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市政府,副市長辦公室。
    韓波正在埋頭書寫著最近的調研報告,特別是嶺南的幾個龍頭企業,其中的利弊分析的非常詳細。看到李乘風進來,韓波示意他稍等一下,有什麼事等他寫完再說。韓波不愧是文秘出身,文字功底非常老道。
    李乘風也不著急,點了支煙看著韓波,發現他並沒有想象中的生氣和憤怒。至少從表情上,看不出有任何對現實的不滿。
    不到一支煙的功夫,韓波停下來手中的筆,伸了個懶腰,“真該鍛煉鍛煉了,以前奮筆疾書兩三個小時都不覺得累,現在寫這麼一兩張信紙都感覺脖子發酸。”
    韓波說著站起身,端著茶杯來到沙發旁坐了下來,“說吧,找我什麼事?”
    李乘風掐滅了煙,好奇的問道,“韓副市長,寫什麼呢?辭職報告?”
    韓波笑道,“領導還沒免了我,你小子就想著讓我主動辭職了?那筆錢準備好了嗎?”
    李乘風點了點頭,“既然答應您的事,再難也得給您準備五百萬。韓副市長,您是不是~也該給我透透底?”
    韓波疑惑的看了李乘風一眼,“該給你說的肯定告訴你,不該說的那就是機密,透什麼底?”
    李乘風站起身,給韓波的茶杯續上水,“韓副市長,我怎麼听說~工作組要解散了?”
    韓波看了李乘風一眼,“這不很正常嗎,工作組本身就是臨時性質,你小子是不是這個秘書長還沒當過癮。”
    李乘風沒有開玩笑的心情,認真的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工作組本來制定的計劃就是先難後易,大小難度咱們都解決了,也該進入後半程容易階段。熬過了冬天,眼看著迎來春天,現在卻要拱手送人?韓副市長,市里面就不怕傷了這些成員的心?”
    韓波笑罵道,“你小子哪來的這麼多怨言,這都是正常工作,終究還是要走上正軌。工作組一直存在下去,那才是不正常的表現。”
    “可是我听說~,要把後續工作轉交給穆燕副市長?就算是解散工作組,難道後續工作不應該依然是您主抓嗎?”
    韓波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昨天鄭丙乙書記和呂文多市長向他談論這個問題之時,韓波當然有意見。他倒不是想著抓權,而是擔心穆燕經驗不足,會把好不容易捋順出來的大好局面毀于一旦。
    特別是針對嶺南龍頭企業的干部任免,韓波提出由企業內部競爭上崗,除了黨委書記之外,市里面不再空降一把手,形成外行管理內行的局面。但是現在主導權歸即將歸屬穆燕,韓波很擔心這個女人依然是任人唯親。那樣的話,很可能會讓一個企業的大好局面毀在外行的手中。
    韓波輕輕喝了口水,“乘風,穆副市長是常務副市長,她的職責是配合市長主抓全盤經濟工作。這些問題交給她,其實也沒什麼錯誤。我覺得在主觀上我們都小看了別人高看了自己,要從實際出發,我本職工作就應該配合好穆副市長。”
    李乘風撇了撇嘴,“能把心中的無奈解釋的這麼清新脫俗,韓副市長,這下我放心了,您絕對得不了抑郁癥。”
    韓波笑著抓起茶桌上的煙盒砸了過去,“你小子現在膽子越來越大,跑到副市長辦公室里消遣領導,信不信我提前把你踢出工作組。沒別的事,就回去好好干好最後的工作,別瞎琢磨。”
    李乘風嘆息的點了點頭,“您放心,咱一定會站好最後一班崗。對了,另外還有個事跟您說一聲,張遠最近一直想單獨請您吃頓飯,我沒敢答應。市委常委會上的內幕也是他告訴我的,我覺得~他是想與您交交心。”
    韓波一愣,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乘風,回去之後有些事,別到處亂說。”
    “我知道。”
    李乘風站起身與韓波告辭。雖然李乘風覺得當下解散工作組對韓波有些不公,但這是市里面高層領導爭斗的結果,他就是想出力也幫不上忙。
    工作組面臨解散的消息,很快就在市政府傳開。即便韓波想隱瞞到最後,但有些人卻故意放出來消息。看到這種局面,韓波不得不再次召集了工作組全體會議。在會議上韓波沒有布置任何新任務,只是對大家強調,一定要放下思想包袱站好最後一班崗。
    不得不說工作組成員都是韓波精心挑選的精兵強將,即便是面臨著巨大壓力,依然在一周之內出色的完成了韓波的既定目標。
    王立峰開開心心的返回了勞動局去當他的局長,藏可也提前一步回到凌渡。如今工作組成員基本上就剩下李乘風一個人還掛著職,韓波命他與馬賀偉把工作組期間的計劃歸納總結一下,移交給穆副市長。
    李乘風才懶得過問這些,趁著面臨周末,干脆帶著可卿一同去了省城。眼看著到了深秋,李乘風也準備與老丈人商議一下可卿的婚事。而且,結婚的事情他也要向秦寬報備一下,听听老秦的意見。
    此時,戰魂殿內,秦寬等人也‘凱旋而歸’。原本定的三天時間,沒想到前前後後八天才返回。這一次秦寬立下了大功,在潛艇測試期間,秦寬竟然在南部海域測試區內,發現了一艘不明國籍的小型潛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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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艘非常先進探測潛艇,靜音標準達到了世界前列。如果不是老秦靠著特殊能力巡視了一番,以目前的探查手段很難發現這艘隱藏的潛艇。
    在南部海軍的逼迫之下,潛艇無奈的浮出水面,在中國海軍的監視之下驅離了出去。如果沒有老秦的參與,恐怕這次的海試第一手資料將被對方掌握。為此,甘少皇也向秦寬打去電話表示祝賀。
    回到戰魂殿如同回到自己的家,警衛團撤回山下,只留下一名副團長向老秦匯報著工作。
    老秦對他們的警衛工作很滿意,微笑著感謝道,“金團長,同志們都辛苦了,回頭我向上級替你們申請嘉獎。”
    金團長敬了個軍禮,“謝謝首長的夸獎,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請求歸隊。”
    秦寬微微點了點頭,“回去吧。”
    就在金團長轉身要走之時,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首長,後院右側最盡頭的房間,好像有個人。我們沒有得到任何命令,所以~一直沒敢打開房門。估計~。”
    秦寬心中一驚,沒等他說完就打斷問道,“甘老離開的時候,沒有給你們特別的交待嗎?”
    “報告首長,沒有。”
    秦寬左右看了看眾人,黃松和白滄海不等他吩咐,身形閃現‘唰’的一下沖向了後院。秦寬也擺了擺手,讓那位目瞪口呆的金團長趕緊離開。金團長只知道他們奉命守護的都是‘大人物’,但沒想到黃松看著都七老八十了,居然跟鬼一樣就飄了出去。
    戰魂殿後院,關押韓軒之的房間之內,里面的東西都被韓軒之砸的亂七八糟。當黃松與白滄海打開房間沖進去的時候,韓軒之正趴在地面上,三塊地磚已經被他撬開,韓軒之用卸下的床腿挖了個小坑,正把臉趴在上面吸食著少量的潮濕水分。
    八天了,終于有人進來,韓軒之微弱的抬起頭,“告~告訴甘少皇~我~我什麼都答應他~。”韓軒之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頭一歪活活餓暈了過去。
    當晚,一架直升飛機降落到戰魂殿不遠處的警衛團駐地,甘少皇通過密道來到了戰魂殿。對于把韓軒之的遺忘,甘少皇也很內疚。
    一看到老秦,甘少皇就罵罵咧咧的說道,“警衛團的那些小崽子們,一個個都死心眼,听到有人喊叫也不知道送口吃的。就算不給口吃的,向我匯報一聲也好啊。”
    秦寬微笑著請甘少皇坐下,“其實也不能責怪他們,警衛團也是奉命行事。況且他們已經向上級領導做了匯報,但他們的上級只能與我這個戰魂殿主聯系,還達不到與您直接聯系的級別。沒辦法,在任務期間我們所有的通訊設備都關閉,根本聯系不上。”
    甘少皇苦笑著搖了搖頭,“韓軒之那老東西真要是被餓死,569局另外兩個老混蛋,準得找我拼命。還好,這老東西適應能力強,如果換成我這身體,恐怕真撐不住。”
    白滄海笑道,“甘老,關押他的房間里,現在是連一只螞蟻都找不到,但凡能吃的都被他吃的干干淨淨。我進去的時候,還以為這老東西要挖地道逃跑呢。”
    甘少皇笑道,“他人呢,我去見見他。”
    秦寬伸手阻攔道,“您別急,他現在送到了下面,等送上來之後黃松和杜山會把他帶過來。”
    甘少皇一愣,“他在下面的六零三?”
    秦寬表情古怪的看著甘少皇,“吃多了,正在下面洗胃呢。”
    “這老混蛋,怎麼跟個孩子似的。”甘少皇哈哈大笑起來,讓韓軒之遭受點活罪,他卻覺得心中很舒坦,甚至對韓軒之的反感也減輕了不少。
    秦寬坦誠的說道,“甘老,韓軒之也到了暮年,我覺得~還是接納他吧。把他留在戰魂殿,一來也能幫著守護,二者萬一用的上,韓軒之畢竟超出六零三的醫學專家教授。”
    白滄海卻不放心的說道,“老秦,鐵箱子里的東西一旦歸還給那老家伙,估計除了乘風那小子,沒人敢接近他。”白滄海也在暗示,可別到時候壓制不住他。
    甘少皇琢磨了一下,輕聲說道,“原本打算關他個半個月再見面,既然餓了真麼久,那就見一見。戰魂殿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況且他還是569局的人,要想加入戰魂殿,那就得在英魂面前再次發下遺脈血誓。當年他就發過這個誓言,確實沒有違背。”
    白滄海不放心的說道,“甘老,此一時彼一時,就怕他懷恨在心,什麼誓言都不顧。”
    甘少皇看了白滄海一眼,“小白,看來你對趕尸人還不是很了解。遺脈血誓是他們最重的誓言,輕易不會許諾。對于普通人而言,誓言如同兒戲,但對于趕尸人來說,這是他們幾代人信奉的血主。這一點,我還是比較信任韓軒之。”
    白滄海不明白這里面的門道,但569局的人神神叨叨,對于這些無形的能量非常注重。或許,還真有一些無形的約束能管制韓軒之那個老家伙。不然的話,以他的手段要想為非作惡,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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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遠在濟州的李乘風,還不知道那個倒霉的‘鹵蛋’也即將加入戰魂殿。李乘風來到了謝偉國的新家,如今老丈人已經搬進了常委樓。這里的安全可非比尋常,即便是李乘風進來,包括驗證身份以及檢查車輛都極其嚴格。
    一家人吃罷晚飯,謝偉國沒有把李乘風喊進書房,爺倆坐在客廳之中開始攀談起來。吃飯的時候,李乘風也向謝偉國夫婦提出結婚的問題,老兩口當然很很高興,但有些事情謝偉國也想問個明白。
    今天保潔阿姨不在,趁著可卿娘倆收拾廚房,謝偉國輕聲問道,“乘風,我覺得現在,你可以跟我說一說另外一層身份了。既然你和可卿要邁入結婚的殿堂,我這個當父親的,總要關心一下女兒的安危。”
    “謝伯伯,來之前我就準備跟您商量一下此事。我的特殊能力您也知道,其實我是受命于一個國家秘密機構。所以婚後,我想把婚姻事實在戶籍上隱藏起來。甚至說,明面上我依然是單身。”
    謝偉國問道,“是~國安九處?”
    李乘風一愣,當即笑道,“謝伯伯,以您的身份地位,能得知國安九處說明達到了一定得權限。其實,我們是獨立機構,遠高于國安九處,而且~只听命于甘老的指令。”
    謝偉國心中一驚,不禁有些驚喜的看著李乘風,“我明白了,婚後的事,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辦。至于婚期嗎,還是明年開春之後吧。年前年後我和你芳姨都比較忙,總不能連自己孩子的婚禮都不參加吧。”
    “行,這事您和阿姨商量一下,我都听您的。”
    謝偉國滿意的點了點頭,話鋒一轉,開始談論到李乘風的工作,“乘風,韓波那邊怎麼樣了,工作組結束之後,你是否定下留在嶺南?”
    李乘風一听,不禁尷尬的說道,“從您這回去我就要返回凌渡,目前嶺南工業改革小組,實質上已經解散。我的職務~恐怕明年才能調整。其實這不怪韓副市長,主要是我的工作性質特殊,目前沒有合適的位置。”
    謝偉國眉頭微微一皺,“林省長剛去視察過,不是說工作組還要進行一段時間嗎,怎麼這麼快就結束?”
    李乘風沒有隱瞞,直接說明了其中原委。謝偉國听罷之後,苦笑著搖了搖頭,“這種情況到哪都一樣,別說是市里,即便是省里也存在這種現象。你們嶺南的政治環境有些復雜,當初任命鄭丙乙與呂文多搭班子,其實也是無奈之舉。他們兩個人一個是缺乏魄力,一個是缺乏能力。希望韓波能隱忍個兩三年,到時候省里自會調整。”
    說到這,謝偉國想起一事,“對了,明天家里來一位客人,到時候你認識一下。”
    李乘風一怔,“我?”李乘風心說你的客人都是大人物,我認識有什麼用。
    謝偉國笑道,“你們嶺南即將新調任的市委宣傳部長,是從花都調任來的,你先熟悉熟悉。”
    李乘風一听是花都調任來的,好奇的問道,“是林省長的人?怎麼會拜您的碼頭?”
    謝偉國笑道,“臭小子,別搞江湖那一套,都是黨的干部,什麼碼頭不碼頭的。”
    謝偉國說著改變了話題,“乘風,听可卿說你跟那個周岩,成立了一個什麼公司?我可警告你,雖然目前還沒有正式嚴令禁止干部這樣做,但此事終究會被禁止。有些事情,還需要考慮一下長遠的影響。”
    “我明白,所以我們都是暗股。謝伯伯,有件事我想問一問,我們那個劉利部長,到底牽扯到哪位大人物?”
    李乘風心說一位堂堂的市委常委能被逼的跳樓,這背後如果沒有大魚,省里面絕不會捂得這麼嚴實。好奇心人人都有,李乘風一直猜測著,韓波要釣出的那位大人物到底是何方神聖。
    謝偉國沉思良久沒有說話,這件事他當然知道一些內幕。甚至于,謝偉國都沒有就此事跟韓波打過電話,一直在裝著不知道韓波按照向上面遞交了材料。
    謝偉國想了想,覺得李乘風雖說是個晚輩,但身份特殊。更何況李乘風是直接听命于甘老的人,告訴他一些機密也無妨,謝偉國站起身,輕聲說道。
    “乘風,跟我去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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