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已經敲定了之後大概計劃布置的顧寒，又再次陷入沉思。
若之後的劇情發展跟他腦海中推演想象的一致，那倒是皆大歡喜。
可主要是如今的劇情已經徹底崩壞了。
很多事情都已經提前了。
無論是天道意志提前降臨異，或者是藏劍閣，天道殿提前世。
都無不在詮釋著劇情已經越走越偏。
不妨大膽猜測一番.....
有沒有一種可能？
這一世，會因為天道意志的原因，魔界最終也和葉青雲這個主角產生了某種羈絆聯系？
他這猜測可不是空穴來風。
前世，他曾在葉青雲身上看到過許多狗血的事情。
例如在群魔大戰之中，似乎有一個魔族的聖女，在一次與正道修士的交鋒中，被奴役成為了階下囚。
就在即將被正道修士凌辱當做玩物之際。
是葉青雲挺身而出，上演一番英雄救美的戲碼，訓斥打壓了一番幾名齷齪的正道修士，順勢彰顯了一番自己的美好品格。
最後又不知是因為劇情需要，還是個人主角魅力，葉青雲直接將這位魔族聖女給放了。
雖然這種雄救美的戲碼很狗血，也很老套。
但架不住其效果顯著！
其結果就是這位魔族聖女愛上了葉青雲。
甚至還為葉青雲提供許多魔族情報，甘願充當其內鬼。
在後來葉青雲率領著自己的兄弟好友紅顏知己，沖擊魔界，甚至直接沖擊到魔界深處的計劃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要不然，就憑借著當時葉青雲那幾人修為最多不過神尊境巔峰的實力，
怎麼可能越過一眾魔界聖境強者乃至帝境強者，殺到魔界最深處去？
還不就是得益于這個魔族聖女內鬼的情報幫助。
“必須要把各種不穩定性的因素也考慮進去。”
“雖然葉青雲這家伙已經損失了一半氣運命格，但也不能太過低估他，低估敵人，只會給自己造成更大的麻煩......”
“而且，還得考慮天道意志那個狗東西，可能又在暗中出手幫助葉青雲下場打假賽......”
“甚至有可能趁著此次機會和魔界強者聯合，想要對我下黑手.....”
他好歹也算是和天道意志較量過幾次。
知道對方作為無比古老，甚至稱得上全知全能的存在，究竟會有多麼陰險。
各種各樣不妙的因素，他都必須得考慮進去，並且提前做出反制手段。
畢竟，他的本質依舊是一個書中的反派炮灰。
別看他佔盡優勢，但很可能因為一個不小心疏忽大意，讓葉青雲和天道意志掌握主動權，就會滿盤皆輸。
時間逐漸流逝。
就在顧寒腦子里出現了無數種極端情況下的應對措施之時。
一道傳音忽然落入到他腦海中。
“大人，冰靈聖宗殿主，沐冰凰求見。”
“說希望能夠和大人您好好聊聊。”
“沐冰凰？”
“沐白綾的姐姐，她來找我作甚？”顧寒眉頭微微蹙起，對于這個所謂的冰靈聖宗的殿主，他是沒有半點好感。
畢竟，當時這娘們也跟有病似的，因為沐白綾在玄虛大陸對他到處發布通緝。
顧寒剛想傳音回去，讓人將其隨便打發走。
稟告之人又再次道:“她說，可以和大人你合作，共同對付葉青雲。”
.......
長青城的一座恢宏大氣的行宮中。
今日的沐冰凰身著一襲冰藍色長裙，曼妙飽滿的身體被勾勒的凹凸有致，配合上常年清冷威嚴的面孔，給人一種非同尋常的韻味。
而這時，沐冰凰忽有所感般，抬眸朝著大殿外望去。
一名男子正從大殿外走來，今日的顧寒依舊身著一襲簡單的白袍，長發束冠。
不過，只是短短半年多不見，顧寒渾身上下的氣質變了很多。
根本就不像年輕一輩，如今的過寒而是像一位常年身居高位者。
哪怕是她，都能在其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迫之意。
在看到大殿內只有沐冰凰一人後，顧寒挑了挑眉，眼底的情緒很快一閃而逝。
不過，他這一抹情緒還是被沐冰凰清晰捕捉到。
沐冰凰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你是在好奇，為何一向喜歡纏著你沐白綾，沒有跟著我一起出現是嗎？”
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沐冰凰平靜的聲音中仿佛夾雜著一絲沉痛的情緒。
“她死了。”
“以後再也不會來煩你了，你是不是很高興？”
顧寒皺了皺眉，並未第一時間接話。
或許是也只是單純的發泄，
或許也只是單純的提一嘴。
沐冰凰並未就這個話題聊下去。
人都死了，再聊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對了，她也留給了你一封信。”
“說以後若我有機會見到你，讓我將這封信轉交給你。”
說話的同時。
沐冰凰屈指一點，一封從未被人拆封過的信漂浮而起，自行落在了顧寒手上。
沉默了一會兒，顧寒還是將其打開，一行行清秀的字跡當即映入眼簾。
【寒兒，好久不見。】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死了。】
【我真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多到說不完。】
【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很後悔，每天夜里，無時無刻都在後悔，後悔那一天沒有壓住脾氣。】
【說了許多違心的話，做了許多違心的事。】
【後來，你也沒再遷就我，也沒有再接受我的道歉，我們就這樣分道揚鑣了。】
【寒兒，你還記得，曾經你小時候，因為師尊的疏忽，忘記了給你帶糖葫蘆，你哭的很難過的那次嗎？】
起風了，隨風而起的落葉，忽然帶起了過去的回憶。
桃樹下。
一個容貌清冷美麗的白裙女子，此刻面露慌張，有些局促不安的望著，正在面前大滴大滴流淌著眼淚的小男孩，一時之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終于，白裙女子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鼓起了勇氣，動作有些拙劣僵硬，聲音略顯難為情的道:“小鴨子排隊，對不齊，對不齊鴨....”
白裙女子雙手放在兩側，像是將自己扮演成一只小鴨子，一邊道歉，又像是一邊逗面前的小男孩笑。
這招果然起到了效果，小男孩破涕為笑，“師尊，你扮演的小鴨子好拙劣啊！”
“可是....師尊看到很多小朋友都是這樣道歉的....”白裙女子略顯面紅耳赤，聲音有點委屈。
......
【對不起，寒兒.....】
【師尊，真的知錯了.....】
看到信紙最後的結尾，顧寒深邃的眸子深處泛起一點不明顯的漣漪，但很快便煙消雲散。
“呵。”
顧寒嗤笑一聲。
指尖忽有一團七彩異火燃燒，將他手中的那封信紙燒成飛灰。
而紙屑似是化作了消失在過往深處的記憶碎片，順著他的指尖宛流淌而下，隨著名為過往的風，飄散在虛空深處。
而他的心，除了最開始泛起了一陣不明顯的漣漪外，很快就歸于平靜。
依舊平靜得，宛若一汪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