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湖中心老地方飯莊回來後,錢冬知道自己必須盡快的做出選擇,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錢冬也是第一次面對這麼大的誘惑,要知道康州市副市長的位置也是夠吸引他的了,雖然不是常務副市長,但是,比自己的位置也是前進了一大步,這樣的進步已經算是驚人的了。
而韓景並沒有向自己許諾,連一點點的暗示都沒有,兩方陣營相比較高下立判,要是平常的人,肯定是會選擇副市長的位置,只要坐上了副市長的位置,級別上去了,到時候再稍微的運作運作,肯定不會差哪的。
這些都是擺在眼前的,的確是誘惑人,但是,凡事不要只想著一面,光想好事情,也要從反面想一想,從不好的方面考慮考慮,要知道用辨正的方法考慮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
想好事情,誰都知道的,也願意去想,但是,關鍵是能不能實現,就是實現了,又能不能保持長久的,這才是關鍵,俗話說︰有命贏錢,沒命花錢,也就是這個道理。
錢冬把所有的方面都仔仔細細的,反反復復的想了一下,他決定還是跟著韓景走,能做出來這樣的選擇也的確是難能可貴了。可以說是理智戰勝了內心深處的欲望。
韓景之所以沒有對錢冬允諾什麼,那也是有自己的考慮,他對錢冬只不過是一面之緣,以前沒有見過,也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更不要說了解情況了。
韓景知道用畫大餅式的方法不是最好的辦法,那樣的方式,對立場不堅定的來說是有一定的作用,但是,並不是可靠的,也不會長久的。
對錢冬會做出來什麼樣的選擇,這樣的事情任何一個人都代替不了他,他內心深處的想法別人怎麼知道呢?所以說,從選擇就可以知道錢冬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值不值得信賴,值不值得自己去‘投資’。
一個人如果立場不堅定,今天投靠你了,因為你有他需要的利益。如果別人開出了更好的條件,他會不會改變門庭,投奔別人呢?
韓景對這樣的人從來都是深惡痛絕的,所以說與錢冬見面,只不過是初步了解和試探,下面的事情就是靜觀其變,看看事情是怎麼發展下去的。
錢冬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是一個可造之材,可以信任的;還是一個左右逢源,投機取巧的勢利小人?事實會證明的。
韓景在等著錢冬做出來什麼樣的選擇,干什麼事情都是不能強求的,要知道強扭的瓜不甜,趕鴨子上架,強人所難是做不好事情的。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這樣的方式,得到的人才能忠心耿耿,才能放心大膽的去使用,因為這樣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用自己的智慧去思考問題,知道分析問題,當然也是知道怎麼樣解決問題了。
韓景雖然是意識形態巡檢的組長,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宏偉計劃,一邊巡檢各地,一邊尋找可造之材,至于什麼樣的人才是可造之材,韓景也有自己的標準和條件,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走一步看五步,甚至是看的更遠。
韓景知道自己不會一直都是這樣的位置,以後位置變了,必須要有自己可以信任的一幫人,獨木不成林,一個好漢三個幫,個人本事就是再大,能力再強,也只能在一定的範圍之內發揮作用,不可能什麼事情都可以面面俱到的。
韓景的等待沒有落空,第二天晚上秘書凌雲就告訴他,錢冬想要見見面,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韓景知道錢冬是想通了,也做出來了選擇,看來自己的等待沒有落空,都這個時候了,也沒有必要再矯情了,人家既然誠心誠意的靠過來了,自己也不能揣著明白裝糊涂,何況還是帶著投名狀呢?
韓景讓凌雲安排兩人在市郊一家安靜的茶館見面。錢冬早早便到了,見到韓景進來,立刻起身相迎,眼神里滿是誠懇。
“韓組長,我想好了,也決定了,我願意跟著您的腳步前行。”錢冬開門見山地說道。
韓景點點頭,示意他坐下,“我很欣賞你的選擇,不過未來的路還長,道路並不平坦,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份堅定。”
錢冬鄭重地點頭,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我掌握的一些關于一些人對一些國有企業違規操作的原姑資料,希望對巡檢有用,算是我的見面禮,也代表我的心意。另外我自己自作主張,錄制一個u盤,里面的東西比較混亂,我也不知道是否有用。”
韓景接過資料和u盤,大概的翻閱一下,微笑著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很好,你這份誠意我收到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個戰壕的人了,有什麼想法,遇到了困難盡管說。”
錢冬心中一暖,他知道自己的選擇沒錯。從茶館出來,錢冬感覺到自己心里很踏實,也很舒服。
韓景也相信,錢冬的這個明智之舉會成為他計劃中的重要助力,有了錢冬提供的資料,勢必將在康州市甚至是甘西省掀起驚濤駭浪。
上次在古豐市,把古豐市攪個天翻地覆,只不過是從外圍著手,剪掉了羽翼,並不能真正的對某些人傷筋動骨,因為還沒有打到七寸之處,打蛇打七寸,才能命中要害的,不然的話,是打不死的,以後也是很麻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反咬一口,那可是致命的事情。
康州市才是真正的開始,這把火要是燒起來了,勢必要燒到省里,再有省里燒到。。。。。。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從康州燒起來的火與以前的不一樣,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在于從經濟入手,還是陳年舊賬,舊事重提,這才是許多人真正擔心害怕的事情。
以前許多人認為,只要事情過去了十年以上,或者是當事人退休了,就算是靴子落地,誰還去翻這事情?挨累不討好,甚至是引火燒身。
要知道國企改革已經過近二十年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改革過程中許多的秘密,許多骯髒污垢都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里。
許多人都以為這些事都被塵封,不會再有人追究。
可韓景就想著借巡檢之名,行揭開秘密之事,要知道上次剛到任甘西省的時候,就可以揭開秘密的,誰知道半途而廢,還招來了麻煩的事情。
現在韓景想明白了,自己不親自動手,而是曲線行駛,借助于自己的條件,讓許多的秘密黑幕事情暴露出來,這樣的話,上面的領導想遮羞也遮不住了,就不得不去調查,不然的話,對政府的公信力,對人民群眾的允諾,將會造成極大的損害。
之所以從輕工業局開始,那也是因為輕工業局有至關重要的東西,這些東西已經成為了歷史,幾乎是沒有人再注意了,當年的當事人也是七零八落的,誰還去想著這些事情,絕大多數人都在享受著生活,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材料對一些人會產生致命的作用。
錢冬整理出來的這份資料,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刺向那些妄圖掩蓋真相之人的心髒。
韓景清楚,接下來的路會充滿荊棘與挑戰。當年那些涉及違規操作的人,雖然是七零八落,但是仍然有一部分人還在崗位上,而且還是位高權重的崗位,這些人必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們背後有著錯綜復雜的關系網。
但韓景並不畏懼,他本就帶著打破現狀、揪出幕後黑手的決心而來。
接下來的日子,韓景還是帶著巡檢組,按部就班的對康州市各機關單位進行意識形態巡檢,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實際的情況真是這樣嗎?當然是否定的,對康州市的暗中調查,一直都是秘密進行的,自從韓景第一次調過來的時候,決定打黑除惡的時候,就開始調查的,雖然打黑除惡沒有機會做出來,但是,秘密調查的事情沒有停止。
這秘密調查的事情,也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因為用的是雷神安保的人,不屬于國家機關單位,不受體制約束。
就在韓景他們暗中調查漸有眉目時,危險也悄然逼近。那些察覺到異樣的違規者們開始有所行動。他們通過各種渠道,探听到了韓景這邊的一些動向,決定先下手為強。
一天夜里,錢冬家中突然闖入幾個神秘人,他們威脅錢冬,讓他停止與韓景的合作,交出資料。
錢冬心中雖有恐懼,但他想起韓景的信任和自己的選擇,堅決不從。神秘人惱羞成怒,正要動手,錢冬突然按下了藏在暗處的警報器。原來,韓景為了保護錢冬,早已安排了人手暗中守護。神秘人見勢不妙,匆忙逃走。
此事讓韓景意識到對手的凶狠與急迫,也更加堅定了他揭開真相的決心。他知道,一場真正的較量即將來臨,而他們手中的資料,將會成為這場戰斗中最有力的武器。
這事情發生後,韓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已經沒有隱蔽性了,雖然說自己聰明有謀略,人家也不是傻子,他們中間也是有高人的,對于危及他們利益及生死存亡的事情,當然不會坐以待斃,肯定是反撲,想方設法阻止不利的事情發生。
對錢冬來講,雖然不會危及生命,但是也不能保證對方孤獨一擲,他們不知道錢冬手中掌握了多少東西,也不知道錢冬是否留有後手,所以說不敢冒險,要是致錢冬于死地,錢冬留下了後手,把事情全部公開出來了,那事情就不可收拾了。所以說,沒有摸清楚錢冬的底,是不敢下死手的。
韓景知道對方急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後面的招數會接連不斷的使出來的,至于是什麼樣的招數,自己也不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見招拆招了。
晚上七點,康州市一處高級會所里,幾個人坐在沙發上喝著紅酒,悶悶不樂的神情,都沉默不語,這幾個人之中就有康州市委副書記潘輝,省委大秘畢杰,市公安局副局長劉偉,市輕工業局副局長陸洋和辦公室主任丁軍。
為什麼錢冬的事情馬上就讓對方知道了?看到了在座的市輕工業局副局長陸洋和辦公室主任丁軍就明白了,錢冬身邊的人已經是人家的內線了。還有什麼事情能瞞住呢?
畢杰不說話,別人哪里敢說話!坐在畢杰身邊的潘輝用眼角瞟一眼畢杰,畢杰臉色陰沉沉的,心情不好,不想說話,但是,不說話又不行的。自己是‘老大’,別人都是看著自己的臉色行事。
畢杰為什麼心情不好?那也是因為被領導訓斥了,罵的狗血噴頭,又為什麼挨罵了?
上次潘輝不是匯報了韓景他們意識形態巡檢市輕工業局的事情,巡檢當天晚上,潘輝就向畢杰匯報了,可是畢杰當時正在美人床上,巫山雲雨過後,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直到三天後,才想起來,等他向自己的主子一匯報,才知道自己壞了事情,耽擱了大事,被狠狠罵了一頓。
現在這局面,必須得想個對策。畢杰放下酒杯,冷冷開口︰“韓景這個家伙太礙事,必須想辦法阻止他。錢冬那邊,繼續派人盯著,找機會把他手里的資料弄回來。”
潘輝點頭,“畢秘,我覺得可以從韓景的巡檢組入手,找他們的把柄,給他們施壓。”
劉偉也附和,“對,我們可以利用公安的職權,給他們制造點麻煩。”
陸洋和丁軍則擔心地說︰“可別弄巧成拙,他們意識形態巡檢小組可是上面派下來的,韓景也是部級領導,讓事情鬧大了。”
畢杰冷笑一聲,“只要我們小心行事,不會有問題。現在韓景已經察覺到我們,我們必須主動出擊。”
潘輝望了望畢杰,小心翼翼的說︰“對市輕工業局的檔案室,我是這麼想的,錢冬手中雖然有東西,但是,他不會帶出來的,我們是不是制造出來一場。。。。。。?”
“你是說,把檔案室全部。。。。。。?”畢杰望著潘輝會意的問道。
潘輝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的其他的人,也沒有言語,他們也知道是什麼意思的。
