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看一看這個，希爾你就懂了。”
“同時，這也是我家先生之前與你說的，為你德星節約下更多時間的，與你當下正在煩惱的事情有關。”
“也許，等你看完了這個之後，你就明白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哪怕依然想不明白，至少也會有所收獲，能夠幫你解決當下的困境。”
一直坐在易麟身旁默默為其泡茶的赫烏莉亞聞言，掏出了一本他們提瓦特經過多年整理、完善的共和理念。
希爾接過之後，輕撫著書面上那巨大的，仿佛被鮮血染紅的共和二字。
听赫烏莉亞的言外之意，自己想要尋找的答案就在這本書當中。
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緩緩的翻開了此書。
一時間，偌大的辦公室內一片寂靜，只剩下希爾翻書的聲音。
至于提瓦特的文字希爾是否能夠看得懂這種問題，在那幾年里，在教導希爾兵法之類的時候，易麟便指導過她提瓦特的文字。
外面的太陽漸漸西垂，空曠的房間內逐漸變得昏暗，直到亮起了燈光。
又過了許久，希爾這才合上書頁，鄭重其事的拂去書面上不存在的塵埃，又整理了一番之前摘錄下來的，在希爾看來比較契合德星實際情況的制度。
“呼...我想，我有些懂了。”
“那麼接下來，咱們再來好好談一談，之後的事情吧。”
長舒了口氣，希爾起身離開了辦公桌，坐到了易麟夫妻倆對面的沙發上。
易麟笑著點了點頭，倒也不愧是自己選中的人，哪怕知道了未來德星即將面臨的問題，依然主動站了出來，毫不退縮。
恰如之前少女在廣場主席台上對民眾所說的那些話，此刻的她便走在了這條路上，背負著人民的期望而前行。
為少女倒了杯茶，德星的茶葉味道跟提瓦特上的還是有所不同的，易麟已經想好，等到離去的時候帶上一些讓老友們嘗嘗，未來或許還可以與德星這邊進行經濟往來。
倒是沒想過移植一些茶樹回去，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茶樹也同樣如此。
長在德星之上才會有如此甘甜的味道。
隨後，易麟也不見有絲毫隱瞞的，將自己的計劃，以及需要希爾做的事情給說了起來。
而隨著話題的展開，希爾眉頭卻越皺越緊，平放在大腿上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給緊握了起來，手心中甚至已經微微冒出些許冷汗。
她不是沒想過，易麟的計劃很龐大，就連自己也不過只是其中一枚棋子而已。
卻沒想到，易麟居然會想著，以德星為起點，像是她之前崛起之路上所行之事一般，逐步輻射蠶食周邊的星球、文明。
直至...挑動起整個宇宙舊有制度與德星新生制度間的戰爭。
甚至于...最後說不好還會有星神親自出手。
一時間，得知了這一切之後，希爾卻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易麟之前說的沒錯，德星哪怕什麼都不做，僅僅只是安于現狀，就這樣生存下去。
等到未來某一天，從天外而來的【客人】到訪，依然會挑起舊有制度和新生制度間的戰爭。
只不過到了那時，戰爭的主導權卻不會再把握在德星手里。
等到那個時候，德星好不容易從廢墟之中建立起來的新制度，將會如曇花一現般，再次被推翻，燒毀，扭曲，遺忘。
但，到了那時，德星上這一世的人民，包括她希爾自己，是否還活著也猶未可知。
也就是說，最起碼他們這一代的人，是看不到那樣的未來，不必生活在那樣的未來之中，不必再次被壓迫，成為三六九等中的最低等。
另一個選擇便是，拉上整個德星的民眾，踏上易麟的賊船，按照他的計劃逐步推進下去，直到點燃整個宇宙之間，兩種制度的戰爭。
輸贏尚且不好說，不過目前看來幾率並不大，畢竟打到最後，說不好會有星神親自出手終結他們德星積累下來的一切，然後前功盡棄。
要麼，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要麼，拉上整個德星的所有一切，去賭一個幾率並不大的未來。
是讓德星未來的子民，在享受了短時間內的公平，作為人一樣的短暫的活著一段時間；還是將戰爭結束在他們這一代，讓後代不必再受壓迫，不再需要去打仗？
希爾的心亂了。
呼吸也紊亂了起來。
原本以為德星解放之後，壓在她肩膀上的責任，只不過是帶著德星的子民們過得更好。
卻沒想到，在易麟的一番話下，德星以後世計數千百年的重擔，抉擇，都把握在了她的手中。
內心有些苦澀的笑了笑。
或許當初，听從那位赫烏莉亞女士的提議，復讀一年爭取再次考上維也納美術學院也挺好的。
至少，不用考慮那麼多，可以當個鴕鳥將自己埋在沙子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您說是給了我們選擇，但其實也並沒有選擇的余地不是麼？”
“退，不過是咱們這一代甚至後續兩三代內沒有絲毫問題，但之後未來的第四第五代，又會活在之前那樣的規則制度之下...”
“進，賭上整個德星的未來，去向這片宇宙大聲喊出屬于底層人民的聲音，將反抗的種子種在所有生靈的心中，以戰爭讓所有人都記憶深刻，去賭一個渺茫的勝利幾率...”
“真是...”
“要麼，一無所有；要麼贏下所有...”
“而既然我德星能入得了您的眼，成為棋盤之上的棋子，這其中的所有一切，顯然您都已經安排好了不是麼？”
“這就是...【神明】的考量麼？”
顫抖著站起身，希爾低垂著頭顱，顯然正在壓抑著什麼。
易麟嘴角仍然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著面前的少女，似乎看透了她內心的掙扎。
但其實德星也不是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那便是在這之後，如同其他世界那樣，搬遷到提瓦特所在的星系群當中，被納入到提瓦特版圖內。
這是最後的退路，易麟並不想現在就告訴少女。
而是想要看少女究竟會如何選擇，又是否能夠在這條路上走出屬于自己的風采。
甚至于...成為新的，另一個星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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