也有點心灰意冷，況且現在侯華奉執掌咱們嶺南市紀委，指不定哪天就把老高拿下。我到覺得，他這一步走的也沒錯，人各有志，老高既然想去咱們也不能強留。”
張遠嘆息一聲，他覺得高展的選擇還是太沖動了。要知道現在嶺南的發展勢頭，韓波如果不調走的話，板上釘釘是今後的市委書記。有韓波這位秘書處的老領導撐腰，他們幾個邁入副廳根本不是難事。
如今老高的決定，等于是把半輩子的努力化為烏有。即便跟隨了一個大公司，但終歸是民營企業。嶺南人有著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商人永遠是無法跟官員相提並論。
張遠與高展在秘書處就在一個科室，他很希望高展能留下來幫他。如今張遠失去了一位左膀右臂，既感到惋惜也有些無奈。事已至此，張遠現在也無法挽回什麼，只能在心中祝福這位共事多年的老同事，以後越來越好。
高展的辭職，在嶺南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倒不是高展的名望有多高，關鍵是嶺南官場上都知道高展跟李乘風的關系。況且韓波市長是高展在秘書處時期的老領導，他的突然辭職倒是讓不少人疑惑不解。甚至王立峰王半仙，都來找過李乘風。
高展辭職之後沒有馬上去魔都，詹姆斯還在京都，林軍與那金枝都得陪著他。趁此機會，趙斌也讓高展熟悉了一下情報系統的基本流程與內部紀律。
幾日之後，當得知林軍那邊要乘坐飛機去魔都，李乘風這才親自把高展送上了長途列車。李乘風本想讓阮明海陪同一起去，但老高卻拒絕了李乘風的好意。這幾年高展在商業領域摸爬滾打，他知道讓人陪著去報到，還不如自己端起架子去走馬上任。他是軍輝的副總，必須要自己打出一片天地才行。
嶺南市政府，市長辦公室。韓波看著李乘風，輕聲問道，“高展走了？”
“走了，老高開始展開他新的旅途。”
“乘風，昨天霍書記跟我通了電話，現在針對你的安排我也有些為難了。不光是我跟霍書記，連費明書記都很關心你的成長。”
李乘風看著韓波，認真的說道，“韓市長，我覺得最好還是暫時不動，其實作為我來說，級別越低越是不容易引起別人的關注。”
韓波眼楮一瞪，“你說的容易，關鍵是這個惡人誰來當。而且隨著謝偉國的地位提高，有些問題也不是我能阻止的了。”
李乘風也清楚這是不爭的事實，要麼把他調往省城或者京都，如果留在嶺南，估計費明書記都得給他壓下來一個職務。
“市長，有沒有清閑一點的地方。”李乘風問道。
韓波苦笑道，“我也頭疼啊，副廳的職位哪有清閑的。但你小子情況特殊，重要的位置還真不能安排你。昨天我跟霍書記商量了一下，實在不行你就去市人大吧。掛一個副主任的位置，不是常務，相對來說也比較清閑。”
李乘風想了想，說道，“市長，能不能拖幾天。”
“拖多久？”
“能拖多久拖多久，我無所謂。”
韓波嘆息了一聲，“真是倒反天罡了，早知道你小子這麼不想當官，當初我就不該帶你去凌渡。”
李乘風不好意思的說道，“不是不想，關鍵是咱有自知之明。到了一定的級別和職務，擔當的壓力也比較重。況且廳級職務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再想當甩手掌櫃的，我上哪再去找趙明才那樣的擋箭牌。總不能我去市人大，也帶著趙明才吧。”
“廢話，人家趙明才是嶺南市的干部，又不是你李乘風的包衣，憑什麼你去哪人家就去哪。”
“關鍵是這段時間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可能隨時都會離開。”
韓波想了想，說道，“那好吧，拖到今年年底。不過下周，你的跟我去京都開個會。有些情況，我得當面向你老丈人解釋解釋。”
李乘風點了點頭，“行，正好這段時間我可以清閑清閑。那個詹姆斯已經回國了，估計下個月他們會派駐大批的人員過來。到時候恐怕我的忙一段時間，所以才讓你把晉升的事情拖一拖。”
韓波愣了一下，問道，“乘風，那個詹姆斯~真的是國外的情報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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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乘風微微一笑，“您最好別問，總之，天上不會掉下餡餅，洛克集團真要是投資嶺南無非是另有目的。那樣的財團，不會看中咱們這樣的小地方。”
韓波笑罵道，“你小子也太看不起自己的家鄉了吧，嶺南怎麼了，我相信有朝一日咱們嶺南也會成為明珠城市。”
李乘風趕緊點著頭，不過一說到去京都開會，李乘風忽然想起了丁家的事情，“市長，您說當年陸宗旭的案子牽連的人不少，有些情況還能不能翻案？”
韓波微微一愣，“你指的是丁默雨夫婦？”
李乘風吃驚的看著韓波，“我又沒指名道姓，您怎麼會想到丁家？”
韓波語重心長的說道，“乘風，你知道咱們當干部的，最容易在哪些事上栽跟頭嗎？一個是錢，一個是女人。甚至說，後者大于前者。我相信你小子在錢財上不會栽跟頭，但是女人方面，你還是小心點為好。當初在凌渡你跟那個丁薇姑娘曖昧不清，那點破事整個凌渡縣委大院誰不知道。乘風，關于丁家的事情，你最好還是別參與進去。”
李乘風尷尬的笑道，“我只是隨口一問，還差點讓您扯上了男女關系。我說領導，咱不帶這麼誣陷人的。”
韓波瞪了一眼，“沒事最好，真要是有了事，丁默雨夫婦在國外發表的那些言論，對你會非常不利。乘風，別看你有著強大的後台，甚至在某些領域內也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可一旦牽扯到了路線問題，連陸宗旭那樣的都能迅速垮下來，何況是你。我知道你想借助謝偉國分管這方面的事務，讓他抬抬手。但你想過沒有，到了你老丈人那個位置，他的競爭對手也是非常強大。有些事情，你是在給他埋下了禍患。”
韓波不愧是在官場上比李乘風多磨練了近二十年，有些問題他看的比李乘風要遠得多。在官場之中地位越高，對手就越強大。一旦有把柄落入對方手中，特別是路線問題，甚至十年之後，都能翻出來成為攻擊的目標。
李乘風確實想為丁家疏通疏通，但韓波這個一說，他才明白差點給老丈人招惹了麻煩。韓波說的不錯，到了謝偉國那個級別地位，越是應該如履薄冰小心謹慎。否則下一屆競選之時，這些事情就成為別人攻擊的標靶。
李乘風離開了韓波的辦公室，回去的路上，一想起與丁薇之間的點點滴滴，心中依然是有些惆悵。或許這就是他一生的孽緣，注定要受到這種牽掛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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