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實際上，在沐冰凰近期的安慰下，以及最近這段時間的心理調整。
沐白綾已經下意識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夠多。
更下意識覺得，曾經的一切都只是誤會。
只要自己償還完的罪孽贖完足夠多的罪，就能夠被原諒。
就能夠讓顧寒放下過去，回到以前那樣的生活。
可現在花解語的話。
卻血淋淋的揭開了她掩埋在心底深處的傷疤，讓她心髒痛的一陣窒息。
犯了錯，只要贖罪，就能夠被原諒，這公平嗎？
按照這種說法。
他日只要看誰不順眼，將其滿門抄斬。
然後每年象征性的贖些罪，就能彌補，並且揭過心中的愧疚，洗清自己的罪過。
這不是幡然醒悟。
而是自我麻痹，自我認為的正確。
可實際上無比扭曲的觀念。
從根源上來講。
從她犯過錯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值得被原諒。
她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在經歷她曾傷害之人，曾經歷過的一部分痛苦罷了。
花解語的話語像是一柄柄尖刀，刺穿了她的心髒，又喚醒了先前的一些畫面。
“顧寒！你太讓我失望了！”
“葉青雲可是你的師弟，更是我們玄黃大世界的希望！”
“你卻因為自己的私人恩怨，將其殘忍殺害，毀滅我玄黃大世界無數人的希望！”
“甚至還墮入魔道，與全世界的人為敵！你太讓我失望了！我真後悔收你為徒！”
“念在往日師徒一場的份上，我不想親手殺你，你自刎吧！”
“就當給自己，給我們留下最後一份體面！”
畫面中的她神情冰冷憎惡。
此刻手握長劍，直指對面一個渾身染血，披頭散發的年輕男子。
“自刎嗎？”
“這就是你給我的最後選擇，給我的仁慈嗎？”
“幾世輪回，無論我怎麼做，在你的眼里，都終究是錯的嗎！？”
站在對面的顧寒笑的很是自嘲，笑得很是癲狂，夾雜著痛苦與不甘。
畫面中的她，根本就不知曉事情的真相。
所以全當顧寒是在臨死前陷入瘋魔狀態，說出一些毫無理智可言的話。
可直到現在，她終于弄懂了一切。
顧寒不是在說出一些毫無理智的話，而是在闡述一個真正的事實而已。
可她每次都是愚蠢的無可救藥。
每次，都是听信了葉青雲。
每次，都站在了顧寒的對立面。
按照這一世顧寒心狠手辣的性格，實際上應該會將她直接殺了。
但他沒有這麼做。
並不是念在往日情分上。
而是顧寒想讓自己經歷，他曾經所經歷過的痛苦。
“寒兒.....你是不是想讓我後悔，想讓我深陷痛苦之中，品嘗你曾經所經歷過的一切.....”
“是不是只有這樣，你才會真正感到高興是嗎.....？”
沐白綾狀態有些瘋癲，捂著自己的頭，雙眼赤紅，不斷自言自語。
“是啊！”
花解語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沒有絲毫同情，嘲笑道︰“你欠他那麼多，真以為三言兩語，進行一個所謂的贖罪就能全部揭過？”
“真是想屁吃。”
開口嘲諷的同時。
花解語也確定了心中的一個猜測。
沐白綾可能已經知道了未來的發展走勢。
捫心自問，自己和顧寒的關系還算不錯。
就算是在未來，也絕對會與其產生交集。
沐白綾既然知道顧寒的未來，大概率應該也知道自己的。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不會是悲慘一片，計劃有沒有成功？
她接近顧寒確實是有目的的。
就是為了擺脫，可能會成為那仙域未知勢力少主侍妾的悲慘命運。
大概幾個月以前。
她在某處古老遺跡獲得了一件預言至寶。
她動用渾身解數，才好不容易從這件至寶獲得了一點啟示。
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扭轉未來命運的契機，在顧寒身上....】
或許是真的天意所為。
又或許是某一個時空自己留下的後手。
所以，她才會無條件的對顧寒好，往顧寒身上下注。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她也是知曉未來的，只不過只知曉零星半點。
可如今看來。
她或許能夠從沐白綾身上，獲取一些自己想要的情報。
“花解語，你又有什麼資格嘲笑我？”
“你沒有傷害過寒兒，但同樣也有利用過寒兒，更間接為他帶來過一場大危機！”
“要不是你，寒兒未來的處境也不會糟糕到那等地步，即便向死而生，也沒有任何扭轉結局的機會！”
“我知道你也很看重寒兒，讓他經歷如此痛苦的事情，你又怎麼好意思問心無愧！？”
“你說什麼......！？”
花解語目光微凝，大腦都因這則消息微微空白。
但很快，隨著腦海之中靈光乍現，又想到了許多東西。
顧寒的天賦非常強大。
如果有天時地利人和，他絕對能夠直接成為一位傳奇大帝。
就算未來他還沒有成為大帝，實力也絕對只強不弱。
自己能給這個層次的顧寒帶來一場天大的麻煩。
那只能說是，自己母親擅自做主，趁著自己年幼，給自己牽線搭橋上的那位仙域某位大勢力的少主！
“看來你也想起來了啊！”
沐白綾似乎是找到了反擊的機會，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
“你死得倒是輕松，一了百了，卻將所有的爛攤子都留給了寒兒！”
畢竟，在她看到的畫面里。
花解語為了不成為那位仙域大勢力少主的侍妾，在穿上嫁衣的那一夜，直接自碎心脈而亡。
不過，這也是讓那位仙域大勢力的少主勃然大怒。
也因為她的原因，此人將怒火歸咎在了顧寒身上。
跳入墜仙崖沒死。
數百年後再出世，修為變得更強，以另類方式成就大帝的顧寒。
非但沒有實現絕地反擊。
反而還因為多年前花解語的死亡，不僅僅要面對永恆葉家的報復。
也同樣要面對另一方仙域勢力的追捕。
這也就讓顧寒本就水深火熱的處境變得更加絕望。
她知道，自己不配被原諒。
也不該奢求過還原諒自己。
但，她會選擇用自己的方式來贖罪，讓顧寒免遭更多傷害。
無論花解語是有心為之還是無心之舉。
她都絕對不會讓花解語繼續接近顧寒。
以此從根源上，斷絕顧寒未來可能要面對都另一場大危機！
“先不說你同樣也知曉未來自己的結局！”
“若你真的不想傷害顧寒，那你就應該收起自己的小心思！離他遠一點！”
沐白綾雙目通紅，她的瞳孔深處既有悲傷，悔恨流淌，同樣也有殺意在閃爍。
“否則，就算你不走，我也一定會找機會殺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