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芙蘭走到灰白色的大門面前,隨著她輕輕抬起手,禁魔石鑄造的大門上金褐色的條紋不斷扭轉變形。
“嗡~!”
錯亂的條紋以樂芙蘭的右手為中心,不斷變化恢復成繁雜深奧的一枚枚符文。
直到符文布滿整個大門。
“轟隆隆~~!!”
大門緩緩升起,一股殘虐暴躁、如同腐朽鮮血一般的氣息猛然沖出。
明明站在最前方的是樂芙蘭,然而當這股氣息奔涌而出之時,李恩身旁的弗拉基米爾臉色一變。
“怎麼了弗拉基米爾先生?”
“沒...我沒事。”
“嗯,里面的東西不簡單,您請多加小心。”
“好的李恩,謝謝提醒。”
“二位,隨我進去吧。”
“是,女士。”
跟在樂芙蘭身後,李恩與弗拉基米爾行走在狹長的走廊上。
牆壁、地面、天花板,全都是由禁魔石打造,灰白的牆壁上,越往里走是越復雜的、不斷扭曲變換的金褐色紋路。
剛剛見證過樂芙蘭打開大門的李恩二人,自然明白這些金褐色的紋路實際上是她設下的符文禁制。
“噠~噠~噠~!”
“在許久之前,那時連‘諾克薩斯’都尚未出現,存在著那麼一位可怕的存在。”
三人的腳步聲在狹長的走廊中回響,樂芙蘭優雅的聲音娓娓響起。
“他是殘忍暴虐的軍閥,肆虐于北方大地,橫掃了整個諾克希平原。
他深受黑暗信仰的驅使,以鮮血和死亡熔鑄起自己的帝國。”
“即使死亡,也沒有讓他停下殘暴的統治,他蠱惑了一群巫師,讓他們以熔鑄了骨灰與死亡的黑鐵板甲,封存他從冥界歸來的靈魂。
自此,更為可怖的死亡領主誕生在諾克薩斯的土地上。”
“噠~!”
樂芙蘭的腳步停在第二扇大門前,她轉身看向身後的二人。
更確切地說,是那位黑發黑瞳的沉靜男子。
“李恩,曾經的我集結了所有能集結的力量,將這位死亡領主重新送回死後世界。
然而現在,種種證據表明,這位死亡領主依舊覬覦著生者世界,並且在這被放逐的歲月中,他的實力變得更為可怕。”
樂芙蘭注視著李恩,眼眸中不見以往的神秘莫測,有的只是如山般的凝重。
“在不久之前,某個古老的、與他有關系的惡魔出現在諾克薩斯境內。現在,它正被我囚禁在這扇門後面。
做好準備,李恩。”
“是,女士。”
“嗡~!”
灰白大門上的紋路迅速變化。
“轟隆隆~!”
大門升起。
“吼~~!!”
殘虐暴虐的吼叫聲震蕩著掀起肉眼可見的氣浪。
下一刻,一道如同暴怒的符文熊一般龐大的身影猛然撲出。
“女士!”
李恩的身形剛剛擋在樂芙蘭面前。
“嘩啦~!”
牆壁上的符文陡然化作無數暗紅色的鎖鏈,死死的將這道野獸般的身影困在原地。
“吼~!”
“安靜!”
“嘩啦~!”
更多的暗紅鎖鏈出現,讓這尊惡魔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這就是...那尊惡魔麼?”
弗拉基米爾上前,打量著這尊渾身披著破布,四肢著地,猙獰抽象的面孔隱藏在暗紅破布之下的惡魔。
“沒錯,它名為——‘厄塔汗’。
曾經是死亡領主手下最出色的戰士,只是他們殘暴的屠殺將一尊惡魔吸引而來。
當死亡領主趕到時,這位戰士已經在惡魔的肆虐下奄奄一息,于是這位殘忍的暴君便將惡魔與戰士身軀融合在一起,捏造出現在這個不生不死的、名為‘厄塔汗’的怪物。”
樂芙蘭一邊說著,一邊路過被拘禁在原地動彈不得的厄塔汗。
這時李恩二人才發現,在這間封印室的中間,還有著一個殘破古舊的頭盔。
如同泥漿一般的物質,正在頭盔內部不斷活動著。
“放我...離開...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
“呵呵~!”
樂芙蘭看了這個頭盔一眼,抬起手用某種秘法聯系上頭盔,隨後被抽取出的魔力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幅抽象的圖畫。
“這是...‘初生之土’!?”
弗拉基米爾注視著半空中的抽象圖案,有些驚疑不定說出這個地名。
“是的,‘初生之土’。”
“可是樂...女士,這是來自厄塔汗的信息,我們...”
“你在質疑我麼?”
樂芙蘭轉身,平靜的目光落在弗拉基米爾臉上。
“當然不是,女士!”
“很好,弗拉基米爾,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是,現在時間很充裕,足夠你好好驗證一番它所說的話。”
聲音以及眼神如同臉龐一般都沒有任何變化,樂芙蘭就這麼微微頷首,隨即轉頭看向一旁安靜等候的李恩。
“李恩,你也同樣如此。”
“不用了女士,我相信您的判斷。”
“呵呵~!盡管去試試吧李恩,就算是我,也存在著可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既然如此,請原諒我的冒昧,女士。”
“無妨,放手去做吧。”
弗拉基米爾看似觀察著厄塔汗的情況,實則將李恩與樂芙蘭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
‘呵!無知且愚蠢的家伙,你以為這個魔女是那種流連于表面的存在麼,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是...可憐...’
...
“所以,‘海克斯飛門’的效果與文件上的完全一致?”
“是的,大統領,文件只是預定完成的實驗效果,真正全功率開啟,‘海克斯飛門’的實際功率還要更高。”
“好,辛苦了安蓓薩將軍。”
“一切為了諾克薩斯!”
看著右手放在心口,微微低頭行禮的安蓓薩,斯維因若有若無的輕輕點了點頭。
“嗯,去吧,基諾•米達爾達,現在應該已經回到家里了。”
“是,多謝大統領!”
“呵呵!幫我給李恩帶句話,讓他忙完之後來見我一面。”
安蓓薩起身的動作稍稍一頓,隨後微微躬身行禮。
“明白,大統領。”
“嗯。”
目送著安蓓薩離開,斯維因的目光落在桌面攤開的文件上,比常人更深的眼窩讓他的雙眸籠罩在陰影中,無法看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