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根通體如玉、散發著濃郁草木精粹與生命氣息的百年人參出現在他手中。
他手掌一拂,人參化作精純無比的藥力洪流,被他以精妙的手法,源源不斷地注入邀月體內!
精純的生命能量如同甘霖,瞬間澆滅了那焚身的饑餓之火。
邀月赤紅的雙眼漸漸恢復清明,干癟的身軀在藥力的滋養下,停止了枯萎,雖然依舊瘦削,但皮膚下隱隱透出一種玉石般的光澤。
劇痛褪去,一種前所未有的輕盈與通透感涌遍全身。
她感覺自己的五感變得無比敏銳,能清晰地听到遠處水泊的漣漪聲,聞到泥土深處草木根須的氣息。
她嘗試著握了握拳,一股遠超以往的力量感油然而生,皮膚堅韌異常,仿佛尋常刀劍已難傷其分毫。
她緩緩睜開眼,雖然氣息虛弱,但眼神卻亮得驚人,帶著一種脫胎換骨後的銳利與堅定。
她看向贏宣,聲音沙啞卻帶著無比的激動。
“陛下……此功……果然……神異!”
憐星看著邀月那雖然瘦削卻隱隱透出玉石光澤的肌膚,感受著她身上那股脫胎換骨般、生命本質似乎都得到提升的氣息,眼中充滿了震撼與渴望。
她再也按捺不住,一步上前,伸手就去抓邀月手中的玉冊。
“姐姐!給我看看!”
邀月手腕一翻,避開,將玉冊護在身後,清冷的眸子掃過憐星。
“急什麼?此功凶險,你方才也看到了,若非陛下及時出手,我險些失控。待我參悟透澈,再傳你不遲。”
“姐姐!”
憐星急得跺腳,眼圈微紅,看向贏宣。
“陛下!您答應過也傳我的!”
贏宣看著這對姐妹,又看了看周圍那些雖然不敢靠近,但眼神中同樣燃燒著渴望與羨慕之色的其他女子,心中微動。
這《混元無極體》初創,缺陷明顯,風險極大。
但邀月、憐星資質心性皆為上乘,且身處大陣核心,有源源不斷的百年人參作為後盾,倒是絕佳的試驗對象。
借她們之手,或可逐步完善此功。
“憐星。”
贏宣開口。
“玉書給你。但切記,量力而行,若有不適,立刻停止。”
“謝陛下!”
憐星大喜過望,幾乎是搶過邀月手中的玉冊,迫不及待地盤膝坐下,將玉冊貼于眉心。
與邀月不同,憐星性子更柔,意志雖也堅韌,卻少了幾分邀月那種不顧一切的狠勁。
她小心翼翼地引動星辰之力入體,立刻感受到那股撕裂的劇痛和內力飛速消散的虛弱感。
她強忍著,按照功法所述,試圖引導能量淬煉細胞。
當那股源自生命本源的、足以吞噬理智的饑餓感襲來時,憐星的心志終究出現了動搖。
她只覺眼前發黑,意識模糊,對能量的渴求讓她幾乎要不顧一切地撲向周圍任何蘊含能量的東西!就在她即將失控的剎那,她強行中斷了功法的運轉!
“噗!”
一口鮮血噴出,憐星身體劇烈顫抖,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干癟下去,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那股中斷修煉帶來的反噬,讓她比邀月當時的狀態更加糟糕!
“憐星!”
邀月驚呼一聲,瞬間出現在她身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贏宣也一步踏至,毫不猶豫地取出十幾根百年人參,以法力化開藥力,配合邀月,將精純的生命能量源源不斷地注入憐星體內。
磅礡的藥力如同甘泉,迅速滋養著她干涸的細胞,撫平反噬帶來的創傷。
好半晌,憐星才緩過氣來,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恢復清明,帶著濃濃的後怕。
“陛下……我……我失敗了……”
憐星聲音虛弱,帶著哭腔。
“那股饑餓……太可怕了……我……我撐不住……”
贏宣看著她,又看了看旁邊氣息雖然虛弱但眼神銳利、顯然已初步完成第一次淬煉的邀月,心中了然。
意志!修煉此功,對意志力的要求極高!憐星並非資質不足,而是心志在最後關頭未能堅守。
這一幕,清晰地落在周圍所有女子的眼中。
從邀月、憐星修煉前後的巨大變化,到憐星修煉中斷的凶險,她們徹底明白了——這絕非尋常的武功心法!
這是真正能改變生命本質、觸及超凡領域的“真”修煉!
她們的眼神變得更加熾熱,充滿了對力量的渴望,但同時也夾雜著對凶險的恐懼和……難以掩飾的嫉妒。為何陛下只傳了邀月、憐星?
贏宣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些目光。
他沉吟片刻,目光掃過公孫蘭、呂雉、屈若等所有在場的女子,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力量。
“此功初創,名為《混元無極體》。爾等若願修習,皆可嘗試。”
眾女聞言,眼中瞬間爆發出驚喜的光芒!但贏宣接下來的話,又讓她們心頭一凜。
“然!”
贏宣語氣加重。
“此功凶險,爾等方才親眼所見。內力盡失,肉身劇痛,饑餓噬心,皆是必經之劫。稍有不慎,輕則根基盡毀,重則身死道消!
且此功尚不完善,前路未知。爾等若欲修煉,首次必須于朕眼前進行,不得擅自嘗試!否則,後果自負!”
“臣妾(奴婢)等,謹遵陛下教誨!”
眾女齊聲應道,聲音帶著激動與敬畏。
贏宣將玉書遞給站在最前的公孫蘭。
“公孫蘭,你先來。”
公孫蘭接過玉書,眼神堅定。
她盤膝坐下,凝神參悟片刻,隨即引動星辰之力入體。
她性格剛毅,意志堅韌不拔,強忍著劇痛和內力消散的虛弱,一步步按照功法運轉。
當她進行到約莫七成左右的動作時,那股恐怖的饑餓感再次爆發!
她咬緊牙關,試圖繼續,但身體的本能抗拒讓她動作變形,最終在完成八成左右時,不得不強行中斷!
“噗!”
公孫蘭同樣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迅速干癟下去。
贏宣和邀月早有準備,立刻上前,以百年人參的藥力助她穩住傷勢。
接著是呂雉、屈若……以及其他女子。結果無一例外!
意志最為堅韌的公孫蘭,也只完成了八成。
呂雉完成了六成。
屈若勉強完成五成。
其余女子,大多只進行到三四成,便因無法忍受劇痛或饑餓感而被迫中斷,個個遭受反噬,氣息萎靡,若非贏宣及時以人參藥力救治,後果不堪設想。
贏宣看著眼前這群氣息虛弱、臉色蒼白、但眼神中依舊帶著渴望的女子們,眉頭微鎖。
他仔細感應著她們體內的變化。
修煉之後,她們苦修多年的內力確實消散一空,融入了身體細胞之中。
細胞在狂暴能量的沖擊下,如同被強行“掏空”了所有儲備養分,變得極度饑渴。
這需要海量的生命能量(如百年人參)來填補。
同時,她們的肉身在初步淬煉後,強度確實有所提升,皮膚、筋骨變得堅韌,五感也敏銳了許多。
但代價是巨大的——內力盡失,短期內實力不增反降!
她們現在只能依靠被強化的身體戰斗,失去了內力加持,攻擊力、速度、防御都大打折扣,恐怕連一個普通的內家高手都難以對付。
“此功……太過霸道。”
贏宣心中暗忖。
“對意志要求苛刻,消耗資源巨大(百年人參),且修煉初期戰力銳減……實非普及之道。”
他作為大秦世界之主,能清晰感知到世界本源的變化。
強行修煉此功,對個體或許是機緣,但對整個世界的能量循環而言,消耗大于產出,並非長久之計。
看著眾女那依舊充滿期盼的眼神,贏宣心中有了計較。
推廣此功暫不可行,但也不能讓她們失望。
況且,這些女子整日圍著自己,也確實需要找些事情給她們做。
“此功初創,弊端已顯。”
贏宣緩緩開口,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爾等意志、根基各異,強求不得。然,朕觀此功淬煉肉身、強化根基之效,確有其獨到之處。
待朕日後推演,或可將其拆解為三十六式基礎動作,循序漸進,降低風險。再輔以藥浴、食補,或可成為一門打熬筋骨、夯實根基的上乘築基法門。”
眾女聞言,眼中重新燃起希望。雖然不能一步登天,但循序漸進,總比沒有希望強。
贏宣話鋒一轉,目光掃過峰頂那片郁郁蔥蔥、在星辰之力與香火滋養下長勢驚人的參田。
“此功修煉,消耗巨大,尤需百年人參這等靈藥補充元氣。峰頂這片藥園,乃大陣核心,靈機最盛,所產人參藥效最佳。然,靈藥生長,亦需精心照料。”
他看向眾女。
“爾等既已踏入此道,對草木靈氣感應當比常人敏銳。自今日起,這片藥園,便交由爾等共同打理。除草、松土、引水、觀察藥性變化……皆需用心。
一來,可熟悉藥性,為日後修煉打下基礎。二來,照料靈藥,亦是修行,可靜心凝神,感悟草木生機之道。如何?”
眾女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紛紛露出喜色。
打理藥園?這看似是粗活,但陛下說得對,照料這些珍貴的百年人參,不僅能熟悉藥性,更能近距離感受濃郁的草木靈氣,對她們恢復和修煉都大有裨益!
而且,這給了她們一個名正言順留在大陣核心、隨時可能得到陛下指點的機會!
“臣妾(奴婢)等,謝陛下恩典!定當盡心竭力,照料藥園!”
眾女齊聲應道,聲音中充滿了感激與干勁。
贏宣微微頷首。
如此一來,既安撫了她們,給了她們希望和事情做,又能讓她們遠離自己身邊,還順便解決了藥園管理的問題,一舉數得。
他望向那片在星光下搖曳的參田,又看了看身邊這群心思各異的女子,心中一片平靜。
帝國的車輪滾滾向前,這些瑣事,不過是前進路上的小小漣漪。
贏宣立于皇宮之巔,目光掃過下方那片被眾妃精心打理、郁郁蔥蔥的參田,又望向遠方星辰流轉的天罡地煞大陣。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隨著眾妃修煉《混元無極體》,她們的生命本質正在發生緩慢而深刻的蛻變。
每一次淬煉,每一次以百年人參填補虧空,都在剔除凡胎中的雜質,向著更高層次的生命形態邁進。
“成仙……”
贏宣心中默念。
作為能穿梭諸天萬界的穿越者,他深知自己的道路盡頭,必然是那長生久視、逍遙自在的仙道。
他亦有能力,帶著身邊親近之人一同踏上這條道路。
一個現實的問題擺在他面前——仙人的存在,本身便是對世界能量的巨大消耗!
一個長生不老、擁有移山填海之能的仙人,其存在本身就需要海量的天地元氣維系,更遑論其修煉、施展神通所需。
若大秦世界未來有成百上千的仙人,即便世界晉升二階、三階,恐怕也難以支撐如此龐大的消耗,最終只會導致世界本源枯竭,靈氣衰退,反噬眾生。
“仙道貴生,亦貴精。”
贏宣目光深邃。
他暫時只讓身邊這些皇妃修煉此功,便是基于此慮。
她們人數有限,且身處天罡地煞大陣核心,資源供給相對集中可控。
讓她們先行一步,以海量人參藥力彌補根基,真正具備踏上修煉之路的資格,未來或可成為他仙路上的臂助。至于對外普及?
在找到更高效、更溫和、資源消耗更低的修煉體系之前,此功絕不可輕傳。
水滸世界,宋遼邊境。
韓信勒馬立于一處高坡,冷眼看著下方的景象。
遼闊的原野上,一支龐大的隊伍如同蜿蜒的黑色長蛇,緩慢地移動著。
隊伍前方,是數萬身著遼國鎧甲、手持宋軍制式兵刃的士兵——正是被韓信收編的大宋邊軍。
他們神情麻木,眼神中帶著屈辱和慶幸,押解著隊伍的主體——數十萬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遼國百姓!
男女老少皆有,被粗大的繩索串連在一起,被驅趕著前行。
隊伍兩側,是來回奔馳、揮舞著皮鞭的秦軍鐵騎,冷酷地維持著秩序。
隊伍的後方,則是被驅趕著的牛羊馬匹,數量同樣龐大,形成一片移動的牲畜海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