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板車剛出胡同口,站在大院門口目送三大爺一家子的眾人看了一清楚。
    老疤賴的個頭跟好大哥差不多,在板車上直挺挺的起來還真有幾分好大哥的風采。
    門口眾人一陣眼花,還以為剛剛離去的好大哥又回來了。
    直到沒看見空中揮舞的皮管子,這才知道好大哥是真的走了。
    大家伙呼啦啦的全都跑向胡同口,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最近過年又搭著好大哥辦白事,吃了幾頓好的,肚子里有了油水。
    人一吃飽了這閑心就來了,甭管是造娃看熱鬧,那都是興致勃勃。
    張建設更甭提了,沒了手機和電腦,又被系統給改造過,晚上天天都在造娃的路上。
    那幾天怎麼辦?
    這不還有手足口嗎?
    大家過去一看,三大爺正跟老疤賴掰扯呢。
    老疤賴兜里的錢全都請閻解成吃了早點了,兜比臉干淨。
    想讓老閻家給個塊八毛的,自己拿著先回家,等什麼時候不舒服了自己再來醫院看病。
    閻老扣那是什麼人物,一眼就看出來老疤賴這是變相訛錢。
    這你可就想瞎心了,閻老扣本來不想管老疤賴了,願意鬧就鬧去。
    他家就一兒子,自己家里可是有三個,甭管打架罵街他都不怵。
    這個年代兒子就是底氣。
    就是再過個四五十年,農村還有女孩叫什麼招娣念娣來娣的。
    不是思想落後,關鍵是人心他不都是善的。
    城里要好點,進了樓門回了自家小窩就是自成一方天地。
    農村不行,廣闊天地鄰里街坊,有的是紅眼與霸凌。
    家里沒個傳宗接代的男孩,那能把你們家欺負死。
    要是不幸門口沖著街邊,趕上趕集的日子口,把你們家的門一堵,人家買東西,你都甭想出門。
    就是你家女娃再有出息那也是酸話滿天飛,保不齊還有造黃謠的。
    “兩毛錢,你回家買點營養品,這事就翻篇了,不行你就現在下來,麻溜回家去。”
    張建設听完閻老扣的話,不敢相信的看了這老東西一眼。
    什麼時候雁過拔毛的糖公雞這麼大方了。
    雖然拿兩毛錢讓人去買營養品有點扯淡。
    現在是六零年初,大災要在今年年底才能過去,現在的糧食價格都漲飛了,關鍵是有錢也買不著。
    兩毛錢甭說摻了棒子芯的棒子面了,估計連一斤白薯都買不著。
    可這事發生在三大爺身上,那就有點玄幻了,糞車從身邊過都要嘗咸淡的主兒,難得的主動往外掏錢。
    老同志是個糖公雞,鐵公雞是一毛不拔,糖公雞不但一毛不拔還得粘你點東西。
    閻老扣心里也難受,關鍵是事情出在自己大兒子身上。
    大兒子身上毛都沒有,掏這些天大糞了也沒能從茅房里掏出一個鋼蹦。
    他還想著萬一有人粗心大意的上個茅房,一沒注意兜里的鋼蹦能掉茅房里。
    家里這不就多了一條生財之道?
    天天囑咐大兒子注意觀察,小心尋找,多扒拉扒拉。
    可惜大兒子沒這個財運,屎玩了不少,鋼蹦一個沒有。
    他最近這一年得了張建設的倚,家里不說吃的多好,好歹是沒餓著。
    三大媽也不用出城挖野菜了,大米饅頭沒有,摻了棒子芯的棒子面糊糊那是不缺的。
    錢是男人的腰,這會三大爺比起老疤賴,腰老硬了。
    對于老疤賴的獅子大開口那是一點都沒慣著。
    老疤賴一看他們一家子圍著板車看著自己,自己就跟一盤菜似的擺在上面,心里面也直突突。
    他就想著能把早飯錢要回來,最好再多個一毛八分的他就滿足了。
    可看著這一家子的眼神,他心里就慌了,雖然他們家不是軋鋼廠的工人,可架不住男孩多啊。
    那兩個半大小子正是混不吝的時候,真要惹急眼了,拿磚頭cei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
    “兩毛錢也行,不過明個閻解成必須先幫我們胡同把茅房給掏了。”
    老疤賴慫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好歹沒忘了他是來干嘛的了。
    “我他麼的還先給你掏茅房?飯你請夠了嗎?”
    閻解成慫人壓不住火。
    “行了,老大你先給老疤賴他們胡同掏,吃了就要認。”
    閻老扣心眼多,這會人多勢眾自家佔了上風。
    你把人得罪死了,等到了夏天,你掏大糞的時候,他要是偷摸的往茅坑里扔石頭,高低濺你一身好大糞。
    “我還給你喝豆汁了呢。”
    老疤賴也不是個好玩意,打算惡心一下閻解成。
    “你別說,國營飯店的豆汁兒還真不賴,明兒再看看還有沒有了,老疤賴,那豆汁兒多少錢一碗來著?”
    閻解成咂摸一下嘴,似在回味。
    老疤賴不敢言語。
    伸手接過三大爺遞過來的兩毛錢,噌的一下就從三輪板車上蹦了下來。
    嗖嗖的往家跑,一邊跑一邊對著閻解成喊。
    “咱這事翻篇了啊!明個別忘了去我們胡同掏茅房,給收拾的利索點。”
    “三大爺 你們家的事情解決了,可你們家老大要請我們吃飯這事怎麼說?
    我們幾個可都還餓著肚子呢,今個一天我們都沒吃飯,就等著晚上這一頓呢。”
    許大茂看著老疤賴奔跑的背影詢問著三大爺。
    “大茂,你看這國營飯店關門了,咱想去也沒法去啊?
    要不你去我家,家里熬了棒子面粥,我讓你三大媽多加點水,多少人來也都夠喝。”
    “三大爺想嘛呢?您個就想讓我們來個水飽啊!我解成兄弟還要不要這個了?”
    許大茂被三大爺的操作逗樂了,大手點著自己的驢臉,氣的天津話都出來了。
    請人吃飯,家里熬粥死命的加水,一碗棒子面一水缸水,那能吃嗎?
    “我閻解成一個唾沫一個坑。。。”
    “坑你大爺!”
    閻解成沒把話說完,三大爺的手就奔著閻解成後腦勺扇了過去。
    “坑哪個大爺?二大爺還是一大爺?”
    易中海腳步往後蹭了蹭,怎麼說著說著又奔我來了?
    左右看了看沒見著劉老二的影子,估計在家玩賈張氏呢。
    別剛走了一個乖徒兒又來一個喝豆汁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