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秦王妃回來了。”
“她就是秦王妃啊，難怪在這里站那麼長時間。”
“哼，還好意思回來，要不是她男人犯賤，非要當皇帝，咱們秦城，咱們秦州能經歷那麼長時間的叛亂嘛。”
“是啊，這一場戰亂，可把咱們給害慘了，我兩個兒子都死了。”
“我爹，我娘，還有我姐一家，也全都死在戰亂了。”
“我也慘，那天殺的大月國人，把我媳婦糟蹋了，她想不開就跳河了，給我留下三個沒長大的孩子。”
“唉，誰不是呢，我一家八口人，現在只剩下我和不能走路，眼楮也看不見的老娘了。”
“若非是燕王殿下及時出兵，咱們秦州指不定會鬧成什麼樣子呢。”
或許是因為心中憤怒吧，這些聲音不算小。
楊楓听到了，他身邊的武本紗織听到了，鄭氏也听到了，林月珊也听到了。
但是，這就是老百姓的心聲，楊楓也不好阻止。
倒是武本紗織問了一句︰“王爺，要不要卑職把他們趕走，或者讓他們噤聲？”
楊楓猶豫了一下，暫時沉默著。
倒是鄭氏開口了︰“王爺，不要趕走他們，也不要讓他們噤聲。”
“是秦王府對不起他們，讓他們罵幾句，妾身的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楊楓听了，點了點頭︰“好。”
因為楊楓幾個人距離較近，是以他們的對話聲音不大，那些秦城的百姓都沒听到。
評論，還在繼續。
“同樣是大楚國的王爺，燕王跟秦王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秦王統治燕州多年，土地兼並，平民化奴，他只顧那些世家門閥，從來沒考慮過咱們這些普通百姓的利益。”
“咱們普通百姓被世家門閥逼死，卻又無法報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仇人逍遙快活。”
“是燕王殿下，他得了秦州之後，殺了那些世家門閥，替我報了大仇。”
“燕王殿下不單單殺了世家門閥，還把世家門閥侵佔我們的田地什麼的，全都還給我們了。”
“不管是這樣啊，我的奴婢身份也被燕王殿下取消了，我現在已經是平民了。”
“你們都傻了嘛，那位就是燕王殿下啊。”
“什麼，他就是燕王殿下，我…我以為他…他是負責保護秦王妃的呢。”
“哎呀，你們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跪謝燕王殿下的大恩啊。”
于是，一眾百姓全都跪了下來，齊聲大喊︰“草民等，參見燕王殿下。”
楊楓特意換了一身盔甲，就是裝扮成鄭氏二女的護衛，以免被秦城的百姓認出來，沒想到還是被認出來了。
沒辦法，有幾個百姓剛從秦城火車站回來，遠遠見到他了。
楊楓轉過身來，望向這些百姓。
猶豫了一下，楊楓邁步走了過去。
武本紗織大吃一驚，急忙阻止︰“王爺不可，小心有刺客。”
楊楓笑道︰“事發突然，他們並不知道孤王會出現在這里，怎麼會有刺客呢。”
于是，楊楓繼續走過去，來到這些百姓跟前。
楊楓親手攙扶起一個大概七十多歲的老翁，然後喊道︰“鄉親們，都起來吧。”
百姓們，紛紛站起身來。
老翁一臉的激動，身體都在顫抖著，老淚縱橫︰“沒想到，老朽有生之年，還能見到燕王殿下，就算是現在死了，這輩子也值過了。”
“至少，老朽能在九泉之下對被世家門閥害死的老朽的家人說一聲，老朽親眼見過燕王殿下，替你們向他謝恩了。”
楊楓微微一嘆︰“老人家，孤王慚愧啊。”
“當初，孤王若是能早點出兵秦州，或許你們受過的苦難會減少一些啊。”
老翁流著淚道︰“老朽雖然只是一介百姓，但也經歷了兩個朝代。”
“老朽明白，楚皇是父，燕王是子，若無合適的理由，燕王殿下出兵秦州就是不孝。”
“所以，燕王殿下的難處，我們秦州百姓都懂。”
頓了頓，老翁說道︰“燕王殿下每佔一地，都會為我們窮苦百姓出氣，重懲世家門閥，千古以來，哪有像燕王殿下這樣的明主啊。”
“秦州雖然歸附燕王殿下時間尚短，但我們這段時間的生活，就是曾經無數次夢想中的生活啊，終于實現了。”
“若無燕王殿下，我等祖祖輩輩都會受到世家門閥的欺壓，將會沒有盡頭。”
楊楓也是頗為感動，握著老翁的手，嘆道︰“只要鄉親們都過得好，孤王這個燕州之主就沒有白當，總算是能對得起治下百姓了。”
“行了，鄉親們，孤王今日就是陪著秦王妃來這里看看，別無他事。”
“秦王之所為，固然瑕疵，但逝者已矣，大家就不要再怪他了。”
“畢竟，世家門閥之惡，並非只是秦州，天下皆是。”
“孤王生平之志，就是打破世家門閥的統治，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
“天下百姓信得過孤王，孤王自當窮此一生，讓天下百姓都過上燕州這樣的生活。”
這時，人群中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句︰“燕王萬歲……”
立即，所有人的情緒都被煽動起來，也都跟著大喊著︰“燕王萬歲，燕王萬歲……”
不少人，都是流著淚喊這句話的，聲音很哽咽，卻又很用力，因為他們都是受害者，都被世家門閥欺負得抬不起頭做人，甚至于懷疑人生那種。
如今，終于翻身做主人了。
秦州百姓的心情，絲毫不次于後世華夏建國的時候，舉國歡慶。
武本紗織望著這一幕，也被深深感動了。
什麼的明主？
所有國家，所有的君王，沒有一個能稱得上明主，只有楊楓。
不管是歷史上多英明的皇帝，千古流芳也好，但他們並不能真正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一位。
世家門閥為先，百姓為後，能做到這一點，就已經很不錯了。
而更多的皇帝則是只在乎世家門閥的利益，因為他需要靠世家門閥去統治整個國家。
鄭氏望著這些百姓，望著楊楓偉岸的背影，微微一嘆，喃喃自語道︰“王爺，你錯了，完全錯了。”
“燕王，才應該是秦州之主，天下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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