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離將殷 語推到床上,就如尋常親密時一般黏膩地湊過去吻她。
可兩人嘴唇還沒有相踫多久,他就感受到有什麼硬物抵在胸口。
繆離低下頭,便看到了一把匕首。
他不敢相信自己與殷 語之間有一天竟然出現這樣的東西,壓抑許久,還是艱難地問出那句“你想殺我”的話。
殷 語听見他的話,心中情緒翻滾,沒有克制住,眼角變得濕潤。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沒有收回匕首,咬著嘴唇,將匕首又往前壓了壓。
他們已經相識太久,又相愛過,不用言語,繆離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慢慢地起身,靜靜地凝視著她,空氣凝滯得像是結了冰。
許久,繆離忽地扯開嘴角,露出一個冷冷的笑。
“可是阿魚啊,”
他又俯身,按住她抓著匕首抵著自己的手,以一種飄渺虛無的聲音,緩緩道
“你的匕首都沒從鞘中取出來,怎麼能真的傷害到我呢?”
殷 語看著那柄還未出鞘的匕首,瞪大了眼楮。
她當時好像急著阻止他親近的動作,匕首放在枕下時就沒有從鞘中拿出來,後來也就遺忘了。
現在抵在繆離胸口上的,是皮質的刀鞘,可能有些疼痛感,但對他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她眼里顯現出明顯的懊悔。
心里卻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問
‘真的是太著急沒有想到嗎?’
匕首未出鞘,與自己用藤草隨意編織的玩意兒有什麼區別,都沒有任何殺傷力。
如果她真的想要用這來威脅繆離,將它放在枕頭下時,刀鞘就不應該存在。
可它就是這麼存在著,只能說明殷 語的潛意識是不想傷害繆離的。
繆離也明白,但他並沒有因為這服軟,嘴角的笑越發透著股陰邪之氣。
“你應該這樣。”
他握著她的手將匕首高高舉起,另一只手抓著刀鞘,將它從匕首上取下,隨意地從床上的簾帳中扔出。
自己則身體緩緩下壓,將胸口抵在那鋒利的刀尖,一點點前進,眼楮一刻不離地看著殷 語。
刀尖緩緩地刺破喜服,在皮膚上割出一道痕跡,血水瞬間往外冒,滲透過一層層喜服,在最外層印出一片深色的痕跡。
“阿魚,你看,這樣,才能真的傷害到我。”
殷 語愣愣地盯著那片血跡,嗅著那樣濃烈的血腥味,胸口翻滾似要作嘔。
“瘋子你瘋了!”
她聲音顫抖,一雙黑眸流淌出恐懼,眼中淚水不斷往外冒,整個眼眶都紅彤彤的。
那恐懼,也不知道單純是因為他自殘的行為,還是在害怕,他還會繼續,將事情做得更加過分。
“是啊,我瘋了。我想到你要離開我,我就要瘋了。”
繆離沒有否決她的話,還順著說。
看她哭得難受,他心頭也脹痛沉悶,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水。
“阿魚,受傷的我,你哭什麼呢?別哭了。”
繆離心疼地安撫,下一瞬,聲音又變得蠱惑起來
“阿魚,你愛我,心疼我,所以,我們不要管別人了怎麼樣,就這樣好不好?”
他低下頭,與哭泣的殷 語對上眼神,一抹黑氣從眼中飛出,進入了她的眼中。
“好不好”
殷 語茫然地重復他話中的最後幾個字,腦中也短暫地出現一層迷霧。
過了好幾息,她抬起頭,眼淚不再流,肯定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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